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伴。”
“奴在。”
“唤彤史。”
“臣孙敏拜见陛下。”
“侍寝记录可有明确记录。”
“回陛下,臣等不敢疏忽。”
嘉靖帝放下手中折子,问道,“九嫔进宫有多长时间了。”
“已有半月。”
“侍寝的妃嫔有哪几位。”
“回陛下,阎氏、王氏、卢氏、沈氏安嫔以及郑氏。”
“已有半月之久,送来的牌子却从未是九张。”
“回陛下,德嫔娘娘身体不适,近日在服用调理身子的药。”
“谁给的药。”
“后宫妃嫔只能从司药女官那儿拿对应的药。”
“退下吧。”
“黄伴,移驾长安宫。”
“琁儿,你急匆匆的要去哪儿?”
琁儿一心向着六尚局去,没想到刚出来就遇见了陛下,紧张的眼睛都晕眩了,转身强笑,“奴婢见过陛下,回陛下,奴婢是要去六尚局。”
嘉靖帝不满地挑眉,“真不是允诺你可以名自称吗?”
琁儿咬着唇卷着手指,“奴婢不敢,陛下贵为天子,怎能视琁儿为妹妹一般,况且,因此事,姐姐都受欺负了,她身子本就虚弱,我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嘉靖帝皱眉,“谁欺负德嫔了。”
琁儿看了眼他身后的人,“陛下,琁儿难以理解,为何进了宫我们就不能像在民间那般高高兴兴的过自己的呢,我们只是在长安宫里,不会打扰其他人,就好似犯了大错,即使现在没有人欺负我们,可整日提心吊胆的,在长安宫这个家里都不能放松了。”
“家?你将长安宫视为家?”
琁儿用力点头,“有姐姐的地方就是琁儿的家,长安宫的每一个人都是家人。”
嘉靖帝眸光幽深,“那朕呢?朕于长安宫而言是什么。”
琁儿睁着明眸,苦恼的想了想,不确信的说,“陛下是陛下?”
嘉靖帝哈哈大笑,“罢了不为难你了。”
琁儿嘟嘴说道,“其实陛下看起来很和蔼,就跟哥哥似得,一点都不可怕。”
嘉靖帝还想说什么,黄伴轻声说了声,他敛起有些放肆的表情,“你性子单纯,在后宫是一股清泉,带来欢声笑语,他人不过是嫉妒你们,朕正好要去长安宫瞧瞧。”
琁儿张嘴,嘉靖帝问,“朕不能去?”
琁儿慌忙摆手,“不是,陛下请进。”嘉靖帝从正门走,才儿和流连都吓了一跳,琁儿给他们眨眼,快去找姐姐!
......
“德嫔姐姐,陛下怎么不翻你的牌子啊。”贤嫔紧锁眉头,“不应该啊。”
容舜华淡笑不语,她自然不会说她的牌子从未出现在陛下眼里。
杜康若有些羡慕的看着容舜华,“德嫔姐姐似乎没有忧心的。”
容舜华笑笑,“有何好忧心的,即使在宫里,也要好好的生活,整日愁眉苦脸也没有用。”
杜康若咬着唇,“可是我害怕。”
容舜华正肃的看着她,“要想存活,必须要变得坚强。”
远远地气喘吁吁的跑来一个人,伊云低声说着。
“娘娘,德嫔娘娘。”
容舜华看着焦急跑来的流连,“何时如此慌张。”
“陛下,陛下去长安宫了。”
贤嫔睁着大眼睛,笑眯眯的说,“这不是好事吗?德嫔姐姐,我陪你一起回去,陛下难得来后宫,姐姐可真有福分,康若姐姐要一行去吗。”
杜康若摇头,“我就不用了,你们赶紧回吧,有空妹妹去找你们。”
路上,伊云问流连,“这有什么好慌张的。”
流连顾及贤嫔在,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陛下不是单独来的,院判御医都来了!”
伊云又问道,“是哪位院判。”
“立煊,立院判!”
伊云咋时心里咯噔一下,莫非陛下知晓了娘娘与立院判相识?那也不合情理,莫非是侍寝一事陛下注意到了。
贤嫔一直在容舜华身边笑呵呵的说着甜话,她也不能贸然上前,只能皱着眉头心里担忧。
容舜华心里知数一二,陛下来了,她也能从容应对。
“贤嫔妹妹,今日你就先回去吧。”
贤嫔点头,“也好,妹妹就不打扰姐姐和陛下了。”
才儿和霞儿等的心慌,一直原地走动,看到娘娘来了才定了定心神。
容舜华站在门口,看了看两边侧没人,绕到后院的门,源生站在那儿,手上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娘娘,陛下等了有一炷香的时辰了”
容舜华淡然的拿着碗仰头一口气喝掉,“你在这儿看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伊云去我屋里拿上桌子上装有金珍的锦囊。”
伊云说道,“娘娘,有立院判。”说罢进了后门,容舜华与珊儿走回正门,进入前院。
源生对霞儿说,“我站着就行了,你进去吧。”
霞儿觉得陛下来不是什么好事,但她会拼死都会护着娘娘的,气势汹汹的跟上去。
身着常服的嘉靖帝好整以暇的看着踱着小步款款而来的人。
“小妾不知陛下驾临,请陛下恕罪。”
“朕听闻德嫔身体欠佳,特意让院判和御医为德嫔诊察。”
“小妾谢陛下关切,劳烦各位了。”
琁儿看了看容舜华,对嘉靖帝笑着说,“陛下,我扶姐姐回屋。”
嘉靖帝点头。
琁儿看着后面没人跟来,“姐姐不必担心,陛下只是问我为何没有跟在你身边,我说我有些不舒服,你心疼我,让我去司药那拿了些药。”
容舜华推开屋门,紫铜熏炉余烟袅袅,淡浓相宜的气味缓缓弥漫,她敛衣坐在床榻,盖上被衾,琁儿放下半透的紫帘。
琁儿走出去请陛下进来,立院判及两位御医躬身进入。
“咳咳。”容舜华拿着手帕抵在唇边,阖眸揉目,愔愔道,“早间湿冷,便点了些香炉。”
绑好线,御医把脉,说道,“娘娘体寒气虚,臣开些滋阴补阳的药吃一段时间即可。”
容舜华垂眸,嘉靖帝低声问道,“不能侍寝?”
容舜华眉头不易察觉的轻敛,药效还未发挥。
“回陛下,没有大碍。”
嘉靖帝勾唇,“你们回吧。”
“是。”
容舜华面目冷然,突然闷哼一声,用帕子捂住嘴,“咳咳。”咳嗽的太猛,嘉靖帝皱眉,“慢,快看看德嫔。”
容舜华颤抖着手拿开手帕,刺眼的鲜红让琁儿一惊,“哎呀,姐姐咳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