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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下水道惊魂之其七

理查惨不忍睹的尸身散发刺鼻尸臭,虽然留下来的半身和内脏看起来完好,没生尸蛆,闻起来却像已腐烂多时。

薇拉弯腰狂吐,吐到胃都空了,吐出淡黄色的汁水,最后只能干呕。好一会才忍住不干呕,蹲地,身子蜷曲着不停啜泣。

江成也想吐,但还是硬忍下来,闭气上前仔细观察理查的尸体。

理查的尸体有一半被溶解,两人脚下的血水就是理查的左半身;尸身腐蚀得非常整齐,且骨肉、器官、衣物都溶解了。最恐怖的是,理查死不瞑目,表情惊恐,显示一切是在极短的瞬间发生的。

没有任何化学物质能做到这种程度。

江成用短剑沾血水探试,剑上没起任何反应,血水对无机物已无腐蚀性;用手背稍微一碰,皮肤也没有被腐蚀。

看来不是化学药剂。

"薇拉!薇拉!"江成走到薇拉,搂着她安抚,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冷静点……我现在需要妳!"

"为什么……"过了很久,薇拉才颤抖着吐出一句话。

"为什么……明明……明明早上他还好好的……为什么他会死!"

江成:"薇拉……"

"一定是因为我……都是我不好……"薇拉眼神呆滞瞳孔放大,瘫软在地,跪在尸水上:"……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他……每次都这样……对我好的人都会死……我这种人不配拥有朋友。"

"薇拉,振作点!这根本不是妳的错。"江成轻轻摇着她:"我现在很需要妳,也只有妳能帮我找出杀害理查的凶手。"

"请你离我远一点……求求你……"薇拉推开江成,力道相当虚弱:"求求你……我不想失去你……待在我身边你会死的,我不想再看到我朋友因为我死掉……"

"少在那边自我中心了好吗?"江成轻轻捏住薇拉柔嫩的脸颊。

"咦……"薇拉呆住了,稍微回过神。

江成:"妳自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朋友都因为妳而死?自大也该有个限度吧!"

薇拉:"咦……我不是这个意思……"

"妳就是这个意思,"江成正色道:"说什么都是因为妳的缘故,说什么对妳好的人都会死,自为以是,真当自己是天煞孤星吗?世界不是绕着妳转,我也肯定不会因妳而死,凭什么妳能用这么主观的理由,把我拒之在外?"

"我……我……"薇拉低着头,捂着脸。

"听着薇拉,"江成拂摸薇拉的秀髪,轻声说:"我能了解妳的心情。我现在也想吐、想哭、想歇斯底理大吼大叫,但我告诉自己不行,要挺住,不能在这里崩溃。不然的话不止不能逮到杀害理查的混蛋,我们还可能陷入危险……薇拉,我现在很需要妳对魔法的知识,请妳冷静下来,好吗?"

薇拉低头,沉默。良久才放下双手,深呼吸口气,稍稍冷静下来。

"我……我知道了……"薇拉拭去泪水,哽咽道。

"谢谢妳薇拉,妳很勇敢。"江成轻拍她的肩,说:"妳读过的书多,印象中有什么能溶解有机物和无机物的魔法吗?"

"没有……"薇拉虚弱地摇头:"就我所知没有。我只知道有溶化、脆化金属的侵蚀系列反物资咒法;还有蚀化血肉的腐化咒,但腐化只能溶解血肉,骨头和无机物都不行……不过只要是魔法师,多半都有耳闻,蒙特雷索家族长年致力研究一种能溶解大部分物质的稀有瘴气,有传言是想研发出能溶解一切物质的咒术……"

江成:"蒙特雷索家族?"

薇拉疑惑道:"江成不知道吗?蒙特雷索家族是最恶名昭彰的魔法家族,喜好做各种惨忍的人体实验。他们的势力布及人类三大王国高层,以奴隶贩卖、'裂帛'、军火生意为主要资金来源,垄断现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奴隶市场及相关产业。然而他们势力太强大,加上家族天生的强力诅咒和"有仇必报"的族训,连三大国的王族都投鼠忌器。传说中蒙特雷索家族的始祖曾协助创造当今第一佣兵种族:半兽人……"

"等等,讯息量太多了我整理一下。"江成揉揉太阳穴,虽然薇拉这段话有太多讯息令他感到好奇,但现在事关重大,还是压住自己的好奇心,等回去再细问吧!

"所以妳说的稀有瘴气是?"江成问。

薇拉:"是位于北荒域大泽地下洞穴底部的一种瘴气,最初被发现时将整队白金级冒险者溶解得尸骨无存。王国调查团付出惨痛的代价,也只归纳出这种瘴气腐蚀性高、易燃等简单的特性,因为腐蚀性太高,找不到能采集样本的容气。最后只有蒙特雷索家族成功找到采集样本的方法……"

"这么说来,最有可能下毒手的就是蒙特雷索家族了,不过我们可没有招惹过他们呀。"江成道,他看了一眼理查,难道看似平凡的理查有其他身分?

不大可能。

"我也不知道……"薇拉低头低声道。

江成觉得薇拉似乎有事瞒着他,不过现在不是细究的时候。

如果敌人是如此实力雄厚的家族,江成没把握他和薇拉能在魔力之滴短缺的情况下生还。

江成:"总之,假定敌人是蒙特雷索家族,听妳的描述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我们现在情况不妙,还是先想办法离开下水道……我们现在往哪走能回到入口?

薇拉沮丧地回答:”都不行……三个系统都是各自独立的。现在所有的路都只会更深入下水道。”

江成:“没关系,我们再仔细探查一下这区,也许能找到没标示在地图上的路。薇拉,我需要妳的帮助。”

“好!”薇拉起身。

突然,江成背上的齿轮剑剧烈颤动,发出不协调的”咔咔”噪音。

“我刚刚看到那边的墙面怪怪的,颜色和其他的不一样,也许会有线索!”薇拉看起来总算打起精神,不过她似乎听不见齿轮剑发出的噪音。

薇拉脚边的泥地冒出一颗青绿色的泡泡。

“啵!”

薇拉脚下的整块泥地瞬间塌陷,使她跌入一个三米深的坑洞,坑洞里满是白花花的长虫!

可怜的薇拉失声尖叫,一张口大量的长虫立刻灌进她口中。长虫咬破她如宝石般美丽的双目,蠕动着钻进她眼窝;牠们贪婪地钻进薇拉全身上下每一处孔窍,她的肚皮如吹气球般快速膨大。

“不不不……薇拉!”一切来得太突然,江成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薇拉在自己面前痛苦惨死!

齿轮剑的噪音嘎然乍止。

“我刚刚看到那边的墙面怪怪的,颜色和其他的不一样,也许会有线索!”薇拉看起来总算打起精神,对着江成微笑。

薇拉?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她明明掉到满是长虫的坑里,我没办法救她,现在怎么……

不管这么多了!

江成大叫:”危险!”急忙伸手把薇拉拉到自己怀里。

“咦咦咦?”薇拉一脸茫然。

江成取下齿轮剑朝薇拉刚站的泥地一挥,泥地立刻崩塌,露出三米深的坑,和满坑疯狂蠕动的长虫。

“噫!”薇拉吓得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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