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清听了这话后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心中暗道:“她是怎么看到我的,不对,莫非是在诈我?我先不动声色,看她到底要如何。”
这厢致清见铃音站在那里四处打量着,见四下静寂无声并没有其他人来她便打开罐子放在了地上,放下罐子后她又摇晃起自己的右手,铃音阵阵作响仿佛有着节奏一般。
不久致清便听到在铃声下,草丛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蛇的嘶嘶声。铃音听到了嘶嘶声后,停止了摇晃镯子也从喉咙中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不久一条蛇从草丛中爬了出来。
借着月光,致清看清楚了那蛇的样子,这蛇蛇身赤红只有三角形的头上有一点黑色的斑,一看就剧毒无比。铃音一边发出嘶嘶声一边对着那蛇伸出手臂,那蛇竟十分乖巧的盘在她手臂上。
铃音又拿出一根细针,扎破自己的手指后滴进地上的罐子,霎时那罐子犹如沸腾一般晃动起来,铃音将蛇放进那个罐子中,心满意足的笑了。她注视着那罐子中正忙着缠死猎物的蛇,仿佛是一个慈母注视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等着蛇饱餐一顿后,铃音又将它拿了出来,那蛇十分通灵性的在她手上蹭了蹭便又游回了草丛。铃音见它回去了,便拿起地上的罐子,撒了一把药粉后便心满意足的哼着曲子走了。
致清听着铃声彻底消失后才从假山中出来,他的心中惊惧不已。
这个铃音到底是谁?她为何养着这么一条一看就奇毒无比的蛇?她又是从来学来的这种邪术?她莫非是苗疆人?城主是不是她杀的?他心中充满了疑问,带着疑问他回到房中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致清头痛欲裂,昨晚入睡后他便不断地做噩梦。
梦中零碎的画面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他默念了几遍清心咒之后便起来练剑了。他正练剑时致一也起来了,见他在外练剑,致一打了个哈气:“师兄真勤奋,这么早就起来练剑了。”
致清一个收势收好剑后便对致一说:“此地不可久留,吃过早饭我们就立马回茅山。”
致一这厢还在迷迷糊糊根本就没听清他说什么,就低低的应了一声:“是,师兄。”致清看他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反正是指望不上你做什么。”
致一这话却听清了,笑嘻嘻的道:“有师父和师兄就好了啊,现在是师父管着我,将来有师兄管着我,嘻嘻。”听到这话致清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二人练完剑后正吃早饭,致清因为昨晚的事胃口不佳只喝了一碗粥就放下筷子了。
致一正打算劝致清多吃些东西忽然有小厮慌慌张张的说:“两位道长,快去厅堂吧,公子找二位。”致一说:“昨日不还让我们快走吗?怎么今日又变了?”
那小厮却带着哭腔说:“二位道长发发善心吧,又有怪事了。”致清听了这话,一面拉着致一走一面说:“到底是什么怪事?”那小厮哆哆嗦嗦地说:“今早花匠修剪花园的花时发现一夜之间花都枯了,还发出十分刺鼻难闻的臭味。”致清回想起昨夜铃音离去时洒在地上的药粉,心想莫不是这药粉使得花草一夜枯萎了?
等俩人见到梁公子时,却大吃一惊,昨日还好好的梁公子,今日看起来面色晦暗,一双眼睛中全是血丝,眼睛下犹如被浓墨画过一般两个漆黑的眼圈十分显眼,整个人憔悴不堪。致清不由得问道:“梁公子,你没事吧?”梁公子苦笑道:“哎,近日的事情真是一言难尽。”梁公子刚刚张嘴准备再说些什么时铃音端着茶进来了,看了铃音一眼后梁公子闭口不言,只是接过铃音手中的茶水,慢慢啜饮起来。
致清见这情景,心中已有盘算。这个梁公子应该是知道这个铃音的真实身份的,不然他不会一见铃音一进来就不说话了。只是不知道刚刚梁公子想对他们说些什么呢?
沉默片刻后致清说:“府上的事情我已有听闻,不知梁公子打算怎么做?如果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们一定义不容辞。”梁公子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多谢二位了,有大师说这是父亲去后怨气冲天所致,我们已经打算做上七七四九天法事化解。”
致清听到这番说辞十分牵强,心中暗想:“现在铃音在这里,大概也问不出什么实话。”于是他站起来望着梁公子说:“既然如此,我来府上本意是查清城主死因,让他不至于死的不明不白,也没能查清。在下十分惭愧,不如这次我在这多待几日,做七日的法事,不然我于心不安。”梁公子十分感谢,他看着致清说:“那就劳烦二位道长了,梁某心中感激不已。”致清说:“那好,我这就回去准备。”
致一听后一肚子疑问,回到言馨堂后他忍不住问:“师兄,昨天你不是还说要走吗?今天怎么又要做七天法事了啊?”致清对他说:“你不必多问,对了,昨天那个和你聊天的丫鬟呢?”
致一一脸茫然的问:“那个丫鬟?”致清没好气的的说:“就是那个告诉我们铃音有两个从小同她一起长大的姐妹的那个丫鬟。”致一恍然大悟道:“是她啊!我知道!她叫墨香,师兄,你找她做什么?”
致清听完后找到小厮说:“请拿些朱砂、宣纸和徽墨来,顺便把墨香叫来。”那小厮疑惑道:“不知道长叫墨香来做什么?”致清笑着说:“昨日我喝茶时,听她说话对茶道颇有见解,今日想让她过来为我沏一壶茶。”小厮听后将朱砂等物拿来放到言馨堂的书房后,又把墨香叫来了。
致清见到墨香后,便笑着让她沏茶,又和她闲聊,慢慢试探这府中之事。
这墨香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姑娘,很快致清从墨香口中得知城主生前是个风流多情之人,最爱沾花惹草。城主夫人性格刚烈眼中容不得沙子,于是夫妻二人关系便十分僵硬,只有大公子是夫人所生,其他公子小姐都是庶出。城主死前宠妾灭妻,对城主夫人连面子情都没有了,还一度想将城主之位传给爱妾柳氏所生的六公子。
说着那墨香笑着说:“可见老天有眼,连上天都看不得柳姨娘那么张狂了,只是可惜六公子,年纪轻轻就重病去了。”致清听着觉得十分可疑,就问:“不知是什么病?”墨香道:“说起这个病可就奇了,那晚城主做了个怪梦,梦到六公子浑身生疮,痛苦不堪。第二天,这梦果真就应验了。”致清心中一动,说:“真是稀奇。”
墨香说:“柳姨娘平日里不积德,这不就应在六公子身上了。”说着又说:“哎,我们夫人可算是熬出头了,城主一死,这些姨娘过些日子就都要赶到庄子上去。”言语中对姨娘十分痛恨。
致清问:“夫人对你好么?”这下墨香来了精神,将城主夫人夸成了朵花“我们夫人虽然性格刚烈些对城主脾气不太好,可对我们这些下人是最最慈悲的了。我们在这府里,既不朝打怒骂,也不受什么磋磨。更是绫罗遍体,吃穿用度和小户人家的小姐也不差什么了。夫人菩萨心肠,当初琴音姐姐的娘死了,夫人给了琴音姐姐二十两银子回家呢!”
致清听到了连忙问:“我只见了铃音,不知道这个琴音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呢?为何我昨日没见到她。”
墨香一脸悲伤的说:“哎,好人不长命,琴音姐姐和笛音姐姐都是红颜命薄。”说着她环顾左右,悄悄对致清说:“道长,我告诉你件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致清听后连忙答应,墨香在他耳畔说:“两位姐姐,一个被城主的尸体吓得发疯了,另一个干脆就吓死了。他们说,这是城主舍不得她们俩摄了她们的魂让她俩下去伺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