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宁静。清冷的月光斜撒在大地,倒映出几丝斑驳的忧伤。几簇矮小的木屋,孤独的立在月色中,像衰弱的老者,等待着岁月遗忘和埋没。冬夜,是悲惨的故事。
月光透过小小的窗,挥洒在狭小的木屋中。淡淡银色,像淡淡的回忆。枕着手臂,仰望着天空的皓月,思绪随着月光,流逝向远方。
往事,宛如一杯寒水。初饮满是清凉,落入心中,却觉心寒。和歆儿一别,已快一年。一年的时光,宛如一个雪夜。昨日,自己还在她的门前看雪,一场梦醒,彼此之间,已是千山万水之隔。没有自己的陪伴,她会把悲伤的故事和谁倾诉?没有了自己的陪伴,谁会去忍受她的任性?没有了自己的陪伴,她是否会望着远方,怀念那些过往和欢笑?
如今又到了下雪的季节,寒风吹残了满天的卷云,月光也显得暗淡。闭上双眼,熟悉的身影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是那张欢笑的脸,却有些隐约。思念化作了眼角的泪水,柔情化作了凄凉的冬风。
“吱呀!”破旧的木门应声而开,打破了无尽的思绪。一股寒风席卷进木屋中,带走了屋中最后的一丝热气。
“是谁?”刘玄阳连忙从床上跃起,一手提起木桌上的飞剑,神识飞快的向外展出。
“刘玄阳?”门口的角落,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
刘玄阳并未回答那人的问题,而是仔细的打量起那人来。然而那人隐藏在黑暗的角落,自己并不能看清他的相貌身形。神识落在那人的身上,却被一道更为强大的神识直接挡回。
“筑基期的修士?”对手至少是筑基期的修士,否则决不可能做到挡住自己的神识。
“你是谁?”刘玄阳反问到。深夜,怎么会有筑基期的修士来到自己的屋中,而且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住所,想必对自己有几分了解,那么这人会是谁?
“刘玄阳,有没有兴趣到后上的云烟亭一序?”那人也并未回到刘玄阳的问题,却向刘玄阳提出了邀请。
“不知前辈找晚辈所谓何事?”刘玄阳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若是对方要对自己不利,那么自己在这木屋中还多几分自保的机会,毕竟这里还有其他的弟子居住,一旦发生打斗,必定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去了云烟亭,你自然知道所谓何事!”那人似乎看出了刘玄阳的疑虑,“放心,此事对你,自然是好事!”
“额?”对方身份不明,刘玄阳自然不会轻信他的话。“晚辈实力低微,只怕承受不起前辈的好意。还望前辈宽恕。”
“哈哈!”那人笑道,“你倒是挺谨慎。不过,小子,今天我到此,可是你的运气。如果你想继续在西南角立足,你最好立刻到云烟亭。”
“如若不然,我想用不了几天,你就得面对七大门派的追杀了!如何选择,我想你应该清楚。”那人直接威胁到。
“小子,我在云烟亭等你!”那人也不等刘玄阳回答,转过身去,消失在了月光之中。
刘玄阳连忙追到门外,却并未见到半个人影。
“云烟亭?”刘玄阳仔细品味着刚才那人的话语,心中不禁感到了不安。“难道我是邪修的身份被人发现了?若非除此,他怎么会说要让我面对七大门派的追杀。”
深夜相邀,且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独自前往云烟亭,着实太过冒险。然而此事对刘玄阳实在太过重要,自己邪修的身份若真是被人知晓,只怕明日自己就将横尸荒野。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环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刘玄阳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了储物袋,轻轻一拍,一柄金色长剑,一顶血色小鼎,一面折扇,就出现在了手中。
轻轻关上房门,踏着轻快的步伐,刘玄阳直接向后山赶去。
月光穿过树枝,在山道留下片片斑驳的黑影。刘玄阳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对方若真知道了自己邪修的身份,为何不直接告知于大众,或是凭借自己的实力,直接就自己斩杀,而是要约自己在后山相谈?难道对方是要以此为要挟,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
自己还仅仅是一个练气期的修士,身上并没有东西值得对方打主意的。既然如此,对方为何还要约自己到云烟亭一序?一个个疑问宛如一个个斑驳的黑影,萦绕在刘玄阳的心头,却无可解释。
一座石亭伫立在不远处,夜风凌冽,寒意分明。刘玄阳仔细环顾了四周,却并未发现一个人影。
“以那人筑基期的实力,应该早就到这里了才对!”刘玄阳自语到。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却是另外一人的声音。“对方不止一人?”刘玄阳立刻陷入了高度警觉,“你是谁?”刘玄阳开口问到。
月下,走来一白衣少年。朦胧的月光,却照不清那人的脸庞,让人不禁心中发凉。
“风卷残云,月下孤梢。此情此景,不如一场比武,以助性情。”白衣手年提起手中的长剑,直接向刘玄阳刺去。
虽不清楚对方的修为和目的,但是刘玄阳决不会坐以待毙。拔出手中的金色长剑,刘玄阳直接向白衣少年迎去。
一声清脆的剑鸣,刘玄阳直接被震退了数步。
止住身形,刘玄阳感觉自己的右手一阵阵发麻。“好强的力道!”刘玄阳已然清楚,对手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这可不是我期待的结果!”少年摇了摇头,手中的长剑指向刘玄阳,剑刃在月光下泛着阵阵寒光,“拿出你全部的实力,要么死在我的剑下,要么,接下这一剑!”
凌厉的剑气从那少年手中的长剑中发出,刘玄阳不由想起了白天对战的独孤鸿。
刘玄阳丝毫也不敢大意,直接祭出中血色小鼎,灵力毫无吝惜的注入小鼎之中。一道血色的光幕浮现在刘玄阳的身前,形成了最坚实的屏障。
“法宝?”少年脸上似乎露出了笑意,“接招吧!”少年一声大喝,身影宛如一道白光闪过,竟直接出现在刘玄阳的身前。
闪烁着寒光的长剑宛若蛟龙出海,竟直接洞穿了那血色光幕,同时,强大的剑气直接穿过了刘玄阳的身体,刘玄阳的胸口宛如被一记重锤狠狠的敲打了数遍。
寒风穿过刘玄阳的胸膛,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刘玄阳强忍着伤势,站立在原地。
“不错,你是第一个承受住我三分力道还能站着的练气期修士!”少年收起手中的长剑,直接转身向云烟亭走去。
亭内,突然出现一个消瘦的中年人。
“冬夜甚凉,怎能无酒助兴?”那少年端起酒杯,随手一挥,直接向酒杯送到了刘玄阳的身前。
接过酒杯,刘玄阳仔细的打量起杯中的酒杯,月倒影在小小的杯中,足见酒之清澈。然而对方突然出手,现在却又赠予美酒,刘玄阳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怕酒中有毒?”少年转身问到。
刘玄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以对方的实力,要杀自己可算轻松,根本用不着再酒中做手脚。打消了这一疑虑,刘玄阳直接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一杯琼酒入腹,刘玄阳只感到心中似乎燃烧起了一阵烈火,刚才那少年造成的伤势竟恢复了三四分。
“不知二位前辈是谁?深夜邀请晚辈到此,又是所谓何事?”刘玄阳直接问到。
“我乃王承坤,这位,乃是家叔。”白衣少年满是傲气,“至于家父,乃是重阳宫掌门,王致阳!”
“王承坤,掌门第二子?”刘玄阳仔细打量着那少年,却见那少年却与王致阳有几分神似。刘玄阳不由一阵震惊。
“对方既是王家子弟,难道是为了兰灵山的事情?”刘玄阳一阵疑惑。
“此次比武,刘师弟可谓表现突出。我叔侄二人向来好结交英豪。刚才出手和刘师弟讨教,下手或许重了几分,还望刘师弟切勿见怪。”王承坤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意。
刘玄阳在重阳宫从未听说过王家子弟的事情,自然不清楚王承坤的身份是真是假。不过碍于对方的修为,刘玄阳也只能附和对方的意思。
“多谢二公子好意。”刘玄阳抱拳到。
“刘师弟,你应该清楚,要想在修真界立足,至少也得拥有筑基期的实力。我这里正好有一枚筑基丹,愿赠予刘师弟,只望这枚筑基丹,可以帮助刘师弟早日突破瓶颈,达到筑基期。”王承坤右手一挥,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就出现在了刘玄阳的身前。
犹豫了几分,刘玄阳还是接过了瓷瓶。“多谢二公子赠予道友!”
“刘师弟不必客气。”王承坤从怀中取出了一本典籍,送到了刘玄阳的身前。
“这本典籍,里面记载的神通想必对现在的刘师弟极为有帮助。”
《五元化清决》五个古朴的字陷入了刘玄阳的眼中。
“刘师弟,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王承坤笑道,“权贵子弟,身边急需刘师弟这样的有才之士。他日王某有需要用到刘师弟的地方,还望刘师弟可以念在今日赠药赠书的情谊之上,能帮助一二。那时,王某定当感激不禁。”
“二公子言重了。若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晚辈自当效犬马之劳。”刘玄阳答应到。
“今夜之事,还望刘师弟一定保密,切勿告之第四人。不然,于你于我,都无好处!”
“晚辈明白!”
“夜色已晚,今夜一谈,就此为止。刘师弟,我叔侄二人,就先行告辞了。”一道清风吹过,亭中再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