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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是去是留

天元大陆人口众多,四千年前一场旷世之战,成就了后来的三国五朝。然文武之治崩坏,礼乐已然失常。在这外表和平但是内在纷争不止的时代,文风兴盛转衰此乃必然。地处大陆东南的新月皇朝在一百余年名存实亡。

新月皇朝消逝就如晨风朝露,一百年后的今天也未曾再复,但是也没有被人忘记,遗留下来的十八个州郡却也并非无主之物,五大宗门鼎立一方,各宗门下守护三五州郡之地,形成共治之态,虽能抱团共盟力敌外侵,但是不能形成一个统一有效的结盟方式私底下也是大小斗争不断。但好在五大宗门总算出了些强大的人物,维持平衡存在着。

当初若新月皇朝没有发生内乱,基本上也不大会有外忧,因其北有恒泽,西有魔境之森,东南方则是深溟之海,攻不出去但是也打不进来。可惜三百年前新月皇朝想一统皇权治世,强文削武,强行收回五大宗门领地与特权,最终导致了一场由江湖纷乱改变了江山社稷的大祸端。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现在帝王家没有了,天下也乱了,那么没有点武力可是不行的,路上遇到些抢劫的强人,比如押运货物遇到什么土匪,没有官兵,那么就只能靠自己了。所以,每个小镇还有教书先生和学堂,虽也多被人看不太起,但是大家还是会把小孩子送去念上几年书。但是这却比不了五大宗门趁机而起,广开山门大肆收徒。

牧苏平从五年前拜入了无极宗成了一名修行弟子,那时候还只八岁,但是转眼间自己即将十三岁了,从一名修行弟子也成为了记名弟子。但是恰恰如此,他却今晚难以入眠,因为决定他人生的第一件大事就要来了。

无极宗是传承三千年的大宗派,祖师无极真人的传说也被他们这些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听腻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因为是传承千年的宗派就可以引以为豪的,其他四大宗门最年轻的宗派也比无极宗的年纪小不了一百岁。

一个孩子十岁以前若连基础内功心法都不能练出气感,那么就会被遣返回去,能修行的则可以晋升为记名弟子,毕竟你也是学过我这门派武功心法的人了。但是每个孩子满十三岁了,基础内功心法没有达到门派最低考核限度,则说明基本上也就不适合继续修炼了,记名弟子名分还在,但是差不多是这辈子最终的成就,所以门派在十三岁后最多观察半年也会遣返回家。当然,若是通过了,你就能很幸运的成为一名外门弟子。

人各有不同,有的是天才,有的是木材。牧苏平资质来说实属是有些低的,即便算作是普通都也是很勉强的程度,所以这几年,身边不断有人比他年纪还要小那么一两岁的弟子晋升为了外门弟子了,他却只能在黑夜里静静思考自己未来的人生路途,而这就是差距的提现。

好在他懂得刻苦努力,牧苏平用了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努力做到自己不比同龄人差,每每在文化和基础外功之余,其他大把的时间耗在了修炼门派基础内功心法上了。这也导致了他功课不好不差,外功基础虽然很好,基础内功心法进度也不温不火的样子,但是这样就没有点优点和长处,所以在指导功课和内功修炼的教习心里,牧苏平就显得很普通了。泯然众人是最悲哀的事。

作为无极宗这群十三岁孩子的功课总教习,关明并不是一个忙人,因为他手下还有四十多个教习听他的号令。他对于那些有天赋的孩子会有很强的认知感,能记得住,但是对于那些成绩一般的孩子,那么就没太多兴趣了。年纪五六十岁的他,看上去还只有三十多岁的青壮年一般,无极宗内,他有个雅号,叫做诗剑客。武器只用剑,生平最爱诗。

“那群孩子的诗我是看腻味了,狗屁不通的多,质量写得一般的少,写得看上眼的基本没有。”

关明翻阅着几个教习批改后的诗文,面对下属的抱怨,笑了笑道:“别苛求了,一群小毛头而已,能写出什么可入眼的东西?”

“那还教什么之乎者也的?”大概是个急性子,那人拿着茶杯大口咕噜一口喝干了一抹嘴道:“要我说,还不如多给他们点时间修炼下内功,再不济我们教套拳法剑法他们去学学也不差,非要学什么诗。”

“读书明志,正心修身。”摇了摇头放下手里一张纸后又抽出一张道:“圣贤道理,都是一个传承的作用,光知道打打杀杀,却不知道为何要打要杀,这跟野兽有什么区别?”

“光知道道理,没有命也是白瞎。”那人倒是不畏惧关明是总教习的身份,用大拇指划过那一摞纸随意抽出一张念出道:

“天高明月照九州,

秋满山门心满愁。

愿得真金百火炼,

同归山海万古流。”

说罢还不屑的随手一扔道:“狗屁!”

关明倒是听后眼睛一亮,伸手一抓,那份空中飘着的纸便一下子捏在了手上,看了看那端正的字迹,还有弟子的名字,又看了一遍后皱眉问道:“这个牧苏平的弟子你有印象没有?”

“别问我,我没那个记性。”说罢往旁边的作为一坐,翘着脚抖了起来,不在乎的往自己杯子里倒水。

而此时的牧苏平依然夜不能寐,他在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习武的天分,为什么就连一个入门内功心法都练得这么辛苦。要是自己被筛掉了,自己是不是该回去做农活了,还是继续读几年书写写字,将来以无极宗的记名弟子身份讨要个工作算了?至于同一间房内的其他三名弟子早就梦游天外去了。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考虑这样的事当然是不合理的,可是牧苏平却有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当然,说直白点,那是因为他是穿越者。这些东西是永远都不能说的,说了也没人相信。

其实入门心法只是无极宗入门心法的前两层而已,八岁到十三岁的孩子是最好打基础的时候,而这个基础打就得越早越好,基础好以后的成就也可能会越高。至于说前两层都练不了,那么基本上就不需要练第三层了,因为前两层是一个聚气的过程,只有气聚到一定的量了,才能凝气,第三层是凝气产生真气内力的法门。

心思驳杂得或者经脉根骨限制者,练的速度也不一样。如果说丹田是大海,那么筋脉是就是河流,穴道就是湖泊,归根还是要进入大海把大海填满,可是牧苏平的经脉就好比小溪,穴道根本还不如池塘。

有个与牧苏平一起进入无极宗的弟子,第二个月因为修炼基础内功进度太快了,被长老看中,直接跳过了外门跟随修炼,只要修为达到内门弟子的程度便可拜师。虽然这还不能是最快纪录,而跟人家一比,牧苏平只能是战力为五的渣了,因为他修炼了四年多了。

普遍小孩子的脉络不稳穴道不固,发育还没成熟,所以一般要在十三岁后才能凝气冲穴,当然也有些特殊情况就要因人而定了。而且丹田内即便是能聚真气,但又会慢慢消失,所以聚气是一个不断的过程,不是为保持丹田内的真气,为的是使丹田在不断聚气的过程中阔张容量。为以后在凝气冲穴得时,就能为冲穴提供更多的真气。

迷迷糊糊中牧苏平睡着了,但是第二天晨钟响起,感觉睡眠不足牧苏平觉得不是有一星半点的烦躁。但是如果没有晨钟响起,估计已经形成了几年的生物钟也会让他睡不着。

八岁到十三岁每个年龄都分为一个段,学的东西也不一样。一大早起床开始穿衣洗漱,然后各位开始练晨功。每个年龄阶段的教习也不一样,在吃完早饭后,上午便就要开始打坐练功。然后就是自己休息时间,吃中饭,下午有统一的文化课,这些夫子一般的教习会教大家学习先贤诗经文章。

“总教习,那个就是牧苏平了。”一个教习指着坐在人群后面的小孩子道。

关明看着牧苏平一点也没有出彩点档案道:“成绩表现怎么样?”

“这个,这个......”这个教习皱着眉好像很为难一般的最后组织语言说道:“很普通,也没什么太出众的地方。不过,不过最近几个月来,好像忽然开窍了一般。”

“开窍?”关明也有些感兴趣的问道:“怎么个开窍?”

教习对于这点还是有把握的,连忙回答道:“其他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内功修炼进步缓慢,但是诗词文章上最近如有神助办,超越了所有同岁的弟子。”

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的关明继续问道:“那还有没有其他的不一样的地方?这次考核还有没有继续留在本宗内的可能?”

一听关明这话,那教习立马就讪笑了几声后,为难道:“总教习,这个牧......”

“不是亲戚,也不认识了解。”关明淡淡道:“没有关系,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这样啊!”那教习松了一口道:“就我认为,留下的机会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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