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超成功摆脱了降落在城市楼群中的危险,他和露西一前一后在沙滩边安全着陆了。他们的奇装异服和跳伞行为引来了很多围观者,有的小孩没见过这种装束好奇的睁大了眼睛;有的大人知道这是翼装兴奋的鼓掌叫好;还有的人急切的拿出了手机拍照发了朋友圈。
樊超一边脱下降落伞、翼装、头盔、防风镜,一边道:“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否则人越聚越多会引来警察的。”
露西则一脸愁云布满了脸,她说:“也不知阿龙怎样了?我在飞机上向他保证抓住他的手不放的。”
“我看他没跟过来,一点是飘到对面的地方去了。”
“他不会有事吧?万一,如果,要是……”
“放心,阿龙是个福将,肯定不会有事的,快走吧。”
俩人冲破了围观人群的注目和闪光灯的包围,匆匆离开了海边。如果是步行,天黑之前根本无法搜寻多大范围,因为东京实在太大了,要是坐公共交通可上哪儿来的钱呢。
“我们还是报警吧,我担心阿龙会出危险!”露西走了一段路停下道。
“报警,你疯了?!我们冒着摔死的危险从飞机上跳下为的就是摆脱被抓。”樊超惊讶道。
“可东京这么大,上哪儿找阿龙呀?万一他有个好歹,我活着也不踏实。”
“我知道你内疚,但报警也未必能起到作用,阿龙要是真出事了,警方顶多能帮着找到尸首,我们俩也会跟着‘陪葬’的。”
“阿龙要是没出事,等警方找到他了,我们仨再一块逃出警局这样不好吗?”
“你以为逃出警局那么容易?咱俩倒好说,阿龙可不会超能力,到时候拖着他我们可跑不了多远。”
“樊超,你,你是不是想放弃阿龙?!”
“露西,我,我怎么会放弃阿龙呢?只是,只是报警太危险了,弄不好救不了阿龙反而把咱俩搭进去。我想不如先找到渡边教授,然后……”
“够了!阿龙说你变了我本不信,现在看来你真是想把他当包袱一样丢掉了。你根本没想去找他,而是想急着见你的幸子。”
“露西你瞎说什么?什么我的幸子?你别听阿龙搬弄是非,他那都是嫉妒。”
“好,我不跟你争辩了,现在咱俩就做个决断,我要去找阿龙,你要不想去我也不拦着你。”
“露西,你,你怎么突然变的不可理喻了呢?好吧,我妥协,咱俩一块去找阿龙,但是绝对不能报警。”
这时,路边的行人都放满了脚步,有的甚至停下来眼睛瞧向了一幢建筑上硕大的户外广告屏幕。里面正插播着一段新闻,一名电台记者在东京铁塔250米高的特别展望台发回的报道:“有一位身穿翼装的男人被降落伞吊挂在铁塔的高处,正处于昏迷状态,并配上了特写的照片。”
“阿龙!那个是阿龙!!!”露西看到后惊叫道。
樊超赶忙捂住了她的嘴,怕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现在我们知道阿龙的下落了,看样子他只是吓晕过去了问题不大,我们赶快到那个铁塔救他吧。”
樊超放开了她,伸手拦了辆车顶上带有taxi标志的出租车并钻了进去,露西却楞在一旁没动,他在车里一个劲的挥手示意,她这才上了车。
“露西,快告诉司机我们去的那个铁塔的位置。”
露西简单用日语交代了一下要去东京铁塔,那位出租车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说了声哈一,然后开动了汽车。
一路上樊超觉得露西表情怪怪的,忙问道:“出什么事了,马上要见到阿龙了你不高兴吗?”
露西似乎忘了那位司机大叔不懂中文,她小声道:“坐车是要付钱的,我们那儿有呀?”
樊超听后脸上不仅没有惊慌反而笑了起来,他立刻从裤兜里掏出了皱皱巴巴的一千美元道:“你以为我把所有的钱都给麻杆儿了吗?关心别人总不能让自己挨饿吧。”
露西看到钱后,脸上的不悦顿时化作了高兴,她轻轻的捶了樊超一拳,道:“你还挺有心计的,真是有勇有谋呀!”
樊超没想到自己掏出了美元她竟然乐成这样,心道:“问世间钱是何物,直教女人喜笑颜开。”
半个多小时左右,司机在路边停下了汽车,樊超从车窗看到了一座高耸的铁塔,在塔下已经被数不清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掏出一张整百的美元递给了司机,那位大叔接过皱皱巴巴的美元好一个看,生怕被假币骗了。
樊超心里笑道:“日本跟美国关系不是很好吗,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他还等着对方给他找钱呢,可那位司机大叔在认真检查完钱后,只对他点了下头便再没下文了。樊超救阿龙心切,也顾不得让露西问价了,他心想:“美元的便宜可不好占,早晚你得还。”
二人下车来到了铁塔前,露西刚想分开人群钻过去,便被樊超一把拉住了。
“你看,有穿制服的,估计铁塔已经被警察封锁了。”
“那怎办,要不然硬闯?”
樊超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多数女人在两个方面会变得很蠢,一个在金钱上;另一个在情感上。
“我们是可以硬闯上去找到阿龙,可你想过怎么下来吗?这铁塔高二三百米,我们也没了翼装和降落伞,难道要印证伽利略的实验两个铁球同时落地吗?哦~是三个傻瓜同时落地。”
“那怎办,打倒这些警察?”
樊超无奈的挠了挠头,尽量把露西往少数聪明的女人上去想,然后道:“我估计,这些警察都是为阿龙来的,等他们把阿龙从上面弄下来后,我们……”
“噢!我明白了,到时候再打倒那些警察把阿龙救走。樊超,你真聪明,多亏有你在,要是我一个人的话早杀上去了。”
二人正在运筹帷幄呢,从铁塔的出口陆续出来一些警察。
“注意!好像要出来了。”樊超提醒道。
过了一会儿,两名警察抬着一个担架走了出来,上面躺着的那个男人正是身穿翼装昏迷不醒的阿龙,并且,他的一只手还拷在了担架的扶手上。
“该死,晕过去的阿龙可不好救呀!看样子得从长计议了。”樊超嘟囔道。
“你不是说等他出来就动手吗?现在又不行了,你到底有没有真心想救阿龙?”露西急道。
“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们准备充分了再营救,现在时机不成熟。”
“算了,我看够你的虚情假意了,你不救,我救。”说完,露西分开人群闯了进去。
樊超立马也跟了上去,但他并不是要营救,而是左手捂住了她的嘴,右手揽住了她的腰,愣把露西抱了出来。
唔唔唔,露西情急之中咬了樊超一口,这一下还挺狠的,他的手居然流出了血来。
“你干嘛拦着我,你胆小不敢去,我可不像你那样怕死!”
他俩的举动和争吵引起了周围群众的注意,樊超怕被人发现忙把受伤的手藏进了裤兜里,对着人群傻笑了几声,装作小情侣闹别扭才化解了险情。
当露西看到阿龙被抬进了车里,在众多警车的保卫下离开了铁塔时,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樊超也不知该怎么哄了,他一个人站在原地任凭露西的眼泪尽情挥洒。
这时,一个挎着单反相机像是游客的中年男人走到露西的面前说:“小姐,你刚才说要救谁?在外国遇到危险要去找大使馆帮忙,可千万别硬来。”
樊超发现这竟然是一位能听懂他俩说话的祖国同胞,如果不赶快打发走他,恐怕惹出事端来。他上前一把拉开了那个人,道:“谁是小姐,来日本****找错地方了,他是我媳妇。你再小姐小姐的叫,信不信朝阳群众漂洋过海来抓你!”
中年男人推了下眼睛说:“你这个人别往歪处想,我也是有家室的人,而且我还是带着老婆来日本旅游的,根本不敢……哦,是不可能干那种事。我倒觉得你有点可疑,这位小……妹妹哭的这么伤心,说不定是你想非礼她呢!”
他俩的争执把不远处的一位中年妇女招来了,走到跟前那女人道:“许先,你跟人家吵什么呢?”
“素真,这个小子把那个小……妹妹整哭了,我怀疑他是人贩子,拐卖国内女人到日本!”
樊超听他居然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顿时放心了许多。
中年妇女看看站着的樊超,再看看蹲着的露西,犯起了难,她道:“这个小伙子长的一表人才的,我估计不像坏人,这个女的就难说了,现在仙人跳也是蛮多的,国内国外都有。”
“素真,你怎么回事呀!别看见小鲜肉就没了立场,那个小姑娘长的像坏人吗?”
“我说许先你的老毛病怎么又犯了,一见长的好看的小姑娘就卖不动步了,你都这把年纪了谁能看得上你呀,也就我不离不弃吧。”
“素真,你怎么总翻旧账呀,不是说好了既往不咎的嘛,在国内说说也罢了,出了国还挂在嘴边,想让我丢人现眼到国际上吗?现在的重点不是说我,是问问这俩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们立刻报警。”
“对,我把这茬儿给忘了,等回去再收拾你。”说完,中年妇女走到露西身边蹲下来问道:“小姑娘,这个小鲜……小同志是你什么人呀?”
露西停止了哭泣,她抬头狠狠的看着樊超没言语。
“素真,我说的没错吧,你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樊超不想再为这破事纠缠下去了,他刚要走过去,不料被那个中年男子一下挡住了,“你要干嘛?想动粗的话我可会喊人的!”
樊超没搭茬,一伸手把他扒拉开,走到露西身边蹲下去,握住了她的双手道:“对不起,刚才都是我的错,我答应过你不会丢下阿龙的,请相信我。”
露西看着他那被自己咬伤的手指,心疼道:“对不起,我也有错,只要你答应不丢下阿龙,我什么都听你的。”
“完了!完了!素真,咱还是快走吧,现在的小年轻太乱了,竟玩三角恋。”
“许先呀许先,我早说不让你多管闲事的,出了国还这样,上次你让人讹了一千块钱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吗?”
“我那是向麻木、冷漠的恶习宣战,只要每个中国人都站出来,社会早和谐了。”
“快走吧,待会天黑了,旅行团找不到咱俩该不管饭了。”说完,素真拉着许先离开了。
看着二人远去,露西感慨道:“其实他们俩挺般配的,表面上吵吵闹闹,实则挺恩爱的。”
樊超点头表示同意,接着补充说:“他俩不光名字很配,从外表来看也非常登对。女的很白是倒三角的脸,男的文弱背着一把雨伞,就差一个小青了。”
露西一连懵懂,她追问道:“雨伞、小青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刚才说的媳妇是什么呀?”
樊超要想给他解释清楚,天可就彻底黑了。他狡猾的笑着说:“前面说的是一个传奇的爱情故事,后面说的是最好最好朋友的意思。你想不想做我的媳妇呀?”
露西直起身子,擦掉眼泪道:“想呀,只要你别老惹我生气我就做你的媳妇。”
樊超听完后高兴的跳了起来。这时,露西又说道:“我也要做阿龙的媳妇。”
哎哟——樊超一惊讶,落地扭伤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