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来了姐姐,当年你无故昏迷,爹爹就是带你去拜访的立烜,之后你醒了,我们还一起去他医馆里玩呢。”璇儿歪着头,“可是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打听到的。”陌胤轩这个名字,在宫里不能被提起,即使是长安宫,她身边的宫人也不行。
“娘娘是想通过方安的表哥去接触立院判吗,可他会帮娘娘做事吗。”玉儿不解。
“并不需要他为我做事,他身为院判,职责是协助院使掌管医疗事务,都是为陛下诊断,要来后宫为妃嫔诊断几乎无可能,陛下宠爱某妃嫔,才有一点希望,我只是想让他为我开一些药。”
“什么药?”璇儿没有其他宫女内监的顾忌,不懂就问,入宫前就是如此,入宫后也并未有所改变,容舜华并未教过她如何在宫内生存,在她心里,璇儿就是亲妹妹,不希望她被后宫这片泥潭污染,改变本心。
“只是延迟葵水就想永远避过侍寝是不可能的。”她轻声说着这一句便不再开口。
众人顿时心知肚明。
容舜华起身,站在门口,“太后对惠嫔的宠爱会让皇后心生嫉恨,惠嫔视我为豺狼虎豹,若猜想不错,皇后会让我听命于她。”
“娘娘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呢,会一直陪在娘娘身边,这几日都待在宫里,娘娘可别闷坏了,明日奴婢们随娘娘出去转转,散散心吧,哎呀,说了这么久,奴婢都有些小饿了,娘娘再不吃东西,奴婢就要晕倒了。”霞儿俏皮的样子逗笑了所有人。
璇儿也笑眯眯的,“我们要不在后院用那小灶台做饭吧。”
涵儿高兴道,“好啊好啊,我的厨艺还不错的,娘娘可要赏脸全部吃完啊,否则奴婢会难过的。”
依云一本正经,“胡闹什么,娘娘想吃就吃,你还能逼着娘娘吃?”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继续道,“只有美味至极,即使吃不下也停不下来,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手艺,”
“噗,那我们就一人做一个菜,姐姐来评评谁的更好吃。”
容舜华会心一笑,“好啊,你们去做吧。”话音刚落就争先恐后的跑出去。
方安摇头慢悠悠的走着,源生不急不慢的走在最后,容舜华出声喊住他。
“娘娘有何吩咐。”源生看似冷静,淡淡的,像什么都不在意,但心眼实在,倔强的很,时常口是心非。
“我欲顺从皇后,你有何想法。”
“娘娘决定的事,小的没有想法。”
“我想让你去皇后那做暗线,你答应吗。”
源生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挣扎,最后沉静下来,微微弯着腰,“全凭娘娘做主。”
容舜华嘴角上翘,优雅缓慢的踱步到他面前,“我相信你。”
她没有华丽的首饰和着装,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汪洋之气,沉静同浩瀚,时而触手可及,与他们像朋友的存在,时而如立于云端之上,让人捉摸不透,有这般的主子,源生心里是打着堵儿的,入宫这么多年,他早就在打骂中熟烂了,不能表露出任何的表情,任何的想法,他......想要做自己。
闭了闭眼,直起身看着容舜华,同样的眼神,同样的表情,同样的态度,同样的语气,可就是看得出来,他的变化在那一瞬间便隐了下去,容舜华明眸弯弯,“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皇后若真想让我与她一伙,就会让你去做暗线,今儿个你也开怀些,我可不喜欢长安宫的人有闷葫芦。”
源生面无表情道,“娘娘也无法真的开怀。”说完躬身离开。
容舜华抬手摘下了头钗,松开了发髻,手指抚上琴弦,这是陌胤轩赠与的,心中至宝。
琁儿已经醉的迷迷糊糊,嘴里还小声的说着,“姐姐,日本国传来的桧扇,陛下要分......”
容舜华听得模糊,只听到了日本俩字,转头看着已经睡着的琁儿,有些疑惑,又不知疑惑在哪儿,心却飘向了远方,有刀剑石榴炮的地方,他那么强大,不会受伤的,她抿着唇,手指碰着荷包里的赤石,她原想赠与他保个平安,却有一种奇妙的说不出的感应,就留了下来。
源生离得最近,他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
绽放朵朵语花,流淌簌簌情殇。
“传说有一种花,名叫依米花,五年扎根,一朝吐蕊,在恶劣的环境下,也会努力去绽放一次,多彩的花瓣十分美丽,它的花期仅仅、两天便消殒了,代表瞬间的美丽,转瞬即逝的爱和刹那的绚烂。”玉儿说着这个传说,众人吃着喝着玩闹着,听完又低声抽泣着,琁儿是个开心果,没一会儿又把他们逗笑了,又哭又笑的,渐渐的疲累爬上身子,歪着头磕在桌子上睡着了。
偌大的皇宫,小小的长安宫,如此安憩。
漆黑的夜空中点缀着几颗不是很明亮的星星,在这四方天景,她能看到从漆黑到深蓝的转变,她始终认为,自然景物是可以洗涤心灵的,再痛苦,再烦恼,一个人静静的在夜空下,在美丽恬静的地方就能释然,放空一切。
似一片片白羽划过,耀眼的白光与黑夜缓缓交替,从远到静,太阳还没露出脸面,月亮的光辉还未隐退完全,她走进屋,将金珍用一条线串了起来放在囊袋中,这是陛下的,他与太后都没有拿走,不论他打的什么主意,对她都没有好处。
要想办法归还才行,在自己手里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炮弹。
“娘娘,清晨凉,小心身子。”千琳为她披上大衫。
“千琳,你知晓尚宫六局谁是皇后的人吗?”
“千琳知晓皇后器重武宫正,尚宫局总管宫人和六局事物,二位尚宫导引中宫,之前没有这么多妃嫔,如今皇后也该是要纳入心腹,以奴婢来看,二位尚宫平日严苛,但私下对奴婢们都很好,应该不会掺入后宫争斗,如今权利大部分都在宦臣手里,女官的地位很没有初期那么重视了。”
容舜华手指微微用力按着她的额心,千琳身体摇晃了一下。
容舜华佯装怒斥,“知错了吗?”
千琳茫然,下意识的就要下跪,边道,“奴婢...”话一出口,聪慧的她就了然了,有些无奈,“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