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轰隆一声,吴荣景连忙抬起头,便见一火球直落下来。他连忙松开抱着阿瑾的手,将她用力一推。
阿瑾挂着脸上的泪痕,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了地上,她转过头。
“荣景哥哥!”
……
在这个并不富有的院子内,大大的囍字格外刺眼。短暂的喧嚣过后是一片沉寂,压得阿瑾不停颤抖。
“荣景哥哥他到底怎么了?”她慌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一秒也不肯离开。
“唉……这脸怕是……”那老头欲要说什么,又没再说下去,索性摇了摇头。
阿瑾也明白,低下头沉思着。荣景哥哥为了救她,却伤着了脸。
那张脸没了原来的俊朗,被凹凸的伤痕布满,让人于心不忍。眼泪在阿瑾的眼中打转,最终落下,打落在吴荣景的脸上,却依然没有任何知觉。
吴荣景醒来的时候,就见阿瑾双眉紧蹙,他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手,阿瑾这才注意醒来的荣景哥哥,泪却禁不住涌了出来。
“怎么了?”
“沙子进眼睛了。”她生硬地弯了弯唇。
“傻瓜。”
……
“荣景哥哥,你开开门啊!”阿瑾单手捶打着门,另一只手端着刚热熟的饭菜,这饭菜不知已热了好多道,阿瑾也不知敲了好多道。
她无力地看着红肿的双手,风干的泪水在脸颊上留下淡淡泪痕。
耳朵紧贴在门上,除了叹息声,什么也没有。却让她松了一口气,只要荣景哥哥不做傻事,那都是时间的问题。可是……时间能救他吗?
“荣景哥哥……”她嘀咕着,把饭菜放在门前,转身离开,似要办什么重要的事情。
阿瑾听老人家说过,有一条河叫会阳河,与它相对的山为会阴山,而山上住着一位高人,据说是只要给他满意的报酬,他便会实现那个人的愿望。
龙州城富商左堂白手起家,却在短短五日,茅房变成了四面府邸,却也少了一只腿。
荣兴镇一夫妇多年膝下无子,却闻大夫喜报,终得子孙满堂,可他们的子女个个孤独终老。
听说这些都是那高人所为,当真是有失有得。阿瑾心里也有一些害怕,可一想到荣景哥哥的颓废不堪,心下一横,便想着豁出去了。
虽是下午申时,太阳不那么让人炙热难耐,可阿瑾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转过身,看着坑坑洼洼并不好走的路,她咬咬牙,继续赶路。
如果没错的话,那高人就住在这附近,可是,这里除了一望无际的荒草,什么也没有。不会是骗人的吧!阿瑾深深的眸子开始暗淡下来,一个人在枯草上走着。
“啊!”阿瑾脚下一空,荒草上便再无她的影子。
忍着剧痛,四周是无边的黑暗,红色的烛火延伸开来,仿佛特意为阿瑾指出一条路来。
她顾不了身上的灰,径直往前走去,“有人吗?”
留有一阵回声,四周又静了下来,她把拳头握在胸前,好像这样才能给她足够的温暖和勇气。
远处有一小小的光,顿时让阿瑾充满希望,隐隐约约一个洞口,走出来才发现,这里什么也没有,一片空白。
“有人要做交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阿瑾也不知该看哪里,只能低下头。
“嗯”,她左手揪着右手拇指,声音弱弱的。
“你可想好了?”
“只要他的脸能恢复,我有的你尽管拿去!没有的也一定会尽所能!”她坚定着,鼓足勇气,下定决心!
“呵呵!”然后停了停,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你的左眼和……”
“什么?”
“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阿瑾愣住了,这也就意味着,再无机会成为一草一木一物一人……
“成交!”
……
吴荣景看着镜中的自己,也不知阿瑾是从哪里弄来的面具,伤疤什么的一点儿也不留。
在这之前,他真不想自己拖累了她。而在阿瑾眼里,荣景哥哥就是荣景哥哥,任何也改变不了。
“阿瑾,这面具是从哪里来的?”吴荣景好奇地望着身旁的女子。
女子微愣,后又笑着说,“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送给我的……”说着连自己都没了底气,“荣景哥哥……”
“嗯?”吴景荣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就见阿瑾满脸的笑容。
“永川桥那边的荷花正盛,难得瑾儿心情这么好,荣景哥哥,何不陪瑾儿去那边游园赏花。”
男子拉着女子的手,眼中满是道不尽的疼爱。可他却未发现,女子的左眼再也看不见了。
一路上,他们都不曾松手,生怕这么一松,就再也抓不住彼此。
“听说了吗,又来了一笔交易。”一路人朝着旁边的人说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不过这次好像是一个女子……换了一个什么面具?”
恰巧的是,两人的对话被吴荣景听了去。
“面具!”他睁大眼睛,望着远处头戴花圈笑魇如花的女子,她正旋转着自娱自乐,见荣景哥哥望着她,也笑着看着。
男子锁了锁眉,心中有一团火直往上串,抓着女子的手腕就往回走去。
“荣景哥哥!你弄疼我了!”阿瑾头一次看见荣景哥哥这样对他,心中有一丝不满,正要甩手拒绝。可他的手握得更紧,使她无从反抗。
“闭嘴!”
……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院子。阿瑾还对刚才的事闷闷不乐。心想,荣景哥哥到底怎么了?手只松了一会儿,还真是不明不白的“生分了“,他们的感情哪有这么弱?
阿瑾欲要开口,却被吴景荣的一句话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阿瑾,你去向阴山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