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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私奔的夜

其实苇儿关了手机之后,更是感到坐立不安。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她都不敢敞开心扉去面对夏玉。从夏玉春节后回来,他们一起过完情人节,夏玉开始写《追逐》,她就开始故意疏远他。一直到夏玉被拘留,再到夏玉受伤住院,到最后小说的出版和夏玉惨遭陷害,一直到今天。她都不敢再像一开始那样放开胸怀,不顾一切的去爱他了。

那种爱的压抑也使苇儿很痛苦,想要去爱,却爱不了。如今,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苇儿更加感到,夏玉已经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只是依然还不能给予什么,所以心中的爱依然不能释怀。爱的最深最无奈的时候,谁都想:要是能什么都不顾,想怎么爱就怎么爱那该多好?这正是那些欲爱不能的人,最苦闷的话语。

可是谁都知道:世事没有两全其美,谁都不可能说放就放下。就像苇儿一样,两边都放不下。孩子和夏玉,舍弃谁都是人生遗憾。有些事情是要靠选择才能有结果的,有些事情是靠坚持才能继续的。既然不忍舍弃,做不出选择,那就继续、、、、、、

我早就说过:“爱来爱去都不舍,那就继续爱、、、、、、”

苇儿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个多小时。想睡也睡不着,睁眼不是,闭眼也不是。所以她索性拿起开了机,开机的时候心头最希望的就是夏玉能给她发信息。她满怀信心的猜测:“夏玉一定给她发了信息!”

夏玉的确给她发了信息。苇儿刚开机就收到了夏玉撞车之后给她发的那条信息:“我来看你了、、、、、、”

“难道?夏玉他在、、、、、、”苇儿立刻惊恐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顾不得开灯就光着脚跑到了床前掀开了窗帘。

上海的夜总是不那么黑,那是遍布全城的路灯和霓虹在作祟。苇儿隔着窗户向外面看去,家门口和墙外都是一片空荡,并无半个人影。她不禁又悻悻的恨起夏玉来:“这个死家伙,又在骗我、、、、、、”

可是就在苇儿将要放下窗帘,无意瞥向远处的时候,眼睛似乎被刺痛了一下,她看到了在往她家拐弯的路口边上,是汽车鲜红的尾灯在闪亮。

苇儿不禁纳闷起来:“怎么看不到车头的灯亮?啊、、、、、、那里不是一个草堆吗?难道、、、、、、被那车撞上了?可是、、、、、、谁会开车来这里、、、、、、啊、、、、、、难道是、、、、、、”

苇儿不敢往下想,也不敢猜测。只是心中忽然一阵慌乱,她急忙拨打夏玉的手机。可是手机通了半天却一直没有人接。

苇儿的心不禁激动的颤抖起来,她急忙穿上了衣服,套上鞋子,就往楼下跑去。跑出家门口,就往汽车出事的地方奔。

苇儿越跑越近,远远看到那辆车竟然很熟悉,她的心紧张的简直要跳了出来。

好不容易跑到跟前,她不禁惊讶的捂住了嘴,瞬间屏住了呼吸:“天哪!这不是志强的那辆车吗?”

“可志强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哪车里面就有可能是、、、、、、”苇儿惊恐想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动脚步走到车的跟前的。她看到整个车头都撞进了草堆里,就连前面的挡风玻璃也被埋了起来。“撞得这么厉害,那里面的人一定、、、、、、”

苇儿不敢再想那么多,她趴到了驾驶舱的车窗上努力向车内看。“天!”她看到了:“车座上躺着的那个人正是夏玉!”

苇儿的心突然像是被撞了一下,那是什么滋味她自己都感受不到。于是她抓狂的敲打着车窗玻璃,急切的呼喊起来:“夏玉、、、、、、夏玉、、、、、、你怎么了、、、、、、你给我开门,马上给我出来、、、、、、”

可是任凭苇儿怎么敲打,怎么呼喊,夏玉躺在里面依然是丝毫不动。

苇儿真的吓坏了,嘴里不停的祈祷着:“夏玉,你千万不能有事,那么多磨难都过来了,你千万不能在这里出事、、、、、、”她用尽了全力击打着车窗,手都打出了血,可是也没能把车窗打破。

就在苇儿感到无技可施的时候,就在茫然回头寻觅之间,她忽然想起了她家外门的铁栓。于是她拼命的奔回去,将铁栓拿了下来。她打算要用铁栓把车窗打破。

苇儿又拼命的跑回车窗前,抡起铁栓她一下子将车窗击的粉碎。可是夏玉就在这一刻惊醒了,摸着满脸的玻璃屑,他似乎还丈二和尚没摸到头脑。可是冷风出来,他顿时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吐的感觉,果真就在他的头刚伸到窗外,胃里的东西就汹涌的向外倒了出来。

苇儿本能的向后退了一下,才没有被夏玉吐到身上。扑鼻的酒气和腥臭传来,苇儿忍不住也捂住了鼻子。可是她的心却在瞬间放松下来,眼中也滑下了兴奋的泪水,就连手中的铁栓也脱手滑落到了地上。

夏玉吐完,似乎清醒了一些,他似乎也看到了苇儿,于是本能的伸出手叫道:“宝贝、、、、、”

苇儿不禁兴奋的笑了:“这个家伙他没事、、、、、、”兴奋之余,不禁又气又恨,于是苇儿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夏玉胸口的衣服狠狠的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大半夜喝多了,为什么还要开车、、、、、、你这个乌龟王八蛋,该死的臭男人、、、、、、你知不知道?你害我有多担心、、、、、、”

夏玉清醒了,似乎也回忆起来了什么?于是显现出了即惊讶又羞涩的样子。他惊讶的看着打碎了的车窗玻璃,看到了被埋在草堆里的车前身。最后不禁一脸惭愧的面向了苇儿。

苇儿可没骂够,她依然愤怒的捧起夏玉的脸用两个掌心揉搓着骂:“王八蛋、二百五、天杀的、臭男人、死鬼、浑球、、、、、、”

夏玉任凭苇儿骂着,反而感到苇儿骂的很舒心。可是他忽然看到了苇儿流血的手背,忽然心疼起来:“一定是苇儿打车窗时弄伤的!”夏玉想着不禁又是一阵惭愧和激动,于是他深深的向苇儿忏悔道:“宝贝,对不起!我爱你!”

苇儿本身就没有生多大气,因为她对夏玉根本就狠不下心去生气。夏玉语气深深的忏悔和爱的直白,使苇儿又感受到了久违的激动。忍不住她捧住了夏玉的脸。

两人就这样情不自禁的亲吻起来。隔着车门,却隔不住爱意。那些过往的所有委屈,所有埋怨,所有伤害,所有苦难,都在这深情的一吻里付之一炬了。

夏玉下了车,和苇儿并肩一起坐在了草堆里。虽然已经是初冬了,可两人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苇儿依偎在夏玉的怀抱里,两人静静的谈着心事,看着远处被霓虹燃亮的夜空。

夏玉惆怅的说:“一辆被打破了的车,一个被撞倒了的草堆,两个孤苦零丁相互依靠的人。在这冰冷而又迷茫的夜里,在无家可归的旷野里,让我们想象私奔、、、、、、”

苇儿拨开那惆怅,淡淡的幻想道:“没有家,只有两个痴狂的人,只有前进的路,不奢望终点,只希望能够一起牵着手,一起相互依偎、、、、、、那爱又伤又浓、、、、、、一边是继续撕裂的伤口、、、、、、一边是炙热火烫的抚慰、、、、、、等到伤口和抚慰相结合时,那就是一切都结束时、、、、、、”

夏玉眼神里倒映了悲伤和美丽,他也幻想道:“就向那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狠炙热,它也要渴望得到那个美丽的终点、、、、、、然而当它飞尽火的那一瞬间,它的一切就结束了、、、、、、”

“可是它终于得到了那份美丽、、、、、、”

“那份美丽就是死亡,对吗、、、、、、”

苇儿没有回答,可是她却道:“我好想和你围在一个火堆旁!”

于是夏玉从草堆里抱了一把干草做火引,然后又去拣了一堆柴,放在了路沟里。他先把干草点燃,然后将柴燃着,生成了一堆红红的篝火。然后他招呼远处草堆里的苇儿:“宝贝,火生好了,好温暖,快过来、、、、、、”

苇儿真的兴奋的跑了过来,和夏玉一起依偎在火堆旁。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他们都感到了:真的好温暖、、、、、、

苇儿说:“我们今夜就叫私奔吧!”

夏玉说:“是啊!私奔到天明、、、、、、”

两人谁都没有去想这一切是不是很幼稚,而是彼此都认为这是心灵的释然,这是在追逐爱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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