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派新人的比武暂停了数日,终于再次开始。然而经历了严战的袭击,七派新人的比武自然失色暗淡了很多,各派修士的士气明再无之前的傲气与斗志。特别是重阳宫的修士,更是低沉。
一众重阳宫的修士,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骄傲与自信。严战身为重阳宫的先祖,却被王家先祖封印囚困,知道这一事实的重阳宫修士,没人不怀疑自己曾经信以为真、为之奋斗的信念是否真的正确。而朱炽、秦宗元、王致阳对严战身份的否认和舍命相搏,更是让不少弟子感到不满和鄙夷。私底下,不少修士似乎已经打起了另投门派的打算。
半个月后,七派新人的比武终于落下了帷幕。让所有人吃惊的是,最终夺冠的,竟然是没一人看好的傲剑山庄的筑基修士独孤瑜。
然而独孤瑜的成功夺冠,似乎并没有为独孤进带来想要的荣光。
和天剑宗和巨虎门的掌门几番冷嘲热讽之后,独孤进无奈,草草的和各派长老寒暄几声,带着怒意,直接离开的苍虹山。
随着各派修士的离开,重阳宫再次归于平静。平静之中,弥漫着失落与迷茫。
寒冬腊月,天降大雪。大地一片银装素裹,苍茫的苍虹山,人迹难寻,当日严战与六派元婴修士大战留下的废墟残骸,也已掩在了大雪之中。
昏暗的石室内,几点烛火摇曳,王致阳一身疲惫的坐在石座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那摇摇欲坠的烛光,再无往日的神情自若。
尘封已久的石室大门缓缓打开,一道清瘦的身影踏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进石室。
“大哥!”王致平面容消沉,脸色难看。
“外面的情形如何?”王致阳头也不回的问道。他的语气低落,尽显萎靡。
“虽然乔伯乔仲二位长老已经尽力安抚,但现在重阳宫弟子依旧失落。苏剑南、赵隐然等几名金丹修士似乎已打定了离山的主意,至于筑基修士,因人数太多,还未打探清楚。”王致平低下头,缓缓说出自己这些天收集到的消息。
“额!”王致阳无力的闭上双眼,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王致平看此情形,脸色不由露出几分担忧。严战来袭,青云道人等不顾重阳宫脸面,当着众弟子讲出重阳宫往事,再加上重阳宫元婴修士朱炽的战死,现在的重阳宫已然摇摇欲坠。而这一切的压力,几乎都有王致阳在承担。
“五弟,秦宗元最近在忙些什么?”,许久的沉默后,王致阳才开口问到。
王致平脸色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他不明白王致阳为何会问起这个问题。“秦长老自从上次大战后,一直在洞府内闭关。”
“闭关不出?”王致阳喃喃自语到,“这老狐狸,倒是沉得下心,藏得住脚!”王致阳的充满了深意。
“大哥你的意思是?”王致平已然清楚了王致阳的意思。
王致阳并未回答,反而问到:“五弟,你说严战再次来袭,我们有何应对良策?”
王致平面泛难色,思索几番,才回到到:“只怕,还得请五派的元婴修士相助!”
王致阳脸色惨淡:“经历此战,只怕五派不会再次得罪严战了。何况眼下西极山重开在即,各派为了率先踏入西极山,已经自顾不暇,岂会再对我重阳宫伸出援手。”
王致平一惊,“难道真要放弃我重阳宫数百年的基业?”
“重阳宫,已经不容再有波澜了!”王致阳无力的说到。
想起王家先祖为了重阳宫流过的鲜血和汗水,王致平的心就像被猛地揪住了一般。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王致阳脸色流露出一丝疯狂,“五弟,传令乔伯侨仲二位长老,让重阳宫所有愿意继续追随王家的金丹长老,即日起立刻选出筑基修士中所有有希望达到金丹修士的人选,同时带领这辈弟子之中已经达到筑基修为的弟子,不日离开苍虹山!”
“离开苍虹山?”王致平浑身一震,他连忙劝说起来,“难道王家先祖的基业就此放弃?”
“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五弟。”王致阳站起身来,脸色异常的坚决,“五弟,记住,只要我们王家的血脉还在,重阳宫,就一定还是我王家的。重阳宫,也绝对对重新崛起于西南角!”
一月之后,重阳宫传出了一个重大的消息。为了提升宗门实力,所有已经达到筑基期的新人弟子,和三百多名筑基修士,将在掌门王致阳和金丹后期修士乔伯、乔仲的带领下,离开了苍虹山,前往四百里外的恶狼岭,进行为期半年的闭关修行。而在此期间,苍虹山将封山半年,所有弟子,没有代掌门王致平的命令,绝不可踏出苍虹山半步。
恶狼岭可算是重阳宫势力范围内,灵气最为充裕的山脉之一了。然而恶狼岭山如其名,猛兽众多,妖兽横行,可算是一个极为险恶的地方。也正因为此刻,恶狼岭绝对是一个提升修为的绝佳历练场所。
无数青色的人影或乘坐在黑角巨鸦的背上,或驾驭着飞剑,飞快的远去,不适,已经尽数消失在白色的远方,难觅踪影。
“不知此别,何时才能再次相会?”看着苍白的远方,刘玄阳心中满是哀愁。因为好友吴天乾在远去的人群中。
苍虹山上,白雪皑皑。天地似乎从未这般寂静过。刘玄阳回头,凌乱的脚印,早已经被白雪掩住。
白雪可以掩住大地和过往,却息不灭一颗向往强者的心。在重阳宫后山一处寂静,刘玄阳盘坐在水潭边,双目紧闭,呼吸平静,四周的灵力缓缓游入他的身体之中。雪花落在他的身上,被他身上溢出的灵柔之力轻轻融化。
许久,刘玄阳睁开双眼,眼中流露出几丝失落。
“看来要踏入筑基期,以自己现在的修为,还为时尚早!”看着一片苍茫的大地,刘玄阳感受到了几丝久违的寒意。
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李次第开。柔软的春风带着鸟语花香,吹得游人浑身一酥。遍地花红柳绿,处处莺歌燕舞,闲看高山流水,卧眠铺青叠翠,春天,总是这般让人沉醉。
寂静的山谷内,刘玄阳盘膝入定。此刻,他脸色阴晴不定,呼吸之间,气若游丝,浑身竟然散出几缕白烟。
许久之后,刘玄阳张口吐出一口浊气,脸色明显精神万分。
“想不到要突破这筑基期的瓶颈竟这般困难!”回想这三四个月的苦修,刘玄阳不由摇了摇头。
“如今我的阴跷脉和阳跷脉都只差一点即可打通,但这身体内的浊气,一时片刻,却难以清除。看来不得不使用筑基丹了!”刘玄阳暗下决心。
“常言道练气易,筑基难。筑基期作为修真界最难跨越的一个瓶颈之一,我手中的这三枚筑基丹,不知道可否帮助我成功突破这瓶颈!”刘玄阳心中不由升起了阵阵犹豫。
筑基期和练气虽然是修真界中最低了两个境界,但是差异却如天地一般。筑基期修士骨骼惊奇,不染俗尘浊气,可辟五谷,御百病。强大的灵力和轻盈的躯体可以做到御空飞行,身体经脉俱通,沟通天地,可修炼诸多神通法术。
筑基期,无一不是每个练气后期修士的向往和目标。然而要达到这一境界,却又何等困难。阴跷脉和阳跷脉从足底汇聚到丹田,是体内最长、距离丹田最远的两大经脉。要打通这两大经脉的难度,自然在其他经脉之上。
而且要达到筑基期,还需清除体内浊气,使自己的身体纯正无邪,再无世俗之气的侵染,只靠自身的灵气,要想祛除在内体汇集了十多年的浊气,又谈何容易。
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的小瓷瓶,小心翼翼的打开陶瓷瓶,倒出了里面的药丸。
仔细的打量了手掌上的药丸,刘玄阳看着蔚蓝的天空,油然而生一股自由飞翔的向往。
“筑基期!”刘玄阳喃喃到。
深吸了一口气,刘玄阳直接将筑基丹送入了口中。一口将筑基丹吞入腹中,刘玄阳连忙运行起体内的灵力,筑基丹在刘玄阳的体内缓缓消融,一道道温暖的力量从那筑基丹涌出。温暖的感觉从心中漫延到全身,又有身体溢出到身外,刘玄阳只觉得自己浸泡在一眼温泉之中,身体满是舒适的感觉。
筑基丹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刘玄阳的引导,自然而然的流入了浑身各处的经脉之中。当那力量缓缓流入阴跷脉、阳跷脉中时,刘玄阳感受到一道道乳白色的灵光飞快的融入那闭塞的经脉之中,缓缓的,经脉渐渐被打通,自己浑身竟有一股飘飘欲飞的感觉。
盘坐在草地上的刘玄阳大汗淋漓,然而他的脸色却并未有一丝异色,反倒格外红润。汗水从他体内缓缓流出,带着丝丝浑浊的液体。
筑基丹在刘玄阳体内已经全部消逝,但是那股温暖的力量已经充斥着他的身体。刘玄阳没有放松,神识控制着那些力量,缓缓的在自己的身体游走循环起来,他要尽最大力,发挥筑基丹全部的功效。
就在此刻,刘玄阳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体内竟然出现了无数青色的光芒,宛如星辰被透彻。
“这是什么?”刘玄阳一惊。他从未意识到自己的体内竟会出现这样的意象。
青色光芒明显不是筑基丹的力量,刘玄阳也根本无数控制它们。那青色光芒,没有任何控制的在刘玄阳体内不断的游走起来,刹那之间,青色的光芒汇聚成一个青色的漩涡,竟拉扯着他体内的浊气。
浊气缓缓的汇集在哪青色漩涡之中,除了感觉到一阵腹胀和心闷,刘玄阳并未感到任何不适。
“先控制筑基丹的力量打通经脉再说!”刘玄阳清楚的感受到筑基丹残存的力量在消散,此刻再也无暇去管那青色漩涡。
阴跷脉和阳跷脉已然打通,筑基丹的力量已然消逝无几,这这些力量,要祛除体内的浊气,无异杯水车薪。然而那莫名出现的青色漩涡似乎在帮了刘玄阳很大的忙,无数的浊气被那青色漩涡拉扯汇聚在腹中,此刻已然汇聚成一颗黑色药丸。
那青色的光芒还在旋转,刘玄阳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浊气在飞快的消逝。刘玄阳心中不惊窃喜起来。
许久,刘玄阳猛地张开双眼,脸色闪过一丝异色,刘玄阳猛地张开口,吐出了数粒黑色的沙石出来。
刹那间,刘玄阳双目闪过一道精光。刘玄阳连忙收回神识,引导着天地灵力向自己的身体汇聚而去。
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刘玄阳再次睁开双眼,他的双目从未这般的透彻清明。
“啊!”刘玄阳猛地站起身来,一声大喝,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峡谷之中,带着无限的激动。
“筑基期,筑基期!”刘玄阳握紧了双拳,感受到了自己体内拥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筑基期!哈哈哈哈!”刘玄阳尽情的大笑到,此刻,他必须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兴奋与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