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牛角号一响,战场硝烟四起,嘶喊声、咆哮声、惨叫声、绝望声,绵绵不绝。一场战役结束,数以万计的灵魂进入长眠。以为终于解脱,却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始....
“叶子...叶子”一个显得有些仓促的声音传入林峰耳中。微微睁眼,一道亮光刺入,四周陷入白色,稍作适应后,一个麻布衣老人带着一脸焦急的神色出现在林峰的视线中。
看见林峰睁眼,老人长呼一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也舒展开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林峰,故意压低声音,似怪罪但又有些溺爱的说道:“你小子,如果再不醒我就刨土把你埋了!”
靠,刚走地上爬起来的林峰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这老头,欲口头还击,却感觉眼前的这人很是陌生,压下了快到嘴边的话,着眼打量四周。
荒凉一片,别说嫩草清水,除二人之外,就连一个活物也没有发现。再往更远地方看,横竖七八的鼓着一些小包,多数地方还冒着青烟,像极了刚被屠杀过的战场一样。只是距离稍远,实在看不清那小包到底是什么,或许是这地域的本来面目,也有可能是由三五个尸体堆积起来的。不过配合当下的气氛,后面的一种可能性显然要大的多。
看着眼前的场景,林峰有些迷糊,回想之前发生的事,组织安排前往旧加坡狙杀一个米国黑老大,奖励金1000万米金。经过长途跋涉到达旧加坡,刚一下飞机便收到消息,称目标出现在某夜店,要求立即前往行动,雇主担心林峰初来乍到对旧加坡不太熟悉,害怕引起目标注意,便安排了专车在机场等候。哪成想,汽车刚一打火,便“bong”的一声,林峰也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眼前一黑,再无意识。再然后,睁眼便出现在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看见了一个古古怪怪的小老头。
“你要是敢把我埋了,我做鬼也要缠着你。”林峰觉得既然不知道当前什么情况,还不如顺其自然。
老头看着林峰,两眼微咪:“你这个小不点儿,就是做鬼,你大爷我也能把你收拾的妥妥的。”
呸的一声,林峰这才低头开始打望自己,不看不要紧,一看才是吓一跳。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哪里还是那什么让世界闻风丧胆的金牌杀手,简直就像十一二岁的小孩一样。
“唉”林峰轻声叹息,一对小拳头微微握着,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等再次抬头时,只见小老头已经自顾自的走了一段距离,当即小跑的追了上去。
越是往前,林峰心里越是心惊胆战,密密麻麻的尸体呈现在林峰眼中,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就连原本干裂的黄土也染上了鲜红的颜色,如若刚才用荒凉来形容,那么现在也只有人间地狱才能配得上它了。
看着有些地方三五个尸体堆在一起,再联想之前看见的小包,即使是看惯了生死的林峰也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这哪里能用恐怖二字来形容,简直就是屠宰场,即使林峰杀人无数,但是还真没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当即直楞楞的站在原地,双目无主。
小老头的举止和林峰截然相反,看到这人间地狱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咧嘴一笑,有些兴奋的朝着旁边的尸体小跑过去,随后用布满皱纹的双手在尸体身上掏来掏去。
样子很滑稽,小老头每掏一次,随后看着慢慢染红却空无一物的双手,暗骂一声,继续朝着另一个尸体袭去。
大概是气氛有些压抑,小老头掏了两三个士兵尸体口袋后,回头看去,正好看见了林峰那不敢相信的样子。收刮尸体这种事情,他林峰不是没干过,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总会在被杀死的目标身上掏过来掏过去,但那最多是找一下能够证明目标身份的证件。可是像眼前这小老头这样,一个一个尸体收刮,大势有要把所有尸体收刮干净。这种事林峰还真没干过。毕竟民间一直流传死人身上有一种无形无色无味的尸气,死的越久,这种尸气就会越重,活人接触多了,轻者会霉运伴身,诸事不宜。重者更是会直接精神失常,从此疯疯癫癫。关于这个民间流传,林峰自然是不信,死人又不是没接触过,但他的运道也确实一直旺。不过像这小老头这般,林峰还是自愧不如,在心中默默的双手合一的膜拜了一下。
看着小老头想要吃人的眼神,林峰后背有些发凉,嘿嘿一笑,赶紧跑到一个尸体旁,装模作样的忙活起来,一股怪味传来,林峰也忍不住想要反呕,不过即使如此,也懵懵的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掏个啥。
看见林峰忙活起来,小老头满足的一笑,便不再看林峰,也手舞足蹈的掏上掏下,还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这次能找到一些碎银子,大爷就带你回家,安安稳稳的过一些日子。”
也是直到现在,林峰才终于知道他们掏来掏去到底要找什么,脑海中一段回忆闪过,轻轻叹息一声,林峰更加卖力起来,就连那原本有点闹情绪的胃部,也低调了下来。
一老一小二人就这样没有任何怨言的忙碌,直到太阳落了一半,肚子也咕咕咕的叫着,两人才再次坐在一起,看着堆积在一起的铜币和碎银,脸上也自然是充满了满足。
听着林峰肚子咕咕咕的叫着,小老头走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块被粗麻布包起来的面饼,当即递给了林峰,而林峰接在手里后有一些犹豫不决,好久之后终于对着小老头说道:“你也吃点嘛”。
小老头看着双手向前推出的林峰,欣慰的一笑,对着面饼撕了一个小角,当即便小口的咬了起来。而看着手里基本没变小的面饼,林峰眼睛有些泛红,直到小老头催促,这才拿起来咬着吃。
休息了没一会,又准备开始收刮的二人微微一愣,脸上带着疑惑,目光一致的朝着一方看去。远远看见一个人影正策马而来。
小老头吓了一跳,当即拿出了包面饼的布料,慌忙的把铜币和碎银包裹起来,揣入怀中,然后扯着林峰的小手便大步逃窜。一连贯动作一气呵成,可两只脚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才没跑两步,二人便被从后方追赶上来的将士拦住。
身披布甲的将士突然挥舞长矛,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对着小老头刺去,在抵达之际,又突然停顿。
正值黄昏,斜影看去,马背上将士拿着红樱长矛,由上往下的指着一骨瘦如柴背佝偻的老人,而老人身旁还有一个同样骨瘦如柴不怎样大的少年,这样子,煞是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