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长安炎热,长安城外更是说不出的燥热。
我执一把芭蕉扇穿过西宫皇园竹林,不错,西宫的雅清殿便是我的寝殿。
西宫很少有人来,说来和冷宫也没什么区别,多的是我活动比较自由罢了。
竹林的竹子树长得葱绿茂盛,在这炎炎夏日里也唯有这竹子树陪着我了。
远处两个宫女看着我便停下来窃窃私语,想来定是说我是巫女,被帝王冷落,宫中便是如此,一时繁华一时衰,多者都是墙头草。
我笑笑不去理会她们,本来生活苦恼我又何须自扰。
今天是特别的日子,长安城外热闹非凡,鞭炮声传遍了整个帝都,季长风又纳新妃了。
而这一次却比以往的要浓重和不合礼仪。季长风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执意要以民间嫁娶形势迎娶这一位妃子。想来这位妃子定是美貌至极,季长风一定对她很是喜欢,否则也不会以这么大的圣宠进宫。
我手里摆弄着竹叶,一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跑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笑。
“娘娘快些换装吧,雪妃已入宫,陛下要所有的娘娘不得缺席。”他恭敬的作辑。
这小太监名叫小盒子,年龄不过十六,每次有事都定是他来通知。也只有他还当我是墨嫔,还恭恭敬敬称呼我一声娘娘。要是换做别人,定不会用好语气和我说。
宫中皇宠太过重要,若不得宠就宫中的啊猫啊狗也可随便欺负你。
可那又如何,我向来不愿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何况季长风对我冷如冰块。
我两年前入的宫,当时季长风派了一个宫女在我身旁,她名唤碧玉,我亦不喜欢人多,当时自然心中感激季长风不派更多人限制我的自由。
碧玉对我忠心耿耿,也时常宽慰我,多的也是希望我去争些盛宠,希望我的日子不那么苦。
只是我不愿意。
“娘娘我帮你戴上这朱玉釵,娘娘平时就不爱打扮,这怎么能行呢!”
碧玉打开精致的檀木盒,取出这对朱玉釵。想要给我戴上,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时隔两年我已没有当场的半点风采,心中泛起了丝丝惆怅。
“碧玉别戴了,如今此物带给我的也只有惆怅罢了,收了吧!”
“娘娘……”
“他册立新妃于我有什么关系,就平常的打扮吧,就穿那套翠色的衣服吧。”
“娘娘,不是我说你,你看陛下有一年多没有来咱雅清殿,你都不知道外面那些宫女太监怎么说咱雅清殿。”
碧玉心中为我不甘,我知碧玉每天都良苦用心想要劝我打扮自己,只是季长风心中恨我,又岂是旁人能懂的。
看着碧玉放回檀木盒里的朱玉釵,眼前泛过了那日进宫时季长风亲手为我戴上的场景,说来可笑,进宫三日后所有人都不明所以我为什么被冷落了。
时至今日,除了进宫那日看过我几眼此后季长风都不曾正眼看过我一眼,只是我并不怪他。
“宫中便是如此,你又何必去在意那些宫女太监的议论,随他们说便是了。”
“我就是气不过,娘娘是宫中少有的美人,只要娘娘想陛下一定对娘娘宠爱有加了,到时看那些个宫女太监怎么说,一定纷纷来巴结娘娘你了。”
“别说了,我虽过得有些清苦,却比勾心斗角来的快活。”
碧玉其实知我不会去刻意争宠,只宫中一有盛大的宴会她便又开始叨叨了,也是每次宴会,我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被宫中妃嫔所瞧不起。
只是我并不在意,虽没有富丽堂皇的寝殿和让人羡慕的圣宠,我却过得自在,并没有哪位妃嫔时刻与我斗。
我着一身翠色的衣服,碧玉伴我身傍到了前承殿外。
季长风身着红色龙袍,傲然立在最高的前承殿外最高的台阶俯视众人,场面之壮观盛大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