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琼除了第一天报道比较空闲外,随后就如火如荼的开展工作。白天要招生登记整理上课资料,晚上要给学生上课。初来乍到,她一点也不敢马虎,凭分校主任说什么是什么,她一切听从吩咐。
房子的事,赵梦琼东奔西跑,已经耗费了不少精力,在无果的状态下,她只好拜托高小平替她找。高小平满口答应,却消极怠工,不说去房产中介咨询,即便是空闲上网,连租房网也不光顾。租到房子自然遥遥无期。
赵梦琼把租不到房子的过错完全归咎于高小平。既然你租不到,那么我只好在你这儿住下了,赵梦琼这样想,恰是高小平盼望的。
一天晚上,有一个同事说要去赵梦琼的住处参观,她通过电话第一时间向高小平报告了这件事情,并询问他租房的事有没有进展,高小平把早想好的托词告诉她:“哎,我已经找了不下十处了,一处比一处差,真不忍心让你住进去。”
“那我怎么跟我的同事说我住在哪儿?”赵梦琼说。
高小平不假思索说:“你就说你住在你朋友处。”
“朋友,什么朋友?”赵梦琼问。
高小平说:“你觉得我是你什么朋友就说什么朋友了。”
“好吧,晚上见。”
“哎,你带来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赵梦琼说。
高小平“噢”了一声,茫然无语。
“哈哈,女的了。”赵梦琼朗然说。
晚上,赵梦琼回到高小平的寓所,既没有带女同事也没有带男同事。高小平脑袋夹在门缝里伸长脖子往外看,在确定无人跟随赵梦琼后,问:“你的女同事呢?怎么没来?”
赵梦琼把挎包随意地朝沙发上一扔,软软地坐下去说:“人家没来你是不是特别失望?”
高小平端一杯淡淡的茶水给赵梦琼说:“她不来没关系,只要你来就好了。”
赵梦琼端起来,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说:“再来一杯。”
高小平忙不迭从沙发上弹起来,端了杯子去倒水:“你连茶都喝掉了。”
“不会吧,我又这么鲁莽吗?”赵梦琼比高小平还吃惊。
高小平把杯子倾斜过来让她看,赵梦琼瞧了一眼说:“兴许是你根本就没放茶叶。”
高小平冷热兑了一杯温开水给她,赵梦琼咕嘟嘟一口又喝了。
“你饿了吧。”
“有点,还有吃的吗?”
“今儿你说不回来吃,我就没煮饭,”高小平说:“不过,冰箱里有碗剩饭,鸡蛋,我给你炒个蛋炒饭。”
赵梦琼点点头,表示同意。
厨房内,一阵窸窸窣窣,一碗冒尖的香喷喷蛋炒饭制作完毕。
高小平端了给赵梦琼吃,赵梦琼一勺一口边吃边称赞道:“你的厨艺越来越精湛了。”
“多谢夸奖。”高小平默默注视着她,轻轻吐出几个字。
赵梦琼连续几日,超强劳作,傍晚匆匆吃了公司准备的盒饭,到现在已隔了五六个小时,饥肠辘辘,可女孩子家毕竟饭量少,吃了一半,已经饱了七八分,吃饭的速度开始减缓。
她仰脖子喝水的时候,不经意瞥见高小平充满柔情的目光。她问他:“你饿不饿,也吃点。”
高小平微笑着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怜爱的盯着她。
赵梦琼挪了挪身子,靠近高小平,舀一勺饭喂他,他阻挡说:“我真的不饿,你吃嘛。”
赵梦琼把饭硬塞到高小平嘴里,高小平猝不及防,饭中夹杂的辣椒灌倒喉咙,刺激得他打了一个喷嚏,一颗饭粒喷射出来,幸亏他及时用手捂了嘴巴,否则一颗颗饭粒非漫天飞舞不可。
赵梦琼忙不迭给他一张抽纸,笑得前仰后合,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没事。”高小平胸襟宽广,一点也不计较,脸霎时变得红彤彤的。
赵梦琼觉得此时的高小平懦弱的惹人怜爱,他放下饭与勺,双手捧住他的双颊,一脸严肃的质问说:“你不吃饭,是不是嫌弃我吃过了。”
高小平挣扎着努力摆头,说:“没有,我是怕……。”
“那你就吃喽。”赵梦琼把饭重新端起来,喂高小平。高小平打记事起,还从不曾有人亲手喂他进食,此刻,既感到不习惯,有些尴尬,同时,却又无尽的盼望一勺后再来一勺。
赵梦琼喂了高小平一勺,自己也吃一勺,俩人分吃了半碗饭。
高小平在厨房还没忙碌完,赵梦琼已经洗漱完毕,到卧室睡觉了。当他进入卧室,她已经进入了梦想。
为夜晚照亮的路灯还未熄灭,赵梦琼轻手轻脚下床,生怕吵醒了声旁的高小平。
高小平早已被闹钟吵醒,他朦胧中感到赵梦琼起了床,自己也跟着溜了下来。
“你还可以再睡三十分钟。”赵梦琼说。
“你都起床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再睡。”高小平得意自己一语双关。
赵梦琼莞尔一笑,说:“我的房子你找的怎么样了?”
高小平从背后抱住赵梦琼,嘟哝说:“还找什么房子,你就住我这儿。”
赵梦琼说:“我总不能在你这住一辈子吧。”
高小平说:“你就应该住一辈子。”
自演唱会那晚张金佑失约后,郭川铃在房间闷了一个夜晚,准确的说,是五六个小时,因为随后她就在郁闷中睡去了,睡觉属于人体自然需要。
第二天,她饱吃了一顿母亲特意为她烹煮的伙食,算是弥补了身体上的损失;只是精神上的损失,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她驾驶轿车去找张金佑。张金佑只因用电话与她遥相聊了几句,便受到刘梦婷的猜忌,哪有胆量与她面对面,只隔着玻璃窗见了那辆熟悉的轿车,早就溜之大吉了。
一连去了几天,郭川铃没有见到张金佑,气慢慢消了,然而,见张金佑的愿望却愈加强烈。
高小平再次告诉她:“张金佑不在。”
“他去哪儿了?”郭川铃问。
“不知道,他没有说,兴许是在三环,四环,又或者在五环,总之是这些地方。”高小平扫了扫地图上他们公司的出售的楼盘说。
“坏人。”郭川铃气呼呼说。
“哎,你说谁是坏人?”高小平说。
“你,你是坏人。”郭川铃急得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高小平怜香惜玉,建议说:“你打他电话嘛。”
“他不接。”郭川铃跺了跺脚说。
高小平吐一口气说:“他才是坏人,是不是?”
“你们都是坏人。”郭川铃说完,转身走了。
张金佑无所事事的在大街上溜达,去哪儿都无所谓,只要不被郭川铃碰到就行。在没有得到刘梦婷原宥之前,说什么也不能与郭川铃见面。虽说BJ城如此之大,蒙着人干些事未必有人知道,可人挨着人,耳目众多,一不小心传到她耳里,再拍张照,人赃俱获,到时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刘梦婷这两日工作,没有闲暇处理私人事务。张金佑一天十几道电话拨不停,都只是匆匆聊些无关紧要的事,她说忙,然后就撂了电话。所有的信息加起来,只知道她还活着,吃过饭了,目前在HN。
下班后,张金佑想去找高小平,转念一想,自从赵梦琼来京后,他俩就很少单独相聚了。高小平忙于谈恋爱,自己苦恼,切莫阻碍了他人追求幸福,因此作罢;又想去王渔友处帮忙做菜,走了几百米,又掉头了,刘梦婷的事不解决,饭量都减了,哪里还有心思做菜。
他在商场闲逛,挑了几样东西,问售货员多少钱,听了价格后,就丧气的把东西放回原处,嘴里叨念着:“什么东西都这么昂贵,谁人消费得起。”
在他即将告别商场时,高小平打来电话,说要来找他,他就到商场四楼,翻阅书籍,等候高小平。
高小平见了张金佑说:“你知道郭川铃怎么说我俩吗?”
“怎么说?”张金佑放下书籍,推搡高小平往其他地方走。
高小平笑了笑说:“她说咱俩是坏人。”
张金佑说:“你本来就是坏人。”
一个妙龄女郎与高小平插身而过,高小平乘上楼的电梯,却把身子转过来,摇头晃脑去找那个身影说:“我怎么就是坏人了。”
张金佑也转身去看,没看到什么稀奇,回头说:“你向他隐瞒我的真实去向,还说不是坏人。”
电梯到了楼层,来人踉跄一步,差点跌倒。
高小平还道:“你还不是坏人,对一个崇拜你的人躲躲藏藏,多伤人家的心啊。”
张金佑点头说:“所以说人家说的有道理,咱俩都是坏人。”
路过一家超市,前方是一个电影院。
高小平说:“要不要去看个电影?”
张金佑说:“看电影?不回去陪赵梦琼了。”
“hi,”高小平叹口气说:“别提了,那姑娘可真行,一来就拼了命的工作,每晚都深夜才回,今儿个说上完课还得阅卷,干脆睡公司了。”
张金佑说:“好,好,这么说,你请我看个电影,我接受。”
高小平快速走了几步,说:“谁请你,AA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