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除了苏陌离,夜傲天,兰冰雨,其他没有一个是鄙夷的看着她,一个灾星,有什么资格拥有婚姻的幸福,就算她很漂亮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没人要。
他说,他不是木槿?怎么可能?
她僵在那儿,始终没回头看他,这么贴近的距离,她更能感觉到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气息笼罩着她,没由来地,她觉得脊梁骨泛寒。
再抬眼,他已经坐下了,各个面色清冷,毫无表情。
心口微微一缩。她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木槿,因为他有着跟木槿一模一样的脸;但,她也很难相信他是木槿,因为他拥有北木槿没有的严肃岑冷。
“公主?”身旁有人唤她。
她抬头,是她的丫鬟夏瑶。
落烟站起身,望向苏陌离,扬声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生当富来归,死当长相思。这是你说过的话,希望你不要忘记。”
苏陌离面色遽寒,眼底一抹而过的杀气:“夜落烟,你凭什么说这几句话,你以为你这样不知廉耻。本王就会爱上你么?”字字如冰,凉薄无情。
这句话他说过,可不是对她说的。
夜落烟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讽刺的笑,他什么时候那么厌恶她了。这就是所谓的生生世世的爱么?
沉寂,死一般地沉寂。
他深深吸了吸气,艰难开口“你以前说的话都是假的么?还是你做了王爷就开始背信弃义了。我们之间到底谁在说谎,谁又在自欺欺人?”每一个字都似用尽了她的用的力气。
他爱了三年的男人,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笑话,一个厌恶至极的乞丐。
曾经的三年,是他太会装,还是她太傻?众人不解,他们认识么?什么时候还私定终身了。他们之间又是在唱什么戏。
夜傲天同样不解,这个十几年都不在皇宫的皇妹是什么时候认识钰王的?这是不是一个可以打败钰王的棋子呢?
兰冰雨凤眸一紧,苏陌离,她说是真的么?你可以接受冰樱,可以接受夜落烟,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
一时间,大殿内心思各异。
两人互相望着,一个丰神俊朗,满目冰冷,一个出尘如仙,满眼深情。
苏陌离阴沉锐利的眸子扫向一袭华丽白衣的女子:“别死缠烂打让我瞧不起你。”那话只是冷漠,却凌厉得像一把刀子“你……”夜落烟哽咽,却没有开口。她孤傲的转身走出大殿,从容淡定,不卑不亢,让众人回了心神。宫宴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对于落烟的闹剧众人也一笑而过,这皇宫从来不缺看戏人,更不缺演戏的人。
落烟回到宫中,冷冷的对暗处的人吩咐到:“寂蓝,去调查一下钰王,从小到大,一样都不能少。”她不相信他就那么把她忘了,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黑暗中,一个人影离去,却没有惊动任何守卫。升平殿依旧歌舞升平,一个个向夜傲天和兰冰雨敬酒献礼,也有人离开座位和其他大臣拉拢关系。只有苏陌离的位置上无人问津,因为他们都明白他是夜宇无人不知的祸害,废王。有很多人恨不得他死,却又拿他无可奈何,他更是权倾天下的钰王,冷酷高傲,也没人愿意和他打交道。。
而他只是一个人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五年前,他对她也是说的这句话,那天,漫天飞舞的樱花中,他们互定终生,小樱,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主位上,兰冰雨看着苏陌离,手紧紧的握着酒杯,努力压制着心中爱而不得的不甘和他爱的人不是她的恨。
五年了,他一直想引起他的注意,努力做她的影子,而他从未看过她一眼。
有夫人前来敬酒,她压下心头所有的心思,嘴角上扬,保持着端庄的笑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清甜的果酒带着淡淡的果香,一口咽下,也咽下所有的回忆和不甘。
宴会一直进行到亥时末才结束。热闹了一天的皇宫慢慢归于安静。
夜色清凉如水,落霞阁,夜落烟依栏而坐在长廊上,依旧喝着小酒,木槿,这两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木槿,我因为你而初尝情滋味,因是首次,比不得花丛老手,自然冷淡被动些,可心中对你的情意却是满满当当的。
没有人知道,想你的时候我多幸福,也没有人知道,我幸福中的难过和煎熬。成了我生命中不能抹去的印记。想你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凝成了滴滴热泪。
她执起酒杯一饮而尽,忿然,思念,痛楚在心头翻腾不息,辛辣的酒呛喉入腹,化作无尽苦涩。
一夜过后,寂蓝没有回来,落霞阁没有因为这里的主人加封而变得热闹起来,只是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奉旨送来一些衣服首饰和古玩罢了。
夜落烟站在楼阁的漏栏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华丽的宫廷,绝美的面容在阳光下的照耀下几近透明,纯澈的眼眸胜过世间最瑰丽的宝石,没有繁冗衩饰,没有特意的装扮,傲立在初晨的阳光中一身光流转,恍若九天而来的高洁仙子,惊艳出尘。
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落霞阁,这里没有其他宫苑景色美,但好在清雅。
天空忽然刮起风,冷风之中的她广袖翻卷如云,青丝乱舞,恍若九天降世的仙女,要乘风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