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刘玄阳和歆儿已经在清月斋滞留了数日。每日,那张老都会为刘玄阳端来一碗浓浓的药汤,只说这药是对强化神识有很好的功效,其他的也未多说。
于是刘玄阳一边饮着张老的药汤,一边通过《清虚练神决》修炼着自己的神识。
“不知这药汤是如何配制的,短短几日,我的神识竟恢复了七八分。”刘玄阳从静坐中站起身来,自语到。
微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刘玄阳感到身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已经打搅张老这么多天了,如今我的神识也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如明日就去和张老辞别。”刘玄阳心里暗下决定。“先去告诉歆儿”。刘玄阳直接朝歆儿的屋子走去。
“什么,玄阳哥哥,你说明天就离开这里?”歆儿惊讶的说到。
“怎么,歆儿?”刘玄阳不知道歆儿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清月斋并未自己和歆儿的长久住处,二人在这里已经打搅了数日,理应早些离去才好。
“没什么,没什么。”歆儿目光闪躲,勉强笑到。但刘玄阳看出了她脸上异样的表情,是惊异,是不舍,是难过。
“歆儿,你是不是又什么事情瞒着我?”刘玄阳轻声问到。他很清楚歆儿。
“不,怎么会呢,玄阳哥哥。我只是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要不我们休息两天,再离开这里吧。”歆儿睁大双眼,渴求的看着刘玄阳。
“也好,正好我的伤也没有完全恢复。”刘玄阳柔声说到,“正好无事,我们出去走走吧,歆儿。”
刘玄阳拉着歆儿的手,两人缓步走在空旷的雪地上。天地一片苍白,风光无限,两人却无心却留意。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天地之间格外的寂静,只留下两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这一幕。似曾相识。刘玄阳不禁想起那日在苍虹山,自己和暮雨离别的那一幕。
刘玄阳突然停下脚步,他回过头,看着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歆儿,他的眼神从未这样的坚毅,“歆儿,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怎么会呢,玄阳哥哥。你不要瞎猜好不好。”歆儿低下头,笑着说到。她的笑是那样的苦涩。
“你一向不会说谎的,歆儿。”刘玄阳心中已经隐隐感到不安,他几乎乞求,“告诉我吧,歆儿。”
“对不起,玄阳哥哥。”歆儿不敢面对刘玄阳的眼睛,她把头埋在刘玄阳的怀中,脸色一片通红,几滴热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能陪你下山了。”沉默了许久,歆儿终于开口说到。
就像被一道雷电击中了一般,刘玄阳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里一片空白。刹那间,他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生离死别的事情,向来是忧伤的。
“为什么?”震了许久,刘玄阳才傻傻的问到。
“我已经答应张老,拜他的主人为师,所以……”歆儿没有说下去。两行热泪悄悄划过她的脸颊。
刘玄阳紧紧把歆儿抱在自己的怀里,他已经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了。“对不起,歆儿,都是我不好!”
雪地上,两人有千言万语想说,却都归于寂寞,两颗初心,久久不忍分开……
冬天的夜,来得格外的早。刘玄阳卧在床上,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屋顶。心中一片空白。
“吱呀——”木门被轻轻推开,张老缓缓走进了屋内。
“张老。”刘玄阳连忙起身。
“你是不是打算明日离开?”张老直接问到。
“这个。”刘玄阳沉思了片刻,说到,“晚辈本打算明日离去,但……”
“我希望你明日就能离开!”张老直接打断了刘玄阳的话。
刘玄阳还想辩解,但是张老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在这里,歆儿那丫头也无法安心的跟着主人修行。”张老一脸的严肃,“我家主人让我转告你,你最好明天一早就离去。”
“这个,我,我知道了。谢谢您了,张老。”刘玄阳无奈的苦笑到。
张老看出了刘玄阳心思。“我可以告诉你,歆儿能跟着我家主人修行,那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分!所以,你自可放心的离去。”语罢,张老直接退出了屋外,却又转身说到,“早些休息,明日得早起。”
“吱呀!”木门直接被关上。
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刘玄阳傻傻的坐在那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玄阳一阵苦笑,然而不久,他就无力的倒在了床上。和歆儿相处的那些画面,不住的在心口浮现。
“啊!”刘玄阳猛地拍打起自己的胸口,“她是跟着高人学习法术去了,又不是被人带走了,你担心什么啊,刘玄阳。”
“她迟早会回到你的身边的的,干嘛这样不舍,你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
“快,笑一声,刘玄阳,你可是不会轻易哭泣的人。”
……
一个人自语了许久,却终是没有忍住,一滴滴热泪,缓缓划过他略显稚嫩的脸庞。
双眼死死地盯着黑暗的空洞,刘玄阳感觉到了无力的苍白。
“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刘玄阳无力的倚在床边。一个念头猛地在他的脑海里划过,又被他自己强行压下去。然而那念头不死,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不行!”刘玄阳站起身来,直接走出了屋子。
因为下着雪的缘故,夜晚并不是那般黑暗,反倒是有几分明亮。刘玄阳一直走到歆儿所在的那间屋子,他本想推门进去,却还是止住了这个念头。
刘玄阳轻轻倚在门外,看着无尽的雪花缓缓飘落,心绪随着雪花,凌乱,繁杂,冰凉。他呆呆的看着那些雪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不舍。
本想长叹一声,却怕自己的声音吵醒屋里的熟睡的歆儿。终是止住了叹息。
“让我再守护你一夜,歆儿。”刘玄阳自语到。他猛地想到什么,于是他掏出了怀里的储物袋,轻轻一拍,手中出现了一张泛黄的草纸。
刘玄阳咬住自己右手的中指,一滴血液出现在手指上。
“歆儿,我走了。”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进入修真界以来最快乐的日子。在我不在的日子,你自己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更要好好随着你师尊修炼。我走了,去更远的地方修行,你不用担心,因为我一定会越变越强。希望你伤心难过的时候可以想起我,也希望你想起我的时候脸上只能有笑意。我一定会回来看你,带着无上的荣光,因为,你是我得妹妹,你是我黑暗中最美的色彩。”
“珍重,勿念。”
“兄,刘玄阳。”
心中的千言万语,却凝结成这短短的一封信。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这封血书,刘玄阳轻轻把它折叠好,小心的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雪,越下越大,心绪,飘飘洒洒,萦绕在心头,萦绕在那小小的天空。时光啊,请你再慢一些。
翌日清晨,刘玄阳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刘玄阳取出了怀里的储物袋,他把所有的灵石都摊在了桌上,分成了两拨。
“该走了,小友。”张老来到屋外,催促到。
“前辈,可以拜托您一件事情吗?”刘玄阳恳求到。
张老缓缓走到屋内,“什么事,说吧!”
“这里有一百三十二块灵石,是一位前辈送给晚辈的。其中六十六块灵石,还请张老您收下。全当晚辈对您的救命之恩的一点报答。”刘玄阳尊敬的半跪在地上,抱拳说到。
“我并不缺灵石,不过,我还是答应你,收下了。”张老沉思了片刻,才说到。
“剩下的这些灵石,还有这封书信,劳烦张老您替晚辈转交给歆儿,拜托了。”刘玄阳恳求到。
“可以!”张老答应了。
“如果再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走吧,我现在就送你下山。”张老说到。
“还有一事,张老,希望您以后可以多照顾照顾歆儿,她还小。”刘玄阳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个自然。”
刘玄阳点了点头,随着张老离开了屋子,轻轻的关上房门。刘玄阳朝歆儿的屋子望去。他希望再看一眼她的身影,但是雪花迷乱了他的双眼。
一声长叹,一声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