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小队士兵“刷”的都抽出了剑,为首的队长二话不说也不再跟族长磨叽策马就冲了过来。他之前也看出了那黝黑的汉子也就是老九的二叔应该是把好手,但久经沙场的他对自己也是有着强大的自信,于是他直接冲向了二叔。
“嘶”那马直接站立了起来两蹄照着二叔当头踏下,二叔挡在老九前面,马步浅蹲身子微弓,并未有躲开的意思。此时的老九内心一片焦急,他想叫二叔躲开无奈发不出声音,这时大飞哥提着老九就扔到了一边,与此同时,村子的卫队已经把这几人小队包围了起来。
二叔发出一声低沉的“哈”声以后直接一拳打在了那马肚子上,前冲的势头当即止住,伴随了一声惨烈的嘶鸣,那马向后翻去,老九看着二叔那相对那高头大马小了许多的身材却能造成如此的效果,他觉得自己也该像几个哥哥一样开始习武了。
那队长被摔下地,一腔怒火难以忍受,这在以往他哪里受过这气,他挥着剑准备刺向二叔,眼睛的余光忽然瞥见倒地的马挣扎了两下竟然不动了,马嘴里往外还溢着血。他顿时明白了不少,他自问自己就算用上吃奶的气力若要空手一拳打死那匹马是不可能的,怕是这黝黑的汉子身手远在他之上,于是他一改前冲的态势止住了步子,高举手里的剑叫了一声“停!”
双方人马愣了一瞬互相看了看,那七八人的小队已经被团团围住,大飞哥看着背着手没说话的村长也摆手制止了大家。
“我今天就是来通知你们一声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要不要归顺人皇陛下,你们自己看着办!”那队长仍然恶狠狠的强撑着道。
说完他带头挤开人群向外走,那些士兵牵着他们的马跟在队长后面。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被围攻又唬不住的刁民面前队长觉得跑是唯一的办法。
“等等。”族长突然说道。
声音不大,但是那队长听的清清楚楚,他停住了,回过头还是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表情看向族长。
“有事?“队长微抬着下巴道。
“我以礼相待,你们却不识抬举,回去告诉你那什么人皇,我河湾村只想过自己与世无争的生活,不要来打扰我们,归顺什么的就不要说了,他若是来强硬的我们河湾村也是不怕的。”族长淡淡道。
族长觉得经历了这么久的休养生息,河湾村已经有了三百人左右的卫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见人就要逃跑的游牧小部落了,大家万众一心,又有地利之便,就算是中型部落也难以拿的下现在的河湾村。至于那什么人皇听都没听过还起了这么个名字,族长实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若不是多年的习惯一开始就不会对陌生的小队给予那么多的忍让。
“好好好!希望你不要后悔!”那小队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在他看来那族长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嚣张了,在军中他仗着他姐夫大统领的身份一向飞扬跋扈惯了,今日竟然连受外人的气,他实在是生气。
说罢他带着人走出了人群。
族长满心的哀伤被这事一搅反倒淡了许多,他让众人各自回家后又单独叮嘱了大飞哥让他派人加强巡视,万一有情况及时敲响村子里用来报警的大鼓。
老九看着那队人飞奔向北,他眼睛里还闪着愤怒。
淡定的出了村子,那队长把一个跟班从马上扯下来让他跟另一个共骑一匹,飞也似得向北跑去。他是蛮横霸道但他不是没脑子,今天这事要是真打起来,怕是都难安稳的出这个村子,想想那一拳打死马的汉子仍是心有余悸。
到了军中,那队长直冲一个大帐篷跑去。
“姐夫你要给我做主啊!”一进门那队长就哭丧着脸对上座的一人道。
只见那人生了个滚圆的身子却长了一个跟身体极度不协调的小脑袋,一双小眼不时闪着狡黠的光。
“你又给我闯什么祸了,就不知道叫我省省心!”圆胖子不满的说。
那队长看着这猥琐的胖姐夫,又听着他的难听话也觉得心中气闷,无奈有求于人还是舔着脸讪笑道:“姐夫这次真不是我闯祸啊,今日是我例行去巡逻发现南方八十里处竟然有个规模不小的村子。”
“哦?然后呢?”胖子貌似有了兴趣的样子。
“姐夫啊,你奉命驻扎在涿鹿这地界也有好几年了,你可曾知道那里什么时候有过村子?”队长不接话反倒问了那胖子一句。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南方那貌似只有一处矮山和一条小河,至于何时有的村子还真是不知道。”胖子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道。
“姐夫还有一事就是,那村子的人一拳把我的马打死了。”
“一拳?”胖子惊诧的问道。
“对,一拳。还有,他们大骂姐夫你是...”
“骂我什么?!”胖子站了起来。
“是这样,你别急听我慢慢告诉你。”那队长赶紧扶了胖子坐下。
“我照例巡逻,到那之后发现了个村子,我就按你的吩咐问了他们村长愿不愿归顺人皇陛下,结果他们冲过来一个人直接一拳把我的马给打死了。我气不过就报出了人皇陛下和你的名号,结果那些人说就你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最多也就是个猪佬,而他们更不可能归顺什么人皇。”
胖子气的浑身发抖。
“来人啊!我倒是要看看这些刁民有什么能耐!”说着胖子踏着大步就走出了帐外。
一个千人队骑着马浩浩荡荡的一路向南,旗子迎着风呼啦啦的响着。此时的夕阳已经在这片大地上洒满了金黄,骑队经过那些灌木从,惊起一阵阵的啼鸣。
老九闷闷不乐的坐在房顶看着东南方向,想着想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忽然村子北口响起急促的鼓声,老九听到这声音赶紧从房顶顺溜下来,往北门跑去。
老远就看见卫队已经集合在了北门,篱笆树枝围成的北门对峙了两队人。
为首一人正式那胖子统领,此刻他手里提着一对西瓜大小的黑乎乎的流星锤,满脸嚣张的瞪着为首的大飞哥。
突然像是被谁打了一下后脑勺老九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老九睁开眼发现周围黑的不见五指,他窸窸窣窣的到处摸索着,突然一道火折子亮了起来,火苗后面是一张布满沟壑的老脸。老九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枯木祭司。
“枯木爷爷,我怎么会在这,这是哪里啊”老九不安的问道。
“小九你听我说,村子发生了了不得的变故,我们这是在你家的菜窖里,外面可能还有危险,现在还不能出去。”
老九一直被枯木安抚着,不知过了多久枯木才拉着他从洞口爬了出去。
一出洞口老九就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热浪,已经西斜的月亮被月晕紧紧的捂着,而此刻的河湾村已经完全没了当初的一点模样。
不远处的房顶还在升腾着火苗,到处一片火海。四下里除了燃烧的噼啪声听不到别的声响,不敢想象的场景出现在老九脑海里。
枯木一手抚着老九的头就一直这么站着,一老一少一动不动。
北门外的土地都说是红色的,战场已经被打扫过了。枯木握着捡起篱笆圈里的半面破旧的旗帜,看着那飞舞的图腾和旗子一角的两个金色的字,咬牙切齿的低呼着:“轩辕!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