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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议论

高小平唾弃的东西——手镯,得到张金佑的垂青,他要高小平把手镯给他。

手镯对于高小平来说已是无用之物,自己不能戴在手腕上,又不能放在家中当摆设,可白白送给人,他又有些不舍得。

“卖给我好不?”开完周一的例会,张金佑在会议室对高小平说。

“出多少钱?”高小平自知手镯经过他这一手,已经贬了值。

“20块。”张金佑象征性出了个价。

高小平瞪大眼睛:“你也太狠了吧。”

张金佑分析道:“你买这个手镯的时候,人家开口200,你出150,我还要还价你就买了。其实,我觉得这东西就值四五十块。”

高小平把手镯拿出来看,手镯亮铮铮的发光,他突发奇想,爱惜地说:“也许是商家弄错了,这么好的东西,应该是古董,我要拿去专家鉴定一下,说不定价值连城呢。”

张金佑挤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走出会议室。

高小平从白日梦中清醒,从会议室扑出去,追上张金佑:“金佑,不谈了,一口价,五十块。”

“就这么定了。”张金佑驻足,夺来手镯,揣进兜中,接着又朝前走。

“还没给钱呢?”高小平紧随其后。

“你还欠我钱呢。”张金佑甩头走进了售房大厅。

高小平愣愣地站住了,责问自己:这算是以物抵债吗?

张金佑把手镯转赠给刘梦婷,刘梦婷乐不可支,连连赞叹道:“你在哪买的?好别致的手镯,你真会选,我很喜欢。”

张金佑说:“我出去逛街,在街上看到一家珠宝店,好多情侣在那儿选,我想,不容错过,顺便也给你买了一个。”

刘梦婷说:“你送我这么好的镯子,我也要送你一样东西,你想要什么?”

张金佑搂住刘梦婷,轻声道:“我什么也不想要,上苍已经把最好的礼物送给了我。”

刘梦婷望着张金佑一双诚恳的眼神,怜爱地说:“我做饭给你吃。”

张金佑嫌弃做饭麻烦,说顺便到街上买点什么吃算了。刘梦婷不肯,非要亲自下厨,还调皮地说:“你以为我真想做饭给你吃吗?我只是想秀秀我的厨艺了。”

张金佑陪刘梦婷上街买菜。俩人来到菜市场,此时,正是买菜做饭的高峰期,菜市场人声鼎沸。

刘梦婷去挑菜,问张金佑爱吃什么?张金佑说:“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刘梦婷娴熟的跟菜贩子讨价还价,并非菜的价格有多贵,而是多年来形成的买菜习惯。

刘梦婷精挑细选,全挑菜色鲜艳的买,菜贩子说:“姑娘,都像你这样买菜,我们可得亏死了。”

刘梦婷笑道:“你买菜多少年了,人都说你会做生意,您要是亏了,这菜市场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张金佑拎了一大包菜到了厨房,刘梦婷说:“你出去耍吧,我来做。”

“我可以给你打下手。”张金佑自以为还有一点作用。

刘梦婷自私得要从头到尾全方位展示厨艺,她连拉带推把张金佑赶出了厨房。

张金佑本不善做饭做菜。刘梦婷赶了他出来,正合他意。他如蒙大赦,到客厅玩手机去了。

厨房里,时而传出噼噼啪啪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时而传出沙沙沙连续不断的炒菜声。

刘梦婷把一桌可口的饭菜端上来,张金佑道:“娘子,辛苦了。”

刘梦婷抿嘴笑道:“相公,应该的。”

张金佑心无旁骛的吃着饕餮盛宴,不经意瞧见刘梦婷左手小拇指上缠了白布,心里咯噔一下。

他放下碗筷,纵身到刘梦婷身旁,轻抚着她的小拇指,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赶快吃饭了。”刘梦婷风轻云淡地说。

张金佑推测道:“是不是切菜时不小心切到手指了,严重不?”

“没事,一小道口子,过两天就好了。”刘梦婷说。

张金佑执拗的要撕开来看,刘梦婷反抗不过,只得由他一圈圈绕开来。

当他看到她拇指上那道细长的菜刀切口,心里泛起一股暖流,差点使自己淌出泪来。

张金佑意识顺着细长的道口流动,他记得有一把菜刀,在砧板上轻巧的滑动,在空中挥舞,神乎其技,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回想起,这把菜刀不是别人的,正是王渔友的。“我要向他学习。”张金佑咬牙说。

刘梦婷说:“谁?”

张金佑默默替她重新包上伤口,若有所思道:“没,我将来也要学会做菜给你吃!”

刘梦婷沉吟半晌说:“我可以教你。”

公司里,高小平生拉硬拽要张金佑随他去银行。张金佑说:“什么事不能下班去。”

“不能。”高小平说。

张金佑问他原委,高小平义愤填膺说了。原来,昨儿发了工资,打在卡上,高小平去银行取钱,取出一张缺了一角的一百元,他找银行兑换。银行工作人员问他为什么要换,他说怕没人要,用不出去。银行工作人员说你用了吗?高小平说刚取出来,倒还没用。银行工作人员说既然没用,你怎么知道用不出去?高小平悻悻从银行出来,到超市购物,收银员把钱往印钞机放,不能通过。高小平又去银行,说用了,确实用不出去。银行工作人员一脸不屑,信誓旦旦说天下没有用不出去的钱,你说是谁不要,他人在哪?

高小平愤愤不平说:“本来挺简单一件事,给我换一张不就得了,非要我三番五次跑,他们既然认真,就别怪哥们也跟他们认真。”

张金佑说:“我非常同情你,但叫我去恐怕也不顶用,我又没卖什么东西”

高小平反驳说:“你怎么没卖东西?你的工作是什么?卖房子啊。”

张金佑合手一拍,道:“对啊,原来咱也是个买卖人。”于是跟高小平去了银行。

银行工作人员似乎有意嘲弄二人,问张金佑道:“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张金佑装成一个小商贩,唯唯诺诺说:“我,我是卖鸡蛋的。”

银行工作人员噗嗤笑了,上下打量了张金佑一番:“你是卖鸡蛋的?我一次见到卖鸡蛋的人穿戴的如此整齐。”

张金佑道:“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多得是。”

高小平得意工作人员说:“现在可以换给我了吧。”

那工作人员极不情愿地从窗口扔出一张百元钱,冷冷道:“把你那一百元钱给我吧。”

俩人到了街上,阳光在半空晃荡。十字路口,红绿灯交替变换。

俩人上了天桥,路人行色匆匆。

张金佑停了脚步,高小平也随之不走了。

天桥下,各种不同的车型穿梭而过。

“怎么不走了?”高小平问。

“走的太快了,有点累。”张金佑趴在栏杆上说。

“哎。”高小平一声叹息。

张金佑手搭高小平的肩膀:“叹气?为什么?。”

“累了,可没人背你。”高小平把张金佑的手拿开,指作桥上芸芸众生说:“你看他们哪个不是单枪匹马,独战疆场。”

“你猜,会不会有人停下?”张金佑期待地问高小平。

高小平答:“不会,天下就没有咱这样的闲人。”

张金佑不以为然:“可不一定。”

俩人正讨论着,果真有一人停了步伐。

“你俩在这做什么呢?”那人在背后站在他们中间问。

俩人回头,高小平说:“戴恒,是你啊,真巧。”

张金佑对高小平说:“志同道合,我说有人会停下来吧。”

戴恒打了招呼欲走。

高小平说:“不见得。”

张金佑过去推戴恒站到桥边上,郑重其事地问他:“你诚实的告诉我们,现在,你正在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吗?”

戴恒摇头说:“那倒没有。”

“既然如此,你就停下来玩一玩,看一看,行不行?”张金佑说。

“看什么?我还有很多病历要写。”戴恒挣扎着要离开。

高小平说:“戴恒,我看你面色有点不太好,为什么不照照停在这儿,照照阳光呢?”

戴恒充耳不闻,说了声拜拜,往前走。

高小平说:“你看,我说的对吧,没有人肯停下来。”

戴恒走出十几步,猛然又回头,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小跑过来说:“停一停就停一停,我也消耗得起。”

三个青年站在天桥上,沐浴着阳光,任凭身旁人来人往。

他们辨别呼啸而过的汽车是什么款型,推测过往的行人是什么身份,议论着哪个女生更漂亮。

高小平指着一个腋下夹一皮包西装革履的人说:“你们看那个人,我估摸着他至少应该是部长。”

戴恒说:“不会,部长不会走路吧。”

张金佑说:“言之有理,看他走路的姿态,雄赳赳,气昂昂,应该是个头头。”

高小平点头道:“恩,可能是来京办事的人。”

戴恒说:“来京办事的人后面怎么没有随从呢。”

张金佑说:“靠,他妈到底是什么人了?挡住那位美女干嘛?”

高小平说:“在哪儿?在哪儿?”

戴恒朝对面高楼下指道:“在那儿,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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