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静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程似锦却微微一笑,说道:“郡主既然说了,臣女本该演奏,只是臣女今日实在演奏不了。”
映月郡主脸色一沉,说道:“怎么,不给我面子吗?”
程似锦缓缓举起右手,只见她五只纤纤,食指上却缠了纱布,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刚才去花园里看到鲜花美丽,采摘的时候不小心将手上划了一道口子,今天怕是演奏不了了。”
没想到她竟然伤了手指,映月郡主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程似锦却又微笑道:“如果郡主真的想听琴,不如由我妹妹演奏吧,她的琴艺尚在我之上呢。”她转头看向程沅乔,眼波流转,晶莹璀璨;“妹妹,你说是不是?”
程沅乔没想到这件事兜兜转转竟然又到了自己头上,见映月郡主脸色难看,哪里敢应,推辞道:“我比姐姐差远了,既然姐姐今日手受伤不能再演奏,那不如改日吧。”
映月郡主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你们程家的小姐难道连弹个琴都不会吗?一个个的只会推辞。”
听到映月郡主这么说,程然脸色一沉,江阳王妃也低声道:“映月,不得无礼。”
江阳王却笑道:“忠勇侯,不要生气,只是小女孩的玩笑罢了。不过你家这两位小姐未免太内秀了些,弹个琴罢了,就算弹得不好也不会有人笑话。”
话说到这份上,若是程沅乔还推辞不出,只怕会让人笑话她的软弱。她心中暗恨,站起身说道:“既然王爷和郡主吩咐,臣女不敢不从。”
程沅乔冷眼看了程似锦一眼,她对自己的琴艺还是有自信的,既然程似锦将这个出头的机会给了自己,那自己一定得要好好表现才是。
江阳王突然道:“程二小姐,你妹妹弹琴,那你要表演什么?总不能还是赋诗一首吧?”
程似锦微微一顿,笑道:“既然王爷有命,臣女就表演别的吧。”她低声吩咐了旁边的侍女,那侍女微微吃惊,领命出去,没一会儿,摘了外面翠绿的树叶递到她的手里。
程似锦嘴角含笑,说道:“臣女手受伤,不能弹琴,就吹这片叶子为妹妹伴奏吧。”
映月郡主嘴角带了一丝鄙夷的笑意:“哼,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献丑。”
程沅乔心中也暗暗好笑,她曾经见过府里的下人吹叶子玩耍,没想到程似锦竟然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在这么多权贵面前表演。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演奏,将程似锦比下去。
琴声铮铮,却是不同与映月郡主的哀婉,反而带了几分轻快,如同调皮的春风轻轻拂过众人心间。众人一时如同置身春景,面上都不由露出了笑意。
刘氏脸上含着得意的笑容,程沅乔的琴艺是她特意聘了名师调教而成,她一直藏着,只是为了有一日能够让女儿大放光彩,现在太子和景王都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映月郡主听到这个琴声丝毫不下于自己,脸色不由得变了,没想到程府这两个姐妹还真是不简单。
众人正在陶醉,突然听到一丝悠扬的声音传来,春景中满目苍翠,美则美矣,只不过未免显得单调。这个声音的出现,却如同百花齐放,柳暗花明间,似乎看到了潺潺的溪水,啾啾的鸟鸣也如同就在耳边,让人只想流连这片美景再不离开。
程沅乔没想到程似锦只是用树叶就能吹出这样悠扬的调子,手中的节拍不由得乱了,琴弦发出了刺耳的一声,竟然断了,程似锦也停下了吹奏。
众人正在欣赏美景,没想到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一时有些怔住。江昊睿突然开口道:“程小姐,请继续。”
程似锦看了一眼程沅乔铁青的面孔,微微一笑,将树叶放在唇边,继续吹了起来。
众人眼前又出现了刚才的画面,这次如同乘了木筏泛舟水面,鱼儿调皮,跟在船边,似乎伸手就能摸到。两岸风景如画,景色各不相同,直到乐声慢慢低了下去,面前的画面也逐渐消失,众人半晌回不过神来。
江昊睿最先拍起了巴掌:“程小姐真是厉害,只是一片小小树叶就能吹奏出这样美妙的乐曲。”
映月郡主见江昊睿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夸奖程似锦,眼中满是妒意的瞪着她。
程似锦脸上神情却是淡然,躬身行礼道:“谢景王殿下夸奖,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
江昊元笑道:“程小姐真是客气了,你这演奏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程似锦表情更是冷淡:“谢殿下。”竟是连客气话都懒得说了。
江昊元也感觉到了她的厌恶,心中更是奇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为什么她好像真的很讨厌自己。
程似锦行了一礼,回到自己座位,上官静赞叹道:“锦儿,你真厉害,竟然能用树叶吹奏出这样的曲子。”
程似锦微微一笑,说道:“你要是喜欢,我下次教你。”
上官静吐了吐舌头:“我可学不会。”
程似锦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用树叶吹奏还是她前世在冷宫跟着一个老宫女学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够用来表演,程似锦端起桌上杯中果酒喝了一口,真是世事难料。
程然旁边的威远伯笑道:“老程,没想到你家小姐竟然这样厉害,可许配了人家?你看我家尧儿怎么样?”
程然白他一眼:“你家那个浪荡子想娶我女儿,别做梦了。”
威远伯眼睛一瞪:“你儿子跟我儿子是一起读书的,我儿子要是浪荡子,那你儿子也是。”
程然已经懒得理他,只是满脸笑意的看着程似锦。
刘茂哲痴痴的看着程似锦,想到这样的美貌佳人一会儿就要变成自己的人,心中不由感到一片火热。他想的正美,一个仆人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大少爷,都安排好了,侯爷夫人让您过去呢。”
刘茂哲满脸喜悦,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走了。
江昊睿看到刘茂哲的离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角笑意带了几分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