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权利?”简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亚里顿,但是右手却已经松开了刀柄。“说起来,你之前好像一直坚信撒耶尔能够进入魔训院,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是坚信撒耶尔能进入魔训院,我是坚信他们整个组都会进入魔训院。”亚里顿低头看着脚下的阴影,声音越来越虚弱,“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可以吗?这里太热了。”
简看了一眼自己家的大门,考虑片刻后答道:“进去说。”
“啊……那个……您家里的话就算了。”亚里顿畏畏缩缩地瞟了一眼简家的大门,似乎在忌讳着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旁边那家咖啡厅有双人包间……”
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搅拌棒,然后一甩手将它变成了粉末。“那就去咖啡厅。”
亚里顿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简家的大门,两人便一同进入了咖啡厅。
与此同时,在本该空无一人的简的家里,一个脸上缠着绷带的少女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的眼中隐约闪现出一个复杂的符号,看上去与禁区的流浪汉在简的手上画下的符号别无二致。
“亚里顿……难道他也是‘我们’这边的人吗?”
留下这句疑问后,绷带少女重新闭上了双眼,随后消失在了房间里。
……
“你是说,魔王可以实现任何人的任何愿望,而撒耶尔一组之所以能通过考核,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人与魔王做了交易,让魔王使用了那个权力?”
简攥紧了咖啡杯的把手,目光游移不定。亚里顿话中包含的信息点很多,他刚从“禁区”出来,一时间没有办法完全接受这些信息。“那么是谁与魔王做了交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亚里顿盯着自己杯子里的奶茶,小声说到:“不是我怎么知道,而是所有人都知道怎么与魔王交易。那些记忆平时潜伏在人们的记忆深处,等到想拼命达到某一目的时才会重新浮出水面。至于是谁与魔王做了交易,我确实知道是谁,但我没办法表达出来,因为这是交易的条件。”
“那这些事——魔王的权利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简捶了一下桌面,“新一代的魔王已经复活,那么我们就必须要早做对策——”
“这种事当然不是对谁都能说的,只有对‘我们’这边的人我才能说出口。”亚里顿艰难地吞下一口奶茶后说,“你进入了禁区,得到了符文之后,我才能开口将这些事情说出来。”
简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脏兮兮的流浪汉,不禁张开左手朝手心看了一眼,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什么符文?”
“你这么看当然是看不出来的……只有用魔族的鲜血浸泡它才能显现出来。”亚里顿掏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扭曲的符号,指给简看,“差不多就像这样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能不能从头给我解释一遍?”
亚里顿愣了一下:“从头?从哪个头?”
“禁区到底是什么,魔王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又是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亚里顿才回过神来,开口道:“这个故事太长了,我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只是想告诉你,进入了禁区是一个契机,你变成了持有符文的我们的同伴,今后也许会陆续觉醒某些记忆片段,而符文和记忆,都与这个世界的真相有关。”
“什么真相?”简感觉自己越来越糊涂了。
“魔王究竟是什么,以及……我们这个世界的过去,和魔法的起源。”
简发了一会儿呆,看了看紧闭的包间门,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最后看向了亚里顿。“恩……其实你说的这些东西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关心的是……让撒耶尔他们进入魔训院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亚里顿似乎被问住了,一时间哑口无言。等到他把杯子里的最后一滴奶茶喝光后,亚里顿才为难地开口道:“这……我也不好说。”
“这个问题很难吗?”简有些惊讶,“那你告诉我,撒耶尔那组人,实力和潜力怎么样?”
“很强。”亚里顿毫不犹豫地答道,“如果成功开发出他们的潜力的话,他们的实力将刷新艾尔萨斯魔法职业者的记录。”
听完这句话后,简便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砰地一声将杯子砸在了桌面上,笑着说到:“那就没问题了。”
亚里顿眨了眨眼睛,不由得笑了出来:“不愧是简.弗里希尔……但是还有一点我想告诉你——不,请您转告安迪斯.弗里希尔,最好调查一下克里斯蒂的故乡,我怀疑那地方早就没有人居住了。”
“什么情况?”
“调查过就知道了。”亚里顿站起身,将写着符文的纸烧掉,然后交给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说,“佛里斯特,是个极其偏远的村庄,但的确有调查的价值。”
“佛里斯特?”简接过纸条,看过一眼后就将它变成了粉末,“我看她的个人档案里好像不是这个地址啊?”
“去看看就对了。那个地方因为偏僻,跟外界也没什么联络,政府人员也不怎么去,所以就算发生了什么你们也不会知道。去调查一下,结果会令你们大吃一惊的。”
……
“汀格,打扰一下可以吗?”
满屋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安迪斯推开门的瞬间脑中闪过这么一句话,随后小心地避开屋子里的器械,来到了汀格的办公桌前说:“关于这个人……你前些日子雇佣的助手,好像没有走正规路径啊?”
汀格从满桌子的病历本中抬起头,淡淡地答道:“是啊,因为他的身份不合法,所以我没法走正规途径给他办理助手职位。”
“我说汀格……”安迪斯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文件伸到汀格跟前说,“别的部门也就算了,你负责的可是一条条人命,如果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有麻烦的可是你。一旦别人知道医师的助手是个来路不明的可疑人物,你觉得你,还有艾尔萨斯的医疗机构会是什么下场?”
“可是只有他能做我的助手。”汀格头也不抬地继续写着记录,根本没理会安迪斯递过来的文件,“我可以这么说,由亚里顿担任我的助手,平均下来我可以每天多救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为了这一个人,值得我去冒险。”
“汀格,你觉得人们会听这种话……你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了?”
汀格停下笔,抬头看着安迪斯文件上的照片中那个孱弱的白发少年,轻声说道:“因为他不会离开我。”
“他不会像我之前的几任助手一样,被魔物杀掉、为救人不顾自己而死去、被冲动的患者家属害死、过劳而死。”
“亚里顿,他有着不死的身躯。”
汀格的目光上移,落在了安迪斯不可置信的脸上。
“你相信吗?其实他已经活了三百多年了。不死之人亚里顿,连个合法的户籍都没有,但是恐怕,他所知道的东西,比身为情报官的你和继承前人记忆的我要多得多。”
“比如……你听说过‘魔王的权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