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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五对一。第十组对王宫战士。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战,毫无悬念到人们根本没有观战的欲望。简.弗里希尔是什么人?是艾尔萨斯十位王宫战士之一。而他的对手,仅仅是五个连精英职业学员的身份都没拿到的小孩子。

看着撒耶尔执拗的眼神,简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好啊,我接受了。如果你们真的能让我认输的话,我就让你们进入魔训院。”

“只不过啊……”简缓缓地抽出挂在腰间的黑色利剑,笑道,“你们真的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啪嗒。

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克里斯蒂双瞳骤缩。她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景物突然间开始歪斜,紧接着,她就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上。

诶?

这是怎么了?

克里斯蒂还没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就感觉腹部一阵剧痛,身体一会儿凉一会儿热。她强迫自己抬头,努力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莫名的晕眩搅乱了她大脑发出的指令,逐渐清晰的疼痛也强制让她停止了挣扎。

过了一会儿,克里斯蒂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腹部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因为血液的大量流失她才倒在了地上。而划破她的腹部的,正是简的那一剑。

仅仅是他抽剑出鞘的那个动作,第十组就已经倒下了一人。

第十组的医师艾恩似乎是吓傻了,她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克里斯蒂,眼中充满了恐慌与茫然,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去救助,反而向后退了一步,远离了被重伤的克里斯蒂。

萝莉医师见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上前用魔法将克里斯蒂的身体浮在了空中,替她止住了血。

“一人出局。”剑在简的手中甩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将剑身上的血都甩到了地上。

“他怎么——”刚扣上耳机的萨斯还没来得及惊讶,突然一道疾风将他送到了天上,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看着斯庭被挂在了树顶,血从被树枝穿透的腹部中顺着树干流入了土地,艾恩似乎再也受不了这个刺激,突然大叫道:“我们认输!认输!不要杀我!”

但是马上,她也发不出声音了。

“三人出局。怎么样,现在认输的话还来得及。”

撒耶尔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怎么也没想到在简的面前,他们这些人居然这么不堪一击。

夜色渐深,上空的月亮发出了柔和的光亮,将简和撒耶尔的影子拉得很长。简没有再出手,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他在等撒耶尔的答案。

良奈有些不忍,对一直沉默不语的撒耶尔劝到:“不要说你们,就算是我们几个人联手对付简都要大费周章。你们还太弱,而且配合也不到位,就不要逞强了。”

“现在能做战斗力的只剩下你一人,咒术根本没法做到瞬发,所以简的魔法肯定会先一步秒杀你。体术上你们的经验差距更是——”“不要说得你好像什么都懂似的!”

撒耶尔全身颤抖着,不知道是怕得还是激动得。他低着头恶狠狠地冲试图劝自己放弃的良奈嘶吼道:“你什么都不懂!”

“最年轻的王宫战士?也许还是最强的王宫战士?”撒耶尔突然笑了起来,“如果我可以使用魔法的话,魔物也好,魔族也好,都不在话下!就算是魔王,我也可以杀给你看!”

少年紧攥着巨剑奋力地嘶吼着,声音逐渐变得扭曲嘶哑,眼泪也开始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撒耶尔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在艾尔萨斯宁静的夜色里,在诸位考生和考官的目光下,不甘地丢下了手中的利刃。

“为什么偏偏是我……我明明出生于依尼首,明明应该和其他人一样,也能拥有高浓度魔力因子的体质——为什么只有我无法使用魔法啊!!”

撒耶尔天生就是无法使用魔法的低浓度魔力因子的体质。尽管他一再地告诉自己,勤能补拙,只要自己将咒术用的出神入化,不使用魔法也一样可以变得强大,然而一个又一个强者站在他面前,告诉他,咒术有着很大的缺陷,无法作为第一攻击力,唯有掌握魔法,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材料载体的限制。无法瞬发。必须留出准备时间。咒术的基本特性决定了它的局限性。

咒术的动力源来自于周围环境中的魔力因子,因此即使是小孩子,只要掌握了咒术的使用方法,也可以放出强有力的攻击。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人类可以突破极限,魔法可以出现奇迹,可是咒术只是死板的公式,是不可能创造出奇迹的。如果说魔法是神赋予人类的力量,那么咒术,就是人类自身的智慧。而这种凡人的智慧,终究还是比“神迹”的力量要差上一些的。

“你也别想不开,即使做不成战士,做一个优秀的咒术师也是可以的啊。”简得到了答案之后就卸下了杀气,拎着剑转过了身。他披着满身的月色,一步步地离开了战场。人们看着这位令人崇敬的王宫战士,只觉得夜色下的他的背影显得十分落寞。

是啊,结局一开始就注定了不是吗?简那么强,就算来一百个第十组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这本来就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简答应了这个任性的要求,陪他们玩了一场短暂的游戏。

围观的考生们渐渐散去。审核已经结束,闹剧已经落幕。现在还放不下的,也就只有还跪在地上顾自啜泣的没有魔力的少年了。

“走了走了,回去睡觉了。”简将剑插回了剑鞘,伸了个懒腰说。

“虽说最后的学员名单的确定要综合各方面的成绩进行考虑……”安迪斯瞅向那个还跪在原地的黑衣少年,叹了口气道,“但是第十组的这几个人,是注定要被淘汰了吧。”

“我不这么认为。”

“咦?”安迪斯惊讶地望向了突然出声的医师助理。这个在整个审核过程中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孱弱少年,此时却突然否认了安迪斯的看法。

借着月光,安迪斯开始细细打量这个医师助理:看起来一吹就倒的瘦弱身材,苍白的皮肤,柔软的白发,以及在夜色下幽幽发亮的绿色双眸。萝莉医师的唯一助手——亚里顿。

亚里顿眨了眨眼睛,似乎要赶走眼中的一丝疲惫。他看着刚刚治疗完毕的第十组的成员,小声地又说了一句:“艾尔萨斯的传说中,魔法是神授予人类用以维护美好与光明的武器,而神授予人类以魔法的时候,是这么形容魔法的。”

“魔法是你们内心憧憬奇迹的勇气。魔法是我赋予你们实现奇迹的权力。”

“如果说只有奇迹发生,第十组才有可能进入魔训院的话,那我想,我们应该相信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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