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面,张靖武通过自己的思考,决定了一个短期目标。
这个短期目标并不是该如何完成系统任务,而是在完成了系统任务之后应该怎么样进行下一步安排。
当然,这个想法更多的只是张靖武自己的预想而已,而在他的心中,更希望是在莫德尔“名正言顺”加入到他的派系当中之后,在对方进行专业评估之后,才会真正的执行下一步计划。
那就是对他收回全部控制权的民兵编制部队,实行一次更加专业性质的整合。
这一个想法,并不是张靖武无中生有的,而是根据他继承的记忆所得到的一个思路。
在原来的张靖武的认识当中,张邕麾下的民兵部队,事实上也不算是太差,尤其是以张福隆以及孙重康两人所指挥的民兵团,其装备以及训练水平,相当接近眼下大宋帝国的正规军部队。
这一点也许也算是张邕以及张福陵等人努力的成果,只不过相对而言,民兵部队的水平就算是接近眼下大宋帝国的正规军部队,都不是了不起的事情。
因为眼下大宋帝国的大部分正规军,事实上已经没有太多的战斗力,尤其是经过几年前的那一次相当失败的军事改革之后,大宋帝国正规军部队的情况更加算是一落千丈。
先不说即使不算是一个军迷的张靖武都觉得,这些民兵部队根本无法适应新战术所主导的战争形势。
而原来的张靖武也很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在一些记忆当中得知,原来的张靖武在就读位于汴梁的宋帝国皇家陆军军官学校的时候,多次与外国驻大宋帝国的武官交流,希望能够接触到外国的军事理念体系。
在这一方面而言,跟张靖武的关系相当不错的外国武官不少,而跟张靖武最聊得来的是眼下已经成为德意志联合体的两个年轻武官。
这两个年轻武官可以说是有着自己的一个想法,而年纪相仿的三人,很快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而在这两个名字叫做奥威尔?汉诺威以及尼恩斯?鲍曼的年轻德国少校,不约而同的认为在上次大战当中的重型装甲车辆,很有可能会逐步主导这个世界的战术发展以及衍生出以其为主体的战术体系。
张靖武虽然也想过让民兵部队逐渐训练成一支装甲部队,因为有了钢铁雄心系统的存在,张靖武想要做到这一点,事实上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很可惜,他的直觉却告诉他,眼下还真的不是进行这样的安排的时候。
而张靖武在不得不遵从他的直觉,暂时放弃这个想法之后,张靖武突然灵光一闪,那就是他想到了该怎么样编排莫德尔的正当身份,以及其进入到他麾下的安排。
原来的张靖武跟这个世界的德国人有些联系这一点,张福陵等人应该也是知道一二的。
既然如此,他完全可以让莫德尔作为一个故人前来拜访,而他则是对外说莫德尔这是托人找来顾问成员。
只要不是一些关于德意志联合体的内部核心问题,张靖武相信莫德尔能够自己摆平有可能出现的询问甚至是刁难。
而至于专业性的问题,张靖武相信,若是连莫德尔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恐怕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解决得了。
在思考了这方面的安排之后,张靖武等待着明天,也就是他拜祭先祖的日子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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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氏家族的聚居地,几条通往祠堂的主要道路都被张福隆手下的民兵清理干净,以及留下了相当数量的人在要道防御。
而张靖武则是在春儿的陪同下,坐在一辆大宋帝国生产出来的小轿车后面,在几辆坐着不少护卫人员的车辆护卫下,在祠堂外面的空地上停下。
也许是张氏家族的祖宗成例,原来的张靖武所在的长房嫡孙一脉,只要是继承了家主位置的人,一般在死后都会将骨灰洒进大海,而他们的牌位,则是被供奉到祠堂中。
张靖武对于这么一个情况也没有什么想法,他反倒是有些佩服首先这样做的先祖家主。毕竟从他所理解的这个世界的风俗来看,这个世界主要还是土葬,而海葬的方式反倒是一种需要很大决心的“变革”。
对于春儿随车照料张靖武的身体状况,张福陵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在下车之后,张福陵很是平静的对着春儿说了一句话:“你在这儿等待一下。”
春儿虽然嘟起了小嘴巴,但是也没有反对这种对于她而言,算是很合理的安排。
毕竟祠堂可不是一个婢女就能够随便进出的地方,而一般能够进出祠堂,最不济也得是一个平妻的名份。
在张靖武进入到祠堂之后,他发现这个祠堂的格局也不算太小,而对着大门的祠堂后方的房屋,就是长房嫡孙一脉的牌位放置位置。
张靖武看了一眼两边,摆放着算是一百多年来的其他分支的先祖们的牌位。
他在穿越之前也不是没有进入过祠堂,但是当时的祠堂布局以及拜祭仪式很明显跟这个时期不一样。
而在张靖武走到了那个房子之后,他接过了张福陵递给他的三拄清香,然后插在明显经过整理的香炉中间。
张靖武在上完香之后,张福陵在这个时候对房屋里面的另外几个人示意,让他们离开。
而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在关上了房门之后,张福陵在这个时候才说道:“家主,按照相应的仪式而言,这样做算是太过简单了点,但是老家主在世的时候,就知道家主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但是他在去世之前,交代了一句话,那就是家主在祭奠了先祖之后,一定要将覆盖在最高位置的牌位的绸缎揭开。”
听到了这句话的张靖武不知道这到底算是怎么一个情况,但是他也看到了两个牌位确实是覆盖着绸缎。
他走到一旁,然后掀开了绸缎,看到的是用瘦金体写着的牌位上,有着一个让他不禁微微一愣的名字——张弘范。
这个世界的张弘范在崖山之战当中战死,据说连尸骨都无法找到,但是张弘范的后裔哪怕是在元帝国被驱逐之后,都没有传出什么被苛待的消息。
他不明白这种情况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因为他总感觉这种安排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而回过神来的张靖武走到另外一边,揭开了另外一个牌位上的绸缎,而上面的名字则是让张靖武的表情都不禁古怪起来:
先祖武烈公张讳世杰之灵位。
张世杰!?张靖武确实是知道为何需要将这两个牌位用绸缎覆盖起来了。
假如说张弘范是宋帝国朝廷碍于面子,不对其后代进行追究的话,那么曾经作为大宋帝国顶梁柱,就算是其在1295年病死之后,都得到“武烈”谥号的张世杰,则是成为了大宋帝国过河拆桥的典范。
在这一具身体的记忆中所能够得到的消息是,在大都决战之后,在位的宋帝赵攸听信谗言,认为武烈公张世杰名为辅国之干臣,实乃威上凌主之窃国大贼,不仅仅是追夺了死去多年的的武烈公张世杰的谥号,甚至是将张世杰留下的子孙一并驱逐出宋境。
在之后,张世杰的后代情况如何,已经没有什么记载了。
张靖武想到了自己能够知道的事情,他不明白张弘范跟张世杰这一对冤家堂兄弟到底有什么联系而被张家一起作为先祖供奉。
而在这个时候,一旁侍立着的张福陵从口袋中取出一份书函,交给张靖武:“家主,这是老家主在去世前一段时间交给我,让我在家主拜祭先祖的时候就交给家主。”
张靖武接过书函,然后打开了红蜡封好的书函,取出里面的一张纸。
纸上的内容不多,而是描述了一句话:“宗祠主屋第五行第六列的青砖下方,有我们张家家主必须要做到的组训。”
张靖武看到了这句话,然后打量了一下地面,很快的,他找到了一块符合要求的青砖。
只不过在推敲一下之后,这玩意是实心的,张靖武摇了摇头,再次看了一眼那一张纸条。
“应该没错吧。”张靖武从地面上站起来,想了想,他知道找错了方向,因为这跟他习惯的思维方式有一定影响。
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张靖武,习惯了从左开始数行,而在这个世界,依旧是从右开始刊印书籍以及进行阅读。这换句话来说,他应该从右面开始找。
在另外一个位置,张靖武找到了一块敲击声有些空洞的声响,他一只手用力的压住青砖的边缘,在青砖向另外一侧翘起一段高度之后,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拿起青砖。
在青砖的下面的空格上,有一个挖空的小洞,放置着一个小木盒。
张靖武打开小木盒,看到了里面放置着的是一方写着什么东西的绢帛。
张靖武在打开绢帛之后,看到的是这么一段内容:
“祖父武烈公有大恩于朝廷,奈何今上听信谗言,不禁褫夺祖父武烈之谥号,更是将我等后人驱逐,此乃朝廷之罪一。
然而朝廷违背不杀士大夫之训诫,冒天下之不韪遣杀手追杀我等,此乃朝廷之罪二。
若非是弘范公之后移居左近,并且不计前嫌,与我等合力击杀杀手,我等恐怕会成为此地的冤魂也。
在与弘范公之后张伯浩为首张家之人商讨后,鄙人良肃决定迎娶伯浩之女,延续血脉。
在伯浩公去世之时,将家主之位托付于鄙人,鄙人推脱无望,只能以不才之身来接替伯浩公振兴张家之基业。
而今良肃天不假永年,留此书帛一卷,后人若是继任为张家之主,望其必引以为训诫:
宋庭无道,误将忠良作曹操,岂可是为君之道?若是后世之人有机遇,灭亡宋庭,此乃大善也。
然而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动也,若是势不可违,当以积蓄力量,意图后继为善。
良肃于太昭二十七年六月二十三日(公元1337年)所书。”
……
在再次卷起这一份书帛之后,张靖武的内心可以说很是复杂。
从书帛的情况来看,这个张家聚居地很明显发展不止200多年,而是很有可能是崖山之战之后,就有张家之人来定居。当然,这个张家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张弘范的后代。
而在数十年之后,元帝国灭亡,赵攸听信谗言,将张弘范的谥号褫夺的同时,将这个张良肃为首的张家后代驱逐出境。而更为过分的事情是,赵攸居然派出杀手追杀张良肃等人,若非是当时在这附近居住的张弘范的后人支援,并且一同击败杀手们,恐怕眼下的张家一脉已然断绝。
而为了家族的传承,张良肃娶了张伯浩之女,而在张伯浩病死之后,张良肃也就成为了张弘范以及张世杰两支张家体系的家主。
张良肃对于发生在自己以及已经死去多年的张世杰身上的遭遇可以说相当愤愤不平,甚至是做出了要颠覆大宋帝国的祖训。
很明显,这一点是很难做到的,而就算是张靖武的父亲张邕,也不过是趁着宋帝国越发虚弱的时候,暗地里掌控一个小小的安南道北部地区。
当然,这也可以说明张邕是坚定要完成这一个祖训的一个张家后代,至于其他知道这么一个事情的张家后代有几个人有这种想法,张靖武不知道。但是很明显的一点,那就是死去的张邕很有可能是希望他继续这样做,或者是说,对方希望他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权衡一下自己应该怎么做。
“这还真的是一个意料不到的情况呢……”张靖武在将书帛放回小木盒之后,喃喃说出了这句话。
而在一旁的张福陵则是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家主,这一份书帛写了什么?”
“这个么……我想日后再说会更好,眼下可不是机会。福叔,明天的安排怎么样了?”张靖武没有回答张福陵的问题,毕竟张福陵这么问的话,恐怕就算是张邕在世的时候,都没有对这个最信任的人,都没有透露这个事情。
他又何必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祖训呢?
而张福陵随后则是说道:“会议时间已经确定为明天下午三点左右。因为孙团长的那边似乎有一些情况耽搁了一下。”
张靖武点了点头,他随后蹲在地上,然后对张福陵说道:“既然如此,我明早打算到河内城一趟,我想,当初我在汴梁城交托几个德意志国朋友所寻找的教官,有可能已经到来河内城了。”
张靖武在将盒子放回原地之后,就将那一块青砖合上。
他对着张福陵说出了一句让张福陵有些动容的话:“我想,若是那几个德意志国朋友找得人可靠的话,我们的民兵部队说不定能够提升很高的战斗力。”
张靖武说完这句话之后,看着张福陵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态,不禁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心想:
若是莫德尔都没有什么能力改变的话,那么我恐怕只能够死的很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