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魏国
一个不知名的亭阁之中,一个青年文士正在弹着琴,双手修长,琴声悠悠,鸟鸣相和。
“子健兄的琴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只是这琴声中隐隐的不甘与落寞是为何呢?”
“韩存匹夫,幼弟之仇竟然都不报了,回到聚贤阁中,我连发书信,他全都没有回复。”
“子健兄的脑子还是不够用啊。”琴声戛然而止,世间敢这么跟糜子健说话的人不多了,何进是其中一个,糜子健虽说是魏国年轻一代最负盛名的文士。
因为这个人是何进,韩星死后魏国的倚仗,破虏将军何进,魏国北部曾常年有蛮夷侵扰,何进领兵后打退蛮夷,至今未敢进犯。
“于禁是一头狼,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一头贪狼,他的欲望只会一直膨胀,他不会安于如今的封号将军。”
“哦?封号将军之上那可就是丞相,再往上不就是王吗?”
“他如今便是一把双刃剑,他在击退敌人的同时,也会刺伤自己的臂膀。”
糜子健陷入了深思,他在不久前曾上聚贤阁,向阁主请求出手帮助,阁主许佑始终不肯插手纷争,而韩存则因幼弟的原因出手。
“知道为什么大王罚你来此吗?不是聚贤阁的震怒原因,而是因为你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明白大王的心思。”
“帝王心术,果真如此难测。”
“王可以说,但帝王可不是随意说出口的,没有人可以证明宋天子死了。”
“但是也没有人可以证明他还活着。”
“有道理,有道理。”
“今日与我同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
“何将军可开导了糜子健?”一身紫袍,卫人尚青,魏人尚紫,两国的风格大大不同,魏国国主顾凯飞不似卫国的汤隆,不是十分俊美,但若仔细去看,倒是十分的舒服,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启禀大王,糜子健已经明白了大王的苦衷,不知大王还有何指示?”
“孤以为,如今我们应当适当的向卫国示弱,换取他们的信任,让于禁快速的膨胀,从而使卫国达到内乱,让我们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但同时我们在土地方面绝不可向卫人妥协,倘若今日妥协了,那么来日便更是危险了……”
“大王所言极是,只是不知该派何人出使卫国呢?”
“何将军的心中难道不清楚吗?反倒来问孤了。”
“末将明白了,末将告退。”
……
何进走出文献阁,顾凯飞无心再批阅奏章了,他整个脑子如今都很混乱,他告诉手下的百官要有信心,要坚信魏国可以化解这一切的危难,但他自己有时却质疑自己。
他此时其实是孤注一掷,拿着魏国的国运在赌,如果这场赌局他输了,那么他失去的将是他的天下……
“有点意思啊,我绝不放弃。”顾凯飞的手重重的砸在文献阁的桌上,桌子纹丝未动,而地面却隐隐的有些裂痕……
……
“大王的意思是派我去卫国,如此耻辱的文书,让我去给卫国?笑话,我糜子健的性格难道你还不清楚,我宁折不屈!”
“你还是太年轻了,示弱并不代表着失败,你要知道任何反击之前都是需要蓄力的,此刻向卫国示弱,争取一些时间,制造一些机遇,也许不久,这整个北方便是我大魏的!”
“何进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原以为你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想到竟为了这区区荣华富贵,非要将称臣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笑问,百年之后史书上记载着我送的称臣文书,天下人会如何看我,你倒是无所谓,谁会知道是你让我送的?我势必会遭千夫所指!”
“纵千夫所指,亦不该失去我们的初衷!我难道就不是为了我们大魏好吗,这文书便放在这里,你愿意去便去,你若不愿意去便烧掉!”何进拂袖而去,独留糜子健在亭阁中。
糜子健只是将这文书收了起来便离去,只是不知他是如何处理这张文书的……
南部,越国
“惊鸿剑一出,谁与争锋啊,好剑好剑。”莫峰手里拿着惊鸿剑,两眼冒着星光,口水都快流了出来,一副痴汉的样子。
陆策则站在一旁抿着嘴,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一般。
“啥时候让你那二叔给我修把剑吧”
“什么剑,据我所知您好像不是用剑的吧?”
“瞎说,想当年我手持一把妄剑走天涯,天下有几个是我的对手的?”
“噗,妄剑!”妄剑同陆策的无悔剑一样,虽说带个剑名,但都不中用的,也就是说是旁门左道,妄剑只要够贱都能用出威力来,在对手情绪不稳时吗,给以致命的一击。
“我二叔虽说不是很厉害,但是他也是有底线的啊,就阁主您那小破剑,给他炼铁他都不用。”
“哼。”莫峰脸色铁青,傲娇的哼了一声。
“阁主,您当年仗剑走天涯,有没有遇到厉害的对手啊?”
“当然有,世间的高手数不胜数,北方魏国有一个墨愧你可知道?”
“墨老鬼,就他,我爷爷当年能吊着打。”
“这也就是你们陆家人自己当笑话听的,南陆北墨,可惜当年没娶她妹妹墨眉,否则啊,我现在也是富可敌国啊!”
“你个老不羞的!”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刚才没听清。”
……
北部,魏国
糜子健去了墨府,整个魏国都知道,糜子健将是墨府的女婿,所以其实根本没有人敢和糜子健争论或是挑衅,除了何进,便只有陈伟了。
糜子健将这一切都告诉给了他的未婚妻墨瑾。
“为什么要派我去卫国?为什么是去卫国?”
“因为卫国就在那里,因为魏国就在这里,因为需要,所以必须去。”
“难道你也想让我背这千古骂名吗?”
“将来的交给将来,现在的交给现在,或许等你我百年之后,这世界已经没有人知道曾有我们这样两个人了……”
“很好……”
……
第二日,糜子键还是早早的到了那个无名的亭阁,何进没有来,陈伟来了。
三人并称亭阁三友,因为他们都喜欢亭阁上观景,因为他们都不喜欢去那些非常有名气的亭阁……
“你是如何看的?”
“如果这个任务是交给我的,那么我便会笑着接受,既然这个任务教给你了,你便只能笑着接受。”
“难道你不觉得这有辱文名吗?这与逆种文人何异?”
“你要替那些百姓们考虑啊,天下大任,望君莫辞!告辞。”
……
“启禀大王,糜子健已经同意此事,几日之后便可动身出使。”
“何将军,辛苦你了,也苦了糜子健啊,三日后宫中设宴送糜子健。”
……
此刻在魏国的北部。
“魏不行的,我们动手可以?时候等?”一个人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用十分不准的话语说着。
“是的,可以。”当日蛮夷在魏国北部有不小势力后,不少文人前来投靠,这些文人便被称为逆种文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