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初……”
初阳驱散了晨雾,茅草屋的屋顶沾了些露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着阳光,七彩斑斓,在清晨看起来有些迷离。
雨山的山腰很奇特,一块巨石突兀而出,于悬崖峭壁上托起一块平地,承载了三间茅草屋。从上往下看,隐约可见山脚下有座村庄,房屋坐落有致,屋舍俨然,依稀听到儿童的嬉闹,不同于城市的喧嚣。
山脚下的村庄是紫村,山腰的茅草屋是沐君华居住的地方,山脚下儿童嬉戏,山腰处有少年梵唱。
朝阳灿烂,山腰的林子静谧,山下的村庄传来大人们的吆喝声,人人脸上布满微笑,生活圆满幸福。
“精血百炼骨,方成人体大丹,如何才能做到用血炼骨达到百炼呢?”少年正是紫歌。他盘膝而坐,捏金刚印,对着朝阳吐纳。夜伏昼起,正是阴阳交汇之时,此时天地灵气会比平时精纯,更夹杂了些许生气,最是滋养体魄,紫歌正是在收取那点生气。
“万物抱阴而守阳。”紫歌口诵玄玄之音,变换手印,凝气静神,抱元守一。他念的是祖星流传的文明《道德经》,虽然区区五千字,但是其内合天道,博大精深。
在星空下,祖星的神州文明流传最广,但是因为内容繁奥,初学者不能领悟精髓,所以被广大人民视作鸡肋,道德经就是其中之一。
传承者炼气,古武者炼体,二者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至高境界。传承者秉承祖先的意志,血脉中遗传了神力,或凶兽,或神兵,甚至是神明之血,但是最多的还是元素控制天赋,千奇百怪,十分繁琐。
古武是一门没落的文明,起源地在祖星地球上。七阶打磨皮膜,八阶炼血,因为骨头对血的影响巨大,又以脊骨为最。所以八阶时需要炼血来孕养脊骨,生成十三颗人体大丹,进入九阶,再用丹力锤炼全身骨骼,此为古武九境。
不同于古武,传承者七阶前炼气,八阶血脉威能初显,凝物化形,也就是说传承者在八阶时可以随心所欲的把传承变换形状,当然除了元素控制类其他的基本不行,其他的血脉会进一步纯化,具体纯化的程度得因人而异,七阶无论古武还是传承都是一个分水岭。
紫歌迎着朝阳起立,他转过身,像披载了万丈霞光,慢慢的倒退,一步一步向悬崖靠拢。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武要在刀口上跳舞,掌握自身气血流向,平衡阴阳,开启自身神藏。”他的十只脚趾扣住地面,他的伤势本来已经好了,但是因为以前的诅咒爆发,以至于必须强行突破才能镇压,而强行突破导致了他的晋升不完整,血脉不纯,但是仍然具有三龙马之力,其天赋可见一般。
一般传承者八阶只有两龙马的破坏力,血脉越强力量就越强,有些神明传承者传说八阶就有龙力,一龙力等同于一百龙马力,简直骇人听闻。
他小心的调动气血,脚趾用力过多而充血。“咚咚咚”仿似战鼓擂响,实际上是他的心脏跳动。他身上散发红光,口中吐出白色匹练,他通过控制心跳来控制血液,利用心脏雷音锤炼血液,让血入骨。
紫歌小心翼翼的移动,脚趾始终紧扣地面,心脏跳动的节奏越发凶猛,他伴随节奏做出各种动作,像在跳舞。
事实上他在用动作控制心跳,龟形心跳缓慢,虎形心跳如雷,鹤形,蛇形信手拈来,又不断变化,蛇窜出就成为龙,鹤扑地再展翅就化作鹏鸟。
他闭着眼睛,脑海中冥想这些凶兽。他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面色苍白,脚下是百丈悬崖,脑海中参悟兽形,心神耗费巨大。
他的拳法突然变了,连风格都变了,他脑海中观想自身,身体一下拔高,紫歌宝相庄严,背后又是阳光,映衬他宛若一尊大佛,佛光耀眼,他自行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做狮子吼状,“嗡”
皇皇如暮鼓晨钟,令人暮然清醒。这是死亡之都学会的招数,除了十二兽形拳他会抱山印和六字真言,还有不动明王印,练拳首先从脚练,从脚趾到腰是一条大龙,能够瞬间打出巨力,所以他的脚上力量依然了得。
“噗”紫歌吐出一口乌血,他身体里的瘀血没清除完。这个世界是有佛的,死亡之都的教学是每人必须学会一门佛门武学,佛学使人明心见性,不至于在杀戮中沉沦魔道。
他的全身出现一丝绯红,一个月前的杀戮使他的体魄再次受损,刚才全身被真言力量震裂,血从毛孔中流出来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芳香,不浓郁但是很吸引人。
是紫歌的血的味道,古武者专注自己的体魄,高强时体魄金刚不坏,血如胶,落地成滚珠,有香味,而且古武者的血蕴含强大生机,是一味人体大药。
“原始之地太贫瘠了,连一只像样的凶兽都没有。”紫歌把气血运到伤口处,强大的愈合力迅速修复裂痕。所有修炼者在拜将之前都不敢随意引天地灵气入体,天地灵气污浊,没有特殊法门吸收只能使自身污浊,有害修炼。传承者和古武者前期需要大量血食,吞食血气,有助于修行。
如果一个古武者前期没有血食,他的气血会渐渐匮乏,境界倒退。
“我要快点突破,找到回虫穴的路,拿回时之沙河,铸好我的路。”紫歌周围缠绕深红的血气,还蒙着白光,确切的说是灰色的,如同坟墓中的枯骨,死灰色的,无人来问津。
“虽然想好了名字,但是不做到那一步也是没有名字的,首先要壮大自己。当务之急是恢复暗伤,能找到凶兽或异族就好了。”少年沉思,灰色的光经久不散。由于灰光无名者运功就要被世人认出,好叫世人辱骂。灰色的无名者,等待部族收留,像张等待已久的白纸,只不过蒙上了灰尘而已,但是因为有了灰尘就不能用了。
清风过山岗,阳光正好,香消去,少年在石上。
“叔,该吃饭了。”稚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清晨的阳光刚好照在她身上,白裙出尘,长发飘飘,不倾城也不绝世,清丽脱俗,配上嫩白的肌肤,宛若一朵出水芙蓉,在阳光中绽放,绚烂且清纯。
“好啊。”紫歌爽朗的回答,他对她绝不吝惜笑容,忽然他的目光飘到巨石没覆盖的崖壁上,一朵白色的野花在岩缝里生长,遗世而独立,恰似夜空中的一点星,明媚却不妖娆。
他看了看稚女,仿佛看到一朵小花,他们都很白,他升起一个念头,到底是花白还是人白呢?他决定试一试。
他摔下去,至少看上去他是摔下去的。
“啊”稚女发出一声尖叫,小脸煞白。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多出的叔叔,她有丝莫名的好感。自从这个整天对着他傻笑的叔叔来了,梦中的小男孩再也没来过了,虽然白痴叔叔笑起来很好看,但是真的很傻。
“白痴叔叔。”稚女眼中有水雾,颈上玉佩闪过紫光,悄无声息,她来到悬崖上四处看,看到了悬崖下,少女的心中顿时生出揣测。
悬崖下,有少年采花。
紫歌心情荡漾,双手抓着岩石翻越,灵活得像一只猿猴。他挪移的速度飞快,有时跃起,有时贴壁游走,像条蛇。
他摘下那朵白花,借助岩石飞身直上,山间的薄雾未消,这一刻他风衣猎猎,仿佛披着阳光,踏着云彩而来,好似天神下凡。
“感觉还不错。”紫歌轻柔的将花别在稚女头上,认真的端详了一下,自认为很帅气但是在稚女眼中很傻的笑了。他没问稚女的以前,他是想让一切顺其自然。他看到了稚女脖子上的三生石的裂缝,联想以前,暗自催促自己加快脚步。
两块三生石之间永远有感应,像情侣一样,无论生死。
“走了,吃饭去了。”他拍了拍稚女的头,看着少女快烧起来的脸,忍不住笑,又伸手在稚女头上揉了揉,揉乱了秀发,揉掉了小花,好像好有什么被揉动了?
“真的不错吗?”稚女心想,脸上红霞一片。她木讷的跟了上去,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将小白花拾起来,别在发间。然后她看到紫歌在看自己,顿时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少女惊慌失措,胡乱的拨弄头发,将小花重新抓在手中,低垂着头,不时用余光偷看紫歌。她突然想把花丢掉,丢到哪儿呢?如果落到悬崖下,就捡不到了。
紫歌走回去,整理好少女的秀发,顺手接过小花,笨拙的别在少女头发上,这一次,时间很长,但是少年觉得很短。
“该吃饭了。”沐君华在屋内喊道。
稚女摸了摸头,脸上更烫了,微挪莲步,款款走向茅屋,反正很慢。
紫歌哼歌前行,今天他的心情很好,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高兴,所以他很高兴,总之,他很喜欢这种高兴。
稚女跟在他身后,小心偷看前面的背影进门,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命中使然还是缘分注定,会不会是一见钟情?这一年少年十八,少女十五,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个月了,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而且似乎还是青梅竹马,难道不是日久生情?
一个月时间对人的一生来说很短,对爱情来说很短,爱情的诞生就是一瞬间,诞生在某段被遗忘的时光。
一见钟情!
她的莲步轻快,整个人犹如山间的精灵,又或许是一朵小白花,留下一路馨香。
林间两点白,白裙少女戴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