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三千奸笑着将一双魔爪伸了过来,那符合审美标准的纤长手指轻轻地滑过夏夕的脖子,慢慢地滑向夏夕的胸部……
司马三千的手指像冰一样寒冷,夏夕猛地打了个寒战,浑身的血液汹涌着涌向大脑。
“你,你,你想干什么?”夏夕惊慌失措。
“停手!住手!”
“少女的皮肤果然光滑。”司马三千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并不停止手上的动作。
“变态!流氓!色狼!魔鬼!停手啊……”夏夕唯一能做的反抗就只有无用的呼喊。
腰带,外衣,接着是内衣,皆成碎片……没过多久,除了依然绑在手上和脚上的绳子,夏夕的身上已经是一丝不挂了,甚至连用来束发的发带也被一把扯下……
“比最纯净的玉还要温润的肌肤,凹凸有秩的身材,丝缎般的秀发……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司马三千那双琥珀般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夏夕,里面却丝毫没有一丝**的味道,红润的双唇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仿佛只是单纯地在看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夏夕蜷缩在地上,用双腿挡住关键部位,一点一点向墙角退去。从未有过这样的屈辱,眼泪已经是如小溪一般了。
“完美,完美!哈哈哈哈……”司马三千忽然仰天狂笑,转身步入那摆满了不知是尸体还是人偶的半间房间里。
“唰!”
绣满了薰衣草的幕布被一把拉上,整个房间立刻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死寂之中。夏夕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只剩下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夜凉如水,不着寸缕的身体很快就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夏夕趴到地上,用一侧肩膀着地艰难地向散了一地的衣服爬去,用嘴巴叼起最大的那一块碎片盖在了身上……杯水车薪……好冷啊……
房间里唯一的蜡烛在风中剧烈地摇摆着,红色的烛泪滴答滴答地沿着烛台顺流而下,在地上凝结成厚厚的一层。
夏夕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张脸,一张孩子的脸,那是应辰峪小时候的脸。原本黯然的眼神在刹那间亮了起来。夏夕用尽全身力气向那个烛台爬去,皮肤摩擦着坚硬的地面没过多久就生疼生疼的,夏夕咬紧牙关继续向前。
近了,近了,更近了……
好不容易爬到烛台面前,夏夕绝望得发现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更不用说把手凑到蜡烛上了。希望破灭后的绝望远比单纯的绝望更加可怕。泪水又一次汹涌而出……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在风中不停地颤抖着的烛光终于熄灭了。黑暗如潮水一般漫上来,将夏夕整个淹没,即使睁大了眼睛眼前依然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夜风掠过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迅速带走身体表面的热量,连身体都仿佛不再属于自己一般。时间,空间,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一片片凌迟……
从来没有那么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的无助与弱小,从来没有那么强烈地希望自己可以拥有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力量……弱肉强食,弱小者永远只能成为食物链最下层被吃掉的那部分吧……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毫无还手之力……
不!我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的一切交换这一瞬间可以改变命运的力量……真的,只要这一瞬间就好……
“火之精气,风之精魂,急急如律令!燃!”夏夕的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咒语,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奇迹真的发现了。捆绑着夏夕的绳子忽然之间燃烧起来,那是一种诡异的鲜红色火焰,明明已经把绳子烧得连灰都不剩了,夏夕的身体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灼热,相反却有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仿佛那不是火而是寒冷的冰……
就在绳子消失的一刹那,右手手腕上的骷髅手链变得如烧红的铁块一般灼热,比放在火中灼烧还要疼痛几倍的巨大痛苦包围了夏夕,仿佛有无数只燃烧着的虫子正在肆意地啃咬着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连血液里都仿佛充满了一个个肆意飞翔着的小火球,冲撞着每一寸经脉,每一个细胞……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吗……
夏夕无力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似乎是纪师兄的声音……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变成怎样都没关系了……我好累……真的好累……我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依然是无边无际,连呼吸都仿佛会被凝结一般的黑暗……
耳边响起一个好听的男声,带着淡淡的磁性,让人感觉里面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你想成为可以支配一切的强者吗?
我想成为可以支配一切的强者吗……支配一切的强者……不……我不需要支配一切的力量……我只想要能够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的力量……
那个声音沉吟了一声,似乎在思考什么复杂的问题。好半天才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开口道,好,就如你所愿。
忽然间,那笼罩了一切的黑暗之中渐渐出现三个鲜红色的光点,那些光点仿佛滴入水中的红色颜料一般迅速地扩散开来,不一会整个空间都变成了日薄西山般朦朦胧胧的玫瑰色……
夏夕,这是你的名字吧!我现在替你解开三个封印。这样子,人界已经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了。以后的事就看你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没有回答……那一片玫瑰色迅速地消失……
好刺眼……
夏夕伸手挡在了眼睛前面,透过手指缝可以看到一片刺目的白光。夏夕过了好久才适应眼前的光线。睁开眼,熟悉的窗框,熟悉的床幔,连被子散发出熟悉的味道……这里是凝墨楼……
夏夕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身体上的细胞没有一个是不痛的,放弃了要坐起来的打算,刚刚那个梦中的声音还犹在耳,夏夕决定静下心来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
夏夕抬起右手仔细地端详着手腕上的加持珠。烧掉绳子的鲜红色火焰同时也把上面的伪装给烧掉了,十二颗骷髅珠一览无余。让夏夕惊讶的是其中三颗不再是像血一般的鲜红色。白色,和普通骷髅一样的白色……
我现在替你解开三个封印。梦里的那个声音如是说……那个梦,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梦……
“主人……”
夏夕的思绪被一声尖叫打段,小绿的绿豆眼里闪着泪光,不顾一切地扑到了夏夕的身上……
“谁?”这个时候,夏夕突然注意到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纪子长腾地一声从床边跳起来,视线警惕地扫向夏夕的方向,见到小绿,立刻就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凌乱的头发,浓浓的黑眼圈,现在的纪子长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精神,仿佛轻轻一推就会倒下去一般。
“纪师兄……”夏夕皱着眉轻轻地唤了一声。
纪子长原本松下来的神经又一紧,愣愣地望着夏夕看了好久。眉头渐渐地拧到了一起,嘴唇蠕动着,好半天才开口道:“你醒了。”
“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吗?”
无声地点了点头。
“哦。其他人知道吗?”
摇头。
“你那个样子,我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我说过要保护你的,可是我却让你……”纪子长说着低下了头,拧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如果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吧。”纪子长敛了敛神,深深地望了夏夕一眼,走出了房门。
小绿趴在夏夕身上一脸的哀戚,不见了平时的聒噪,夏夕苦笑着摸了摸它的头,愣愣地望着窗外在风中不停地摇摆着的梧桐树。有种预感,从此以后生活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平静了。那个关于钰的秘密正在一点一点地揭开。
“吱呀——”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竟然是应辰峪,他的身上是一身简单的便服,眉头微皱,嘴唇紧张地抿着。
“有人去请大夫才知道你病了,所以过来看看。听说你昏迷了三天,没事吧?”淡淡的语气,眼神却流露出真挚的关切。
“已经没事了。”夏夕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惊,低头看一下身上,立刻恢复了平静。此刻,她的身上正穿着平时常穿的那套浅蓝色外衣,连腰带都系得端端正正的。
“你不用起来。我这就走了。七星灭罡符能辟邪,你还是留着吧。”应辰峪把白色的手绢往夏夕手里一塞,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纪子长恰好在这时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进来,见到应辰峪愣了一下,然后直接选择了无视。应辰峪并不恼怒,径直走出了房间。
熬得浓浓的粥显出像牛奶一样均匀的乳白色,热乎乎地冒着蒸气。纪子长端着碗走到床边,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热粥慢慢地凑近夏夕的嘴。很温柔的动作,夏夕却感觉说不出的别扭。因为至始至终,他的那双眼睛一直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漆黑的眼珠恍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纪师兄,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
纪子长怔了一会,终于还是将粥碗给了夏夕。站起来,晃晃悠悠地朝房门口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就砰的一声栽倒在地上,没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