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时的时候,阿和就出发去了后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白眉前辈等她的。
可是,即便阿和提早了半个时辰去后山,却没想到,白眉老人已经等着了。
“阿和,来得很早。”
“哪有前辈早。阿和失礼了。”
“来,这边来坐。”
阿和跟着走过去,一把瑶琴诗意地摆在石桌上。想不到白眉老人一把年纪了,居然喜欢弹琴,阿和不由地佩服起来。
“想必,阿和的琴棋书画,除了棋是清衡教的,其他都是自学的吧?”
阿和大眼睛睁大了,白眉前辈怎么知道的?
“清衡除了一手胜得过我的棋艺,也没什么厉害的了。”
阿和听闻别人这么看不起她师父,想生气来着,可那人是白眉老人,师父的好友,她不可以不尊重。
“前辈,其实师父还有很多厉害的地方,只是弟子学艺不精。”如此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也不失为一个化解矛盾的好办法。
可是,阿和想不到,白眉老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哑然。
“阿和,不要把不属于自己的过错也往身上揽。如果,那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揽下了,会很吃亏的。”
“前辈……”
“阿和,记住今天老头子跟你说的话。以后,你会明白的。来,我教你弹《广陵散》,这才是我今天想要教你的。”
“《广陵散》?不是失传了吗?”不再纠结白眉老人莫名其妙的话,阿和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
“琴谱是失传了,可是,我还记得怎么弹。”白眉老人说得云淡风轻,阿和却忍不住想要鼓掌。这《广陵散》愤慨高亢,是唤醒人性,鼓舞人心的好曲子。
“此曲隐藏的又一功能,阿和知道吗?”
阿和表示摇头,她不知道。
“杀人,亦可救命。”
“太神奇了。”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救人于水火。
“来,我教你。”
白眉老人当着阿和的面弹奏了一遍,问:“记住了吗?”
“没有。”
又弹了一遍,“学会了吗?”
“没有。”
第三遍,“可以试试了吗?”
阿和咬牙牙,坚定道,“可以了。”
一曲终了,阿和擦擦额前的汗,这《广陵散》不好学啊。
白眉老人抚须赞叹,“不错,会了十之一半。再看看老头子怎么弹,今天一定能学会的。”
阿和愣愣地点头,却语气坚定,“定不负所望。”
“阿和怎么这么久没有回来?”
夜幕降临了,见阿和仍没有归来,宇文靖有些焦躁。
“靖师弟若是饿了,就先吃吧。”
“大师兄,我是在担心阿和,不是肚子饿。请不要用这么低俗的眼光看我。”
“阿和跟白眉前辈在一起,不会有事的。靖师弟放宽心吧。”故意忽略宇文靖不客气的话,齐轩淡淡道。从始至终,都在保持一个大师兄该有的风度。
“大师兄,师父为什么只派你和阿和来武当?”
“师父的意图,不是我能揣测出来的。所以,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齐轩说得很诚恳,宇文靖却突然冷笑,“难道不是大师兄提出来的?”
“不是。”
“骗得了阿和,可骗不了我……”
“什么骗得了我?”阿和从门外回来,刚刚学会弹整首《广陵散》,心情很是美好。
“没什么。出去了大半天,阿和可算是回来了。”
见齐轩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宇文靖也不敢在阿和面前嘲讽齐轩,只好顺着台阶下了。“出去这么久,学到了什么?”
“想知道?”
“当然想,这不废话吗?快说。”
“嘿嘿。”阿和邪邪一笑,“可是,就不告诉你。”
“安和!敢耍小爷了?胆肥了!”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于是,围着圆圆的饭桌,一人跑,一人追。
“累了一天,你们快坐下吃饭吧。”齐轩把饭盛好,看着幼稚的两个人,一阵无奈。
意识到阿和确实饿了,宇文靖不再追着,“行了,放过你了。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记得一定要告诉我。”最后一句话,是看着齐轩说的。
齐轩淡淡一笑,不作任何表示。
阿和嚼着饭,含糊道,“知道了。”
“吃完饭,早些休息,明天我们便回去了。”
“嗯。大师兄也早点休息。”
离开了千寻山许多天,确实想念山中人了,还有山上的一草一木。
“阿和,今天到底学了什么?”见齐轩走了,宇文靖更明目张胆地贴上阿和。
“为人处世。白眉前辈说,阿和太善良了,以后有人再敢欺负阿和,一定要把那人打得满地找牙。”
宇文靖默默地把阿和的小拳头放下,“阿和,咱俩谁跟谁啊。”
谁跟谁?现在是阿靖与阿和,以后是皇上与皇后。经年之后,她真该把那个欺负她的人打得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