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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真正的捉妖师

小东方回到原处,已是天明,未见他师兄的身影,料想他们早已逃之夭夭。问及那依然笑容可掬的屋主老者,才知道昨夜他的师兄们在屋里屋外未寻着他就先行回山中妙观了。

因为这山中妙观的道士为屋主老者“除”了妖,老者对小东方自然客气有加,还赏了些银两给小东方,小东方不肯收,却没拗过老者。这一切都被躲在远处的我看在眼里,暗自笑这老头被骗了还感恩戴德,又恼火那些道士可恶。

小东方与老者道别后,又偷偷跑回去,把装着银两的布袋挂在老者门上。我想这小东方自是知道无功不受禄,不愿占那老者的便宜。我虽然初涉人间,但也知道人间的银两可换些有用的东西。

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并不是我聪明绝顶,只是我仿佛对人间的事物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有些事物,加以遐想便能推断出此物用处,或许是前世的记忆未了吧。我在这之前有没有前世,谁知道呢!没有谁告诉过我,就算如今我神通了得,也难以追朔被磨灭的时光,也没有意义,谁没有个十世八世呢?

我见小东方低着头走路就知道他因被师兄抛弃而心情低落。我既已知道小东方非敌是友,又好歹救我一回,如今我尽绵薄之力逗他一笑又何妨!

“好大方的道士,连银两都不要了,你这是要去哪?”我从旁边跳出来,本想吓他一跳,却不想他只抬头看我一眼,倒让我好失落。

“你知道我一直跟着你?”我好奇他的波澜不惊。

“你怎么还不逃生去?如果遇上我师兄,又得把你绑了。”小东方说得无精打采,却着是关心我。

“你难道不害怕一只会说话的猴子吗?你们都说我是妖。”这是我心中的疑问,为什么小东方对我这只妖如此淡定。

“你就别缠着我了,我一个道士,又不是耍猴的,身边跟着个猴子多别扭?”小东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想把我从身边赶走。我知道他没恶意,是怕我再遇上危险罢了。

我本想再纠缠几句,肚子的饥叫声却先声夺人,让小东方听到了,他诧异地看着我,我只好以傻笑掩饰。

“你该不会是肚子饿了才来找我的吧?”小东方开始有点笑意。然后从身上摸出些碎银,递给我叫我去买些吃的,我无奈地往自己身上打量了一番,他马上明白我这等模样如果去买吃的,说不定会吓死个人。

“古灵精怪的,我就好人做到底,再帮你一次吧!如果你饿死街头了,那我之前救你岂不是白救了?”小东方终于笑了出来。我也尴尬地咧咧嘴傻笑。

为了不让我太过于显眼,小东方从包袱里拿出他备用的道士服给我穿上,这是我第一次穿上衣服,新鲜得很,为了打量自己,连转了好几圈,欣喜得咯咯笑个不停。小东方看着我的模样也是笑弯了腰,看他那扭动起来的身段,怎么越看越像牛魔王呢,难道又是一个娘娘腔?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东方把我领到餐馆里,给我叫了一碗斋面,我看着面前的斋面,又为难起来了,从前我在花果山都是徒手吃果子的,哪曾使用过筷子这玩意,更何况面这种东西能不能吃我还不知道呢。

小东方也看着我发愁,于是又叫了几个烧饼,狼吞虎咽吃下去后才解得了我的饥。吃饱喝足后,我依然跟着小东方走在街上,这回小东方并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大概是因为我不再惹眼,也不再担心自己被当成耍猴人的原因吧。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吆喝做生意的,好不热闹。初初我还会不时躲在小东方身后,躲过行人看过来的目光,久了我也就不再在意了。小东方告诉我,这里只是一个小镇,如果是在大都市里,有更多的人和更多的楼房,比这里要热闹百倍千倍。

“那岂不是到处都是人?这些人里面肯定会有想打我主意的人。”我自言自语道。

“好人会更多。”小东方听到后说了一句。

“是好人是坏人,又不会写在脸上,还是觉得挺恐怖的。”想想我就全身发麻。

“说得好像写上了你就认得似的,那你说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小东方问道。

“你当然是好人!”我脱口而出,不但救了我,还给我吃的给我穿的,小东方不是好人,那这天底下就没有好人了。

“我还是招摇撞骗组织里的人呢!你怎么就知道我对你好不是另有目的?”小东方看了我一眼,我做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即小东方扑哧一笑,说当然是开完笑的。

我和小东方你一句我一句的谈着话,彼此熟络了不少,我知道他是要回山中妙观的,就问他为什么还要回去,他说我不懂,有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完成。我又问他那山中妙观里的师父为什么需要我这个妖?

小东方迟疑了许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敷衍我叫我别理会,也别傻呼呼地去接近他的师父。我心中更好奇了,小东方明显有别与他的几个师兄,既然知道自己就在招摇撞骗的组织里,为何还要回去,那重要的事又是什么事?还有他的师父究竟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却没说好奇会害死猴子。他那师父到底要做什么我不会理会,但是小东方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又是我的衣食父母,不管他是否同意,我已决定仗义一回,帮助他完成要完成的事,能帮多大的忙我不知道,多一个猴子多一份力不是?况且我还是一个不容易死去的猴子。

小东方问我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就傻眼了,我说我连自己是妖这件事都是刚知道的,名字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就暂且叫我猴子吧。小东方还真就一直猴子猴子地叫我了,连后来我有了名字也没改口。

小东方告诉我他叫东方萌,萌芽的萌,呆萌的萌。我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了,不过我还是习惯叫他小东方,小东方这个名字也很适合他。

小东方问及我从哪里来,为什么从屋顶掉下来的时候,我一时没法详细回答上,最后想了想指向我飞来的方向。小东方说那边是东方,那里有一个大国叫大唐,我当时还无法理解大国为何物,更不知道大唐的意义。

“我住在花果山上,那里满山都是猴子,我是那里王。”说着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花花,我想我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回到花果山了,花花一定会着急的到处找我。又想起牛魔王说我只要遇到那该死的糟老头才有机会回到花果山,这该死的糟老头是不是就是他当年未拜师成功的那位呢?他在哪里?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他?我开始心烦意乱,不经意地挠脸蛋,这牛魔王才是最该死的!

小东方见我无故烦躁,就没好再问。我见状,眼睛眨了眨,咧嘴傻笑起来,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我想小东方既然问了我为什么会从屋顶掉下来,我总得回答他,但是我要说我在空中飞行了几天几夜才掉下来的,他一定不会相信。

“我是被一个大妖扔出来,恰好掉落到那屋的。”我只说了事情的结尾。

“不可能!”小东方突然提高了嗓子,语气肯定。

“你怎么断定这可不可能?”我觉得小东方一定有什么瞒着我的,但是他又突然不说话了,想来刚才是情急之下露出了马脚。他越不说我就越想知道,经过一番软磨硬泡后,他终于松口了。

“我告诉你也无妨。”小东方缓了缓接着说道:“我能感知到妖的存在,我在你掉落的附近,除了你,我根本没有感知到别的妖的气息。”

他当然感知不到,那牛魔王在上千上万里以外呢!要是这都被他感知到了,那他这天下就可以是他小东方的了。当然,我是绝不会把这话说出来的。

“所以那晚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在装的了?”其实我早就怀疑我的计划被小东方识破了。

“虽然我没有感知到你所说的大妖,但是你那精彩的表演确实吓我一跳,猴子果然调皮得很,不管是妖不是妖。”小东方淡淡说道。

我心中窃喜,又问他:“我是妖,为什么偏要就我?还与我亲近。”

“谁与你亲近了?”不知为何小东方带着嗔怒,“我只是从你身上感知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我遇妖无数,从来没有遇见过你这种情况……你身上……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哦?原来你们还真能捉妖啊?之前说你们是招摇撞骗组织,敢情还是冤枉你们了。”我调侃地说道。

小东方眉头一挑,沉寂了一会,说道:“他们并不知道我的本事,而且他们虽然胆小又贪财,遇妖就跑,还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但其实都是受师父指使的,他们原本都是好人家。”

还有这事,看来这山中妙观的水很深啊。既然小东方本领了得,我的行为是不是多管闲事了?小东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在一旁笑而不语,急得我眼珠子直转圈。

“我可是正真的捉妖师,还需要一只猴妖帮忙?”小东方冷不丁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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