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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甘尽苦来

岁月无声,却可使芳华刹那;

时间不说话,从那年到今年,仅一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距离保卫战的时间,在D星球已是二十年光阴。

这二十年来,太多变化,宇宙浩瀚,似乎亘古不变,而宇宙中的各个星球却时时刻刻变化万千。

罗奇已失踪二十年光阴,就像真的魂归了西天。

七元星上,新生一批换一批,老生走,新生来。

七元星没了暗星府,就应该改称六元星了,但暗星府消失的事情一直被院长大人压着,初时还有人问,院长大人就用哈迪斯闭关修炼做理由搪塞过去,久而久之,便就没有人问了,到了今天,人们甚至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一个院区。

七元星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广场上仿徨。

近看,原来是陌衡。

二十年的光阴在陌衡身上多多少少还是留下了痕迹。

他沧桑了好多,眼神里那曾经的毕露锋芒已经消失殆尽,换之的是臣服世道,圆滑和平的眼神。

他的修为已经是初步元素师行列,早已骨成,如今处于引元素修脉络阶段。

达到脉络阶段,人的衰老速度会变得缓慢,体质成倍提升,抗死亡能力强大。

陌衡雷、土元素齐修大成,又兼修了水元素,如此年纪达到这般地步,是七元星上前无古人的成绩。

他如今在土星府担任了导师,成了七元星史上最年轻的元素导师!还经院长大人的推荐,进入银河星系联盟军供事,其人生可谓青云直上!顺风顺水!

天罗则是逍遥自在,有一段时间他回到了D星球,带领变异人和人类跟正在D星球窃取星球资源的H星人发生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战争!但终因为天罗势单力薄,他一个元素修士哪里打得过敌军的一个小型元素修士团?

最后还是身在星系联盟军的陌衡通过各种方式化解了那次战争;也因此,天罗认为往日陌衡不再,一气之下,浪迹浩瀚宇宙,寻求最强风之术。

至于戴然,她去到了最后一次见到罗奇的地方居住,就是当年新生大比去到的那颗无名星。

她在那里的一个湖泊旁建了一座小屋,面朝阳光,花香萦绕。

那时起,每天的日程就是修炼,然后望着天空……

其实她也不是一个人居住在那里。

那个当年风华绝代的帅学长冷霆也跟着戴然去到了无名星,还在戴然的小屋前湖泊对面也建了一间屋子,然后他就是每天修炼,更多的是隔湖望着那位名叫戴然的女子。

虽然两人一直在无名星隔岸居住,但他们交谈不多,甚至从未单独聊过天;每次两人聚在一起,都是陌衡来无名星探望戴然时,三人才会聚在一起,星空下把酒畅聊,这个时候,冷霆才是不寂寞的,他心底已经认为一生中只为这一时刻而活,所有所做的,都只为那一天。

可见不可及的状态已经有十数年历史,冷霆依旧默默在对岸观望,守护着那位常对星空发呆的女子,一个名叫戴然的女子。

距离上一次陌衡来无名星探望戴然的时间已很久很久。为什么,那该死的陌衡这么久还没来?

戴然独居无名星,对于冷霆,她视若无睹,她每天做自己的事,仿佛这个无名星,除了她,再无活人。

她为什么要来无名星,其他人永远也不知道,只有陌衡色冷霆知道,她是为了那个名叫罗奇的男人。

……

终于在这一天,陌衡来了。

……

苍莽之地的无名星上总算是起了炊烟人气。

“陌衡,怎么这次这么久才来呀!”

冷霆不请自来,自己越过湖泊来到戴然住处,看着陌衡,语气有些责备之意。

以前,陌衡来看戴然,是不关冷霆什么事的,但后来陌衡看他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学长,就邀请他一起聚餐;那会儿别提冷霆有多高兴了,到了最后,每回陌衡来,都不用吭声,冷霆就准时上门了,有时还指责陌衡一通,什么比以往迟了些日子,或是待的时间不够长之类的。

“真抱歉,冷霆学长,手头一大堆事,忙不过来,就来晚了些。”陌衡说。

“你还是叫我冷霆吧,你现在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我哪里受得起你这样的称呼。”冷霆说话很快,总是眼睛看着对方,渴望着对方多说点话。

“陌衡百忙中还想到来看老朋友,已经是我的荣幸了,但你这么忙,以后就别往这里窜了,我挺喜欢一个人呆着。”戴然说完,回屋里拿了吃的喝的过来。

她的话让在场的两个大男人尴尬不已,心里不知所措,看来,这次的聊天,不会是开心的了。

果然,入坐之后,戴然自顾自的泡茶品茶,静默无话,呆望星空;冷霆和陌衡被这怪异气氛压着,尴尬万分,两人时不时咳嗽两声,想要打破沉默,但戴然就当看不见,两人刚想说话,就又给憋回去了,这样的情形出现了几次,把两人都要憋出内伤了。

“咳咳,这茶的味道真好,入口冰凉甘柔,喝一口下去,茶香竟然馥郁在喉头,回味无穷,实在是妙!”冷霆说话时故意把声音放大了,打破了沉默。

陌衡当即附和:“哎哟,这许久未见,冷霆学长品茶的功夫见长啊!”

“哪里哪里,要说品茶一道,还得请教请教然然!然然,你认为这茶如何?”冷霆机智,把话推给戴然,这次,她怎么着,也说句话了吧!

陌衡都不禁暗暗给了冷霆一个挺挺的大拇指。

结果,二人眼巴巴看了戴然半天,她却是慢慢细品着茶,而后才道:“你品的是前味,后味却没有细品。这茶叶是我在这星球另一面的雪山洞里采的,茶性凉薄,泡热水后入口甘柔,有一股刺凉香气萦绕在喉头,令人回味,未尝过这道茶的人会以为这是余味,便不再细品;可偏偏这只是茶的前味。”

自从来了无名星后,戴然就有了喝茶品茶的习惯人也随之变得从容温丽,她继续解说着这道茶:“我在你们面前放了一个杯子,里面盛的是那雪山上的雪水。喝一口茶之后,再以火元素烧温雪水入口,与喉头茶香融合,更为奇妙独特之味才会出现,此为后味!”

戴然除了光元素外,还兼修火元素。

只见她指尖绽开星星火苗,分作两股温热细火流,绕着冷霆和陌衡面前那盛雪水的杯子,不一会,火元素消失,杯里腾发出絮絮热气。

陌衡与冷霆饮一口茶,待茶香绕喉时,再抿一口温暖的雪山水,果然!

温雪水与茶香溶在一起的瞬间,喉头立时清润生津,甘涎直冒,茶香由腔入鼻,直上大脑,其过程竟令人有一种感动的鼻酸,眼眶湿润!茶香在颅内两侧冲撞,奇妙非常。

等到这刺激的后味结束时,余味淡淡而来。

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忽然从喉头坠入心底,瞬而消失,若不注意,根本不会察觉到这一变化。

三人忽然默然不语,被这惊心动魄,归于苦涩的茶味击溃心里最脆弱的那一块地方。

从前只知苦尽甘来,今天还头一次尝到甘尽苦来……

“这茶,仿佛一位阅尽俗尘沧桑老者;品这茶,就好像品读了人生……”冷霆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结局不那么苦涩……

他看了眼戴然,鼻头一酸,眼眶竟就像要决堤的坝,随时放出泪水;他赶紧扭头,仰起来,泪水倒灌入心。

戴然望着星空,眼眶红润,心有所念。

陌衡也被往事刺了一下,但面对那些无能为力的旧时光,如今也只能无奈一笑。

他不想让这次聚餐这么哀愁,便把注意点转到别处。

他在虚空里构出一个感光屏,一边找着相册,一边说:“想不想看看七元星变成啥样了?”

正翻着照片,戴然突然叫住陌衡,让他往前翻两张照片,看了一下,略有吃惊,说:“我在雪山上见过类似这个的东西。”

那张照片上拍的是一个残缺不全的石块,石块上有七歪八扭的刻痕,看起来像是某种字体。

陌衡听完戴然的话,他更加激动,问道:“你说你见过跟这个一样的石块!在雪山上看到的?”

戴然点头。

陌衡激动起来,拍着大腿,说:“明天可不可以带我去看一下!”

戴然和冷霆一头雾水,不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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