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道心念
钟离家、宇文家龟缩起来，没有几日，微生家也闭门不出。长孙府难得安宁下来，暂时不用担心三大世家前来找麻烦。
长孙阆伤势稳定后，打听得到这个消息，认为是上天赏赐的机会，一个长孙家崛起的机会，每日忙碌开，天天都会带回仆役；同时游说各小世家，想要组建联盟，对抗仨大世家。不知长孙阆用了什么手段，每日回来都是神采奕奕，看来事情进展很是不错。
长孙府外院的空房子也开始热闹起来，每日吵得楚天不敢全力修炼，若不是碍于对幽煞的承诺，楚天早就趁着夜色将长孙阆找来的喽喽干掉了。楚天派出六道幽魂每晚都会在长孙府游荡，查看情况，起到警戒作用。楚天对长孙阆找来人的情况了如指掌，尽是些地痞流氓，最高不过开元四重。楚天要想结果他们，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张氏幽魂留在楚天心煞中，保护灵魂，应对突发情况。楚天乱坟岗收服六道幽魂，总共七道，也能合成一道。七者都是没有意识的能量体，可合可分，合到一处时，以张氏幽魂为主，分离时各个听命行事，可以在黑夜里帮助楚天查探情况。
半个月后，长孙府已经恢复了生气，仆役已有二十多人，每日在院中喝酒嬉戏。长孙天渡唉声叹气，每日独饮；长孙女子也很少走出自己屋子，更加忧郁。
夜
长孙府新招的仆役，结伙玩乐去了，长孙府又陷入死寂中，只能听到长孙天渡轰雷般的呼噜声。楚天走出屋子，直走向长孙女子的房间，他要取回他的药物。幽魂四散在长孙府，长孙府的一切情况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长孙女子屋中仍点着那道残破油灯，仆役们却每晚都点着蜡烛的。楚天刚要破门而入，迟疑一下，在敲响长孙女子的房门。房门很快被打开，长孙女子见是楚天，一脸淡然，仿佛知道楚天今日会来一般。楚天闪身进入屋子，站在一个灯光照不到的角落。
“现在城中草药紧缺，行情很好”长孙女子看着模糊的楚天，轻声道。
“做好了吗？”楚天冷冷地说道。他不愿与长孙女子独处，越快结束越好。至于什么行情，楚天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弄来这些草药，让他拿出来卖掉，玩笑不带这么开的。
“我每天都在等你”长孙女子见楚天不说话，接着道：
“草药让我都卖掉了，你永远拿不到了，这里只有我的一条贱命”
楚天的辛苦得来的草药竟被人卖了，楚天认为长孙女子不敢对草药动什么心思才给他的，可楚天却错了，这是楚天无法忍受的。
屋内一寒，突然卷起一道阴风，从楚天刮向长孙女子。凶煞已经出手，扑向长孙女子。凶煞破开女人身上微弱的阳气，扑入长孙女子身体，幽魂在楚天体内闹了起来，楚天不去理它。紧接着楚天心底悸动，一道身影浮现在脑海，全身一暖，阴煞之气弱上许多，楚天也不理，今日一定要让长孙女子付出代价。
扑入长孙女子身体的凶煞又撞了出来，盯着长孙女子不断咆哮，不时向楚天咆哮。一道大餐即将到口，楚天心底居然出现另一道情绪，阻止凶煞吞噬女子灵魂，凶煞没有抵挡的能力，只能退了出来。
楚天一步迈出，抽出短刃直刺长孙女子咽喉。长孙女子被凶煞环绕，全身阴冷僵硬，动弹不得。她也没有想躲，盯着楚天阴冷的双目，脸上神情复杂，却没有怨恨。楚天杀过的人已经很多，却从来没有一个在被杀时能够如此安然的。
短剑距离长孙女子咽喉半寸时，长孙女子闭上双眼，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她不想死，她不是怕，是放心不下年幼的弟弟，萎靡不振的父亲。
寒气一减，紧接着屋内回暖。长孙女子睁开眼睛看时，屋内只剩下自己一人，楚天已不知去向。长孙女子身上的定身术也被解除，双手扶住身旁的桌子不让自己瘫倒下去。楚天坐在长孙女子屋顶，看着漆黑的远方，或许该离开这里了，努力强化实力，不再管这些琐事。
长孙阆带着两个开元四重仆役回来了，心情很是开心，直奔姐姐房中。
“你们在这等着”长孙阆对仆役说了一句，向屋内走去。长孙女子坐在床上，刚刚缓过神来。长孙阆进屋一脸献媚地坐到姐姐身旁。
“我的亲姐，孙家说只要拿出价值一千两的药材，就和长孙家缔结联盟，共同进退”长孙阆道。
“没有了，都已经被你拿走了”说着，长孙女子想到刚刚的一切，自己竟与死神擦肩而过，委屈地流下泪来。
“哭什么哭？那么大一批，你一定还有办法”长孙阆道。
“没有，和你说了，那是别人放在我这的”长孙女子道。
“别人，哪里有人？这么久了，怎么不见来拿？”长孙阆高声道。
“他刚刚离开”长孙女子说着，全身一冷，打了个寒战。
“走了？没把你怎么样？”长孙阆问道。近十万两的药品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什么人物？长孙阆心里思量着，这样的人物对天霁城的形势变化能起多大作用？
“你为什么不让他把你怎么样呢？”长孙阆道。
“你、、、真的是我弟弟吗？”长孙女子知道长孙阆话中意思，站起身来怒视长孙阆。
“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族？为了家族未来，牺牲一点又能怎么样？”长孙阆高声道。
“说什么我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长孙女子坚定地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样？看着我和爹都死了，你才甘心吗？”长孙阆站起身大声喝道。
长孙女子不做声。
“长孙颜月，我告诉你，你若不能弄到更多的药材，就安安心心去做宇文府二少奶奶”长孙阆愤愤说了一句向外走去。
长孙阆拉开门，楚天正站在门口。
“是你”楚天这幅容貌，并不容易忘记，长孙阆一眼便认出了他。长孙颜月看见楚天，脸色煞白，上前一把将长孙阆拉了回来。
“是我让他拿去的”长孙颜月道，一句话道出两人的秘密。
“那就是你抢了全城药铺，还杀了宇文家的人”长孙阆低声说道。楚天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三大世家都闭门不出，天霁城只剩下长孙家，只有我们能够保护你”长孙阆道。他想要强化长孙家实力已经想得发疯了，竟然一点察觉不出楚天浑身冰冷的煞气。
“你动了我的东西”楚天冷冷地说道。长孙阆也明白了楚天来是干什么的，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这里是长孙家”长孙阆高声喊道。不远处两名开元四重的仆役听到呼声，奔了过来。一边一个从身后扑向楚天。楚天抽出双刃，转过身来，不闪不避，待两人到了近前，双手快速刺出。两名仆役仰面便倒，凶煞扑出，收获属于他的战果。
长孙阆一下子愣住了，这两个说能够单挑开元六重的强者怎么一下便被人干掉了？长孙阆见楚天回过身来，一下子躲到长孙颜月身后。
楚天紧握短剑，一剑刺出，飞身向姐弟两人扑去，幽煞不断轰击楚天心神。
每迈一步，楚天脸色都会白上一分，却也更加坚定。楚天已经下定决心，这两姐弟一个都不留。剑到，长孙颜月没有半分退让，闪避的意思。楚天同样没有停下的意思。
楚天心底一丝念想与冰冷的杀意展开一场大战，念想只有一丝，从心底升腾，顽强而柔韧，竟压制住楚天的杀意。楚天停住脚步，一把将长孙颜月甩开，揪过长孙阆，剑尖顶在长孙阆下颚。只要楚天稍微用力，锋利的短剑就会才穿长孙阆的咽喉。长孙阆脸上哪还有几日来的满面红光，此刻被吓得煞白一片。
心神压制不住幽煞，楚天内心也在挣扎。那个承诺到底还要不要执行下去？趁着楚天犹豫，长孙颜月爬起身扑了过来，拿起不远的油灯向楚天砸来，楚天侧身闪过油灯。油灯砸在墙上，发出两声轻响，掉在地上。屋内一片漆黑。
“啊、、、”一声惨嚎响彻整个长孙府。连醉死过去的长孙天渡都被吵醒了，翻个身接着睡，世间万事都与他无关。长孙颜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找出半截蜡烛，让屋内恢复一点光亮，楚天已不见了踪影。
长孙阆躺在地上左右打滚，脸色惨白，双手交叉在胸口，大声呼喊着。此刻他的两个手掌上各有一个血洞，涟涟向外躺着鲜血。长孙颜月跑到长孙阆房间，翻出所剩不多的药草。将止血的药草掰碎放在嘴里嚼成渣，给长孙阆敷上，扶到床上躺好。
楚天从长孙府后门闪出，张口连吐两口鲜血，这都是拜幽煞所赐。离开长孙府，幽煞又恢复了木讷。楚天也因此发现破解幽煞执念的力量，只要不让它见到长孙家的人就好。楚天辨明方向，隐入夜色中。这样的承诺，不守也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