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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意外收获

第二天早上,樊超要去单位向主编解释昨天为何失联了,他一边走一边回想着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怪梦。

“热乎的煎饼果子嘞——”买早点的吆喝声打断了樊超的思绪。他猛然发现除了昨天早上吃了东西之外,昨天中午和晚上根本没吃饭,而且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饿!按照以往的经历,如果一顿饭没吃,肚子肯定咕咕叫个不停,大脑也会罢工的。

樊超虽然不饿,但是今天的鼻子格外灵敏,他被这鸡蛋、油条、葱花、香菜、甜面酱、辣椒酱的味道吸引的停下了脚步。

“师傅,给我来一份。”他掏出钱递了过去。

“马上就好,稍等片刻嘞——”卖早点的师傅收了钱动作麻利的干起活来。

“那个卖早点的,不是告诉你好几次了这个地方不让摆摊嘛,你怎么老不听呢?”说罢,一个穿制服的城管从对面走来。

卖早点的师傅一抬头看到大盖帽来了,骑上电动三轮车绝尘而去。

“我的早点……把钱还给我!”樊超眼看那师傅要消失,拔腿便追。

卖早点的师傅以为甩掉了城管,可回头一看,樊超竟然追了上来。“不就几块钱嘛,你至于那么玩命?!还给你。”说完,他抓起一把硬币扔了出去。

樊超停下了脚步,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钱却发现还多了两块。

“兄弟,你……你是哪儿个区的城管?跑……跑的这么快啊!”才跟上来的那个城管喘着气说。

“我是记者,不是城管。”

“你要是干城管,所有的小贩都跑不了。”

樊超没理他,但也觉得自己比平时身轻如燕多了,好像找回了中学时运动会赛场的感觉。

来到了单位,樊超想先找阿龙解释清楚,却没发现他的人影。他推开了领导办公室的大门,总编正坐在老板椅上吹茶杯上的茶叶末呢。

“老总,昨天出了点意外,所以没及时跟您会报。”樊超低着头像是在认罪,等总编训斥,可传来的却是继续吹茶叶末的声音。

“老总,这次我没啥好解释的,工资、奖金想扣多少都行。”

“把你的钱都扣光了行不行?”总编放下茶杯说。

“行,只要总编一句话,扣光了我喝西北风,权当减肥了。”

“那阿龙的车你就不打算赔了吗?”

“老总,原来阿龙都跟您说了,这次真的是意外!”

“意外,意外,上次采访市劳模代表你把人家给问哭了;上上次采访企业家代表你问人家环境污染为啥多年没整改;上上上次……”总编气的说不下去了,端起了茶杯继续吹。

“老总,市劳模那个不是您的意思要煽情点嘛;市企业家那个不是为了……”

“够了!”总编把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打断了樊超的话。他怒目圆睁道:“我让你采访是要展示正能量,你偏给我报道环保投入负增长,要不看在你是我老婆远方亲戚的份上,早把你开除了!”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樊超的自尊心,再怎么说他也是名牌大学新闻专业的高材生,为了尊重父母的意见才选择了离家不远的小城市,而放弃了去北上广深发展,来到单位后才发现跟总编有八竿子才打得到的亲戚关系。

樊超最痛恨别人拿走后门来嘲讽自己,总编可不只一次这样说他了,看着再次端起茶杯正要喝的老总,樊超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啊——烫死我了!”总编刚喝了一小口又吐了出来,随即嘴唇便烫出个水泡。

“小赵,你是怎么沏的茶!”

不一会儿,门外跑进来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总编,怎么了?”

“你这个实习生也太差劲了,泡茶的水要用八十度,能用开水吗?”总编指着自己红肿起泡的嘴说。

“总编,我端给你都快十分钟了,而且我也没用开水,沏茶的时候不小心洒在手上也没烫伤啊?”小赵委屈的说。

“算了,算了,出去吧。还有你,都给我出去!”

樊超看到总编的惨相心中暗喜,刚转身想走,总编补了一句话:“一会儿你去街道办事处,孙书记有情况反映。”

出了公司大楼,在去采访的路上,樊超始终猜不透为何总编会被烫伤,按常理分析就算小赵倒的是开水,过了十分钟也该凉了些,又怎么会烫伤呢?回想起从昨天到现在的种种怪事,难不成是我看了一眼茶杯水就烧到一百度了!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没有了汽车只能挤公交了,车上的人还真不少,眼瞅着要关门时上来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妇。

“请大家照顾一下,给孕妇让个座。”司机喊了一声。

话音落了有一会儿了,一位让座的都没有。在座的有扭头往窗外瞅的、有低头装睡的,还有的小声在嘟囔:“坐孕妇专座的都不让,干嘛让我们让。”

樊超看着那孕妇东倒西歪站不稳的样子,正义感像火箭发射般一下子升空了。

“兄弟,劳驾你给那位孕妇让个座。”樊超很客气的说。

一个小伙儿头都没抬的说:“别人怎么不让,干嘛非我让?”

“你坐的是孕妇专座。”樊超义正言辞,声调也高了些。

“别烦我,正打游戏呢,花了好多钱买的道具,输了你赔啊?”

樊超的火腾的就上来了,足够把火箭推出外太空了。他发火一来是小伙占了孕妇的座还振振有词,二来是满车都是些事不关己的麻木看客。

“看来我得给你点教训了。”想到这儿,樊超眼睛死死盯住了小伙的手机,他想复制总编喝茶的场景。

“咦,怎么回事,手机坏了!”小伙喊了一句。

樊超憋住没敢笑,心里却得意道:“看等一会儿不烫死你。”

“哇——过关了过关了,我的手机竟然开启了自动过关模式!”小伙欢喜道。

樊超凑近一瞧,游戏过关不说而且还拿了满分。他咬着牙心想:“我这特异功不但不听使唤了,还帮了倒忙?”

樊超拖着自己也无法掌控的特异功能的身躯匆匆结束了街道办事处的采访。刚回到单位楼下,便看到阿龙骑着一辆摩托车驶来。

“龙哥,你听我解释。”樊超上前一把拽住了摩托车的后座。

阿龙还没刹车呢,被他这么一拽,后轮在地上直打滑,居然开不动了!

“你疯了啊,差点摔着我,哪儿来那么大劲?”阿龙一脸怒像。

“咱哥俩好好聊聊吧。”樊超哀求着。

“好吧,给你十分钟,多了不行,老总还等着我呢。”

樊超从昨天一直讲到今天,当说到总编的嘴被烫起泡的时候,阿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但他很快又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阿龙拖着下巴说:“当年我大学读的可是理论物理专业,正因为这专业不好找工作我才屈尊到这个小报社的,你说的那些事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先说老总嘴被烫的事,每个人皮肤承受温度的极限是不同的,有的人皮肤敏感,七八十度也能被烫起泡,就这大热天的,十分钟茶水也不会凉到哪儿去,再加上老总看到你是一肚子火,皮肤的温度肯定也会升高,所以被烫伤在逻辑推理上是行得通的。再说公交上的小伙,手机自动运行也不是没有过的,我以前买的那个破手机还能自动上微信呢!至于,唯独你能看见手中亮斑的事……你听说过不可证伪性吗?”

樊超摇了摇头。

阿龙接着说:“如果我说在我家的地下车库里有一条能喷火的龙,无论你用什么仪器都无法证明它的存在,那这条会喷火的龙跟不存在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不可证伪不科学的。你手上的亮斑也是这个道理,没法验证又怎么证明你说的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呢?”

樊超争辩道:“可我确实是看到了、感觉到了!”

“你不会是脑袋撞坏了产生幻觉了吧?”阿龙有些调侃的味道。

“那飞碟撞了车又怎么解释?”樊超不依不饶道。

“车现在还在交警队呢,飞碟在哪儿呢?”阿龙反问道。

“是啊,飞碟哪儿去了呢,如果真在原地,这个城市、甚至整个世界都会炸锅的。”樊超扪心自问也觉得这个问题是硬伤。

“不对啊樊超,你小子绕了半天也没说怎样赔我的汽车,快把你的工资卡交出来,权当你分期还款了。”阿龙上前想要搜樊超的身。

“好兄弟,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说完,樊超拔腿跑进了单位。

快下班之前樊超早走了点,一是阿龙追了他一下午了,二是得去买个手机补个卡,免得总编找不到自己又该大发雷霆了。

当事都办完回到家后,樊超一头扎到了床上,他心想:“也许真像阿龙说的都是车祸后造成的幻觉,多休息休息就能回复正常了。”他临睡前看了一眼发光的右手,希望明天一觉醒来啥都没了恢复正常。

在一条漆黑的隧道里,樊超一个人在摸黑前行,“怎么又来到这儿了,这还成了连续梦了!”

刚走了不一会儿,突然,后面有一个人用力的拍了他一下,说:“小超,怎么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我呀?”

樊超回头吓了一跳,“大伯,你怎么在这儿!”

“我就是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你工作很忙吧?”

“我工作还可以,最近老加班所以没机会回去。”

“我没啥事,只是特别想你,看一眼就走,我时间不多了。”刚说完,大伯便消失在漆黑的隧道里。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把睡梦中的樊超惊醒了。

“喂,谁啊?”

“小超,我是你爸,你大伯出事了,他修房子时从梯子上摔了下来,医院都下病危通知书了,恐怕熬不到天亮了!”

“爸,你别急,我马上赶回去!”

樊超下楼来到大街上想拦一辆出租车,可深更半夜的路上冷清的很。他突然想到了阿龙,对,去借他的摩托车。

阿龙离樊超家不远,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可他只用了三分钟就跑到了。

“龙哥,龙哥,快开门,我是樊超!”

一阵咒骂声后,阿龙开门出来了,“樊超,你大半夜的跑来砸门,还说你脑子没问题。”

“快,摩托车,我大伯在医院快不行了,怕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是真的吗?那我骑车带你去吧!”阿龙吃惊讶道。

“不用,两个人太重了肯定没有一个人骑的快,我自己能行。”

“那你可小心点。”阿龙进屋拿出车钥匙递给了樊超。

“谢了。”

市区到县城樊超用了一个小时才骑到。当他冲进急诊室时,眼前有位老人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

“大伯,大伯,你说话啊大伯!”

“大哥,你睁眼看看吧,小超回来看你了。”樊超的爸爸泣不成声的哭道。

“他大伯,你就看一眼吧,小超就在你面前。”樊超妈妈的声音也哽咽了。

“大伯,你醒一醒,我是小超啊,小时候经常在你脖子上撒尿的小超啊。在梦里你不是说很久没看到我了嘛,我赶回来了,就在你身边。”樊超也哭花了眼睛。

“爸,妈,为啥医生不在,难道大伯真的没救了吗?”

樊超的爸妈已经无法说话了,抱在一块只剩下流泪。

樊超握着大伯的手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从教他爬树、抓鱼、扎风筝,到开着农用车送他上小学、初中、高中……”

“啊——”大伯的突然发声惊呆了痛哭中的一家人。

“大夫、大夫,快来啊大夫!”众人齐声喊道。

慌忙赶来的医生,上前仔细的检查了已经苏醒的樊超大伯。

“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了,连腿部的多处骨折都好了,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是奇迹啊!”一位医生惊叹道。

一家人看到医生说病人转危为安了,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大夫,我大哥是不是脱离危险了?”樊超的爸爸问道。

“从仪器和患者的身体来看,已经没有问题了。这是怎么做到的?我得赶快记录下来!”医生说完,快步走出了抢救室。

一家人听医生说没事了,心里都踏实许多,围在一起乐个不停。

樊超看到大伯从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多少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让大伯好好休息,又塞给了爸妈一些钱后离开了医院。他心想:“如果走晚了,肯定会被医生缠住问东问西的,要是走漏了风声像小白鼠一样被抓去当试验品可惨了。所以,三十六计——骑上摩托走为上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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