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立刻就正式入学,殷梨两个学校两个专业同时赶课,瞬间就变得忙碌异常,虽然在上课时间上已经是跟两边都做过调整了,但仍是常常需要私开小灶,另外补课的。因此,殷梨几乎每天轮流在凌桐和阿KEN的住所补课加蹭饭。
然而,就在这样忙碌的日子里,她还是会时常无故地想起那个工作狂的面容。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回家基本上就累得直接冲凉睡觉了,也很少跟殷豪聊天听到有关他们的事了,只是每天在结束一天的学习,钻进被窝里快闭眼时,才会闪出欧阳震言的各种影像,在模糊中入睡。
殷梨并不确定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也会潜意识地不去想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只是很享受这种淡淡的、自在的、没有目的的想念。可是,这种自在并没有保持多久,很快就到了校舞队建队3周年纪念日,一场全校范围的盛大汇演,就在这个势必将聚集所有人的日子里,自在被打破了。
舞剧要公演了,那个晚上殷梨的两个老师都放了她的假,因为一个要跳,一个要看,都没空再给她开小灶。当然,其实就算他们要教,殷梨也一定会翘课的,她怎么可能不去给殷豪捧场?再说了,那里面多多少少总还是有一点她的心血的吧!
从秦霄天的课堂上下课,这师生俩直接就去了学校的大礼堂。艺新音乐学院作为国内一流的艺术类高等学府,各项软硬件在业内都是令人艳羡的。就说这个校内的大礼堂,比之一些三四线城市的大剧院还要高端大气上档次,殷梨走进这个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望着前方已经布置一新的大舞台,过去她曾在这个舞台上收获鲜花和掌声的画面,就像无声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一幅幅地闪过。如今,那些辉煌已经彻底远离她了,殷梨停下步子,品味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似乎有一点失落,但也有一份释然,褪去光环后的生活,殷梨觉得仿佛更有内容了些。
“Angela,阿豪他们在那边,我们过去吧!”KEN看到了从后台出来的殷豪、凌桐和欧阳震言。
殷梨最先看到的,是凌桐特别快乐的灿烂表情,少有的那种耀眼的灿烂。然后,是哥哥和震言在她一左一右,也很灿烂的笑容。灿烂到让殷梨突然有种不想靠近的感觉。
但,KEN已经一把拉过她的手,几乎是拖着她,向他们靠近过去了。
KEN是个又随和又成熟的男人,跟他相处的这些天,殷梨总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像殷豪一样的感觉,亦师亦兄,轻松随意。加上他一直在国外生活,很容易很自然地会有一些肢体接触,不过,大家心里坦荡,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阿豪!”
“阿KEN?梨子!你们一起来了,刚下课是吗?”秦霄天和殷豪熟络地招呼着。
“哦,对了,KEN,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队友欧阳震言,这位是梨子的手语老师凌桐。”殷豪转向身边,“那,这位就是梨子现在的音乐创作导师秦霄天。”
四人彼此握了握手,招呼寒暄了一下,也就算认识了。
“梨子,你怎么才来?我们刚刚彩排完一遍,他们都夸我表现专业呢!”凌桐已经迫不及待地冲着殷梨嚷上了,这在殷梨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凌桐这么OPEN地嚷嚷,她微笑着看着站在殷豪和震言中间,神采焕发的凌桐。
这个画面应该很好看的,帅哥美女相映成画,非常养眼。可是殷梨却觉得心里有点气闷,闷得连脸上的微笑似乎都很难维持,她竭力地想压制这种情绪,她想,她应该表示点什么的,于是举起手,用手语跟她祝贺,说她在下面一定会为她鼓掌的!凌桐开心地竖起了最2的剪刀手。
几个男人显然是被凌桐难得一见的幼稚模样给惹笑了,殷梨也淡淡符合地笑着,只是当欧阳震言对她说话的声音传来,她一时竟不知该看哪里,“梨子,好久不见了。听说最近你很忙。”
殷梨简单地点了点头,低垂着眼睛,没有更多的反应。
“梨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殷豪总是最关心她状况的一个,妹妹的一丁点儿反常他都是最先捕捉到的。
殷梨连忙看着殷豪摇摇头,示意他没事,她不愿意让哥哥担心。然后,她竟然不知怎么会想到去向KEN求助,立刻就将头转向他望去。
KEN立刻就接了领子,模样很轻松地跟殷豪他们解释说:“没事儿,她现在跟我学谱曲,也学了些我的毛病,比如突然想到什么曲调旋律的灵感,就会当场脱线发呆。刚才一定是又冒了什么想法了,是不是Angela?”说着,还随手请拍了两下殷梨的头。
殷梨胡乱地点头应着,好象急着证明一样的看看他们,殷豪和凌桐都不疑有他的笑了起来,但是,震言却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看KEN,又看看她。
幸好,这时候到场的人越来越多,殷豪他们被工作人员又叫回后台准备去了,KEN看看时间还有,建议到旁边的小餐厅去吃点东西,反正他们的座位是VIP贵宾席,殷梨根本心思不在的就跟着他走。
“你刚才,反常哦!”KEN的语气里有明显的笑意。
殷梨坐在对面抬头看他,不服气的撇撇嘴。
“你跟那个什么言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这个人?他应该跟你关系匪浅吧。”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鸡婆了?——殷梨心里嘟囔着。接着飞快地从包里拿出便签本和笔,写下:“他只是我哥哥的一个队友,我为什么要提啊?谢谢您刚才的解释,不过,您还是别太八卦了。”
“哈哈,我八卦?好吧,本来我还想告诉你另一些更八卦的发现呢,就在刚才发生的哦。”秦霄天私底下半点为人师长的样子都没有,也难怪殷梨敢这么跟他没大没小。他丝毫不介意她恩将仇报的恶劣语气,还兴意盎然地继续找她抬着杠,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另一些发现?殷梨到底还是没有掩盖住她脸上的好奇,让秦霄天狠狠地得意了一番。
“我发现,那个叫什么言的小子,应该挺在乎你的。”他顿了一下,语气开始转的认真了许多,“其实我拉你走过去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很奇怪,一直盯着我拉你的手。”
“后来他就一直看着你,眼睛都没转过。可是,你跟你的凌老师说话,看都没看他一眼,甚至他跟你说话你都不看他,你也挺奇怪的。”他又在笑。
他看着我?一直看着我?他不是和凌桐在一起很开心吗?看我干嘛?
——殷梨听到秦霄天的话,心里一下子七嘴八舌的什么问题都开始冒。
“然后,我就做了个小小的实验,就是故意在你头上拍了两下。”KEN说着又停了下来,殷梨抬眼看住他,等着他下面的话,他冲她歪了歪嘴角,很快又收起表情,看向服务生端上来的点心,说:“果然,他又盯着我的手,眼睛里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暴力冲动。”说完他又转回头对着殷梨,笑。
殷梨完全被KEN的话给蒙住了,大脑好像一下子突然停工了。
秦霄天等了半响,见殷梨还是没有反应,用筷子戳了两下她的便签本,要她回话。
殷梨只好胡乱地在纸上写到:“我干吗要相信你说的这些?又没人可以证明。再说,这能表示什么?他在意我干嘛?”
这次,秦霄天的表情完全是一副看到世纪绝种珍稀动物的样子了:“哈!这能表示什么?小姐,你不会从来没谈过恋爱吧,就算你没谈过,你身边也该有人谈过啊,你还要证明?哈哈……在意你就是喜欢你呗,还表示什么?”
殷梨看着秦霄天快笑岔了气的样子,又气又羞脸涨的通红。他说到重点了,她确实没谈过恋爱,之前一直沉迷在音乐和歌唱中,喜欢也习惯着身边一群伙伴聚会玩闹,虽然也收到过不少男生的情书,但她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也没有对谁有过什么特别的感觉,更别提出事后那自闭的半年了。她大概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因为这个事情被人当怪物嘲笑了。
殷梨的表情再次让秦霄天意外得不敢相信,他止住笑说:“喂,不是吧?真的被我猜中了?你不会真的没……”他终于识趣地收了声,但眼神也一下子变得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