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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故人不顾

柏无涯的话,戈清颜并没有反驳,只是喝酒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动作变得轻快起来。那一双溢满光彩的眸子看着月半中空,流露出一丝丝感伤。

柏无涯背对着她,许是心情不佳,又喝着闷酒,染上些许醉意,平日里的无限风光,此时却隐隐带着伤悲。与戈清颜的红装不同,他独偏爱一袭白衣,夜风轻袭,衣袂翩翩,像极了误入凡尘的谪仙。

戈清颜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冲他清浅一笑,眼眸里是旁人看不透的的深意。一坛酒喝尽,醉意朦胧靠着身旁的柏无涯,嘴里低低呢喃着一句,“不要推开我,让我靠一下就好。”

她的轻声呢喃,像一阵风,轻柔的拂过柏无涯的心湖,让他有些动容。喝醉的她,晳白的肌肤染上些许粉红,如同开得正好的合欢,挠人心痒。柏无涯终是忍不住低下头,乘着日月星辰,还有寥寥酒气,覆上那一片想了许久的薄唇,他的动作很轻,只落下蜻蜓点水般的细吻。

看着她的容颜,他满意的在她的身侧躺下,如果这是梦,那就让他多沉沦片刻吧。

他没有注意到,他才闭上眼,身旁原本紧闭的眼眸倏地睁开。清凉的月色下,戈清颜黑色的瞳孔变成了绯红,一袭红衣渐渐泛起一道道莹白色的光芒,一直以来的清冷孤寂的容颜瞬间变成了清幽高雅。她本就不是什么祭海的小公主,她只是她而已。

戈清颜侧身看了一眼身旁进入梦乡的人,回味起刚刚那一吻,甜蜜又苦涩,忍不住轻轻一叹,这一世,或许只能和他擦肩而过,只是如果能让他安好,所有的一切她愿一人承担。

之后的一百年,戈清颜和柏无涯平平静静的度过,祭海的人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柏无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忘记在这无忧山庄,还有一位祭海的公主,然而,在心里,他希望是他们忘记了。

这一百多年来,柏无涯对于戈清颜祭海公主的身份,对外人只字未提,就连自己的父母,他也总是模棱两可的搪塞过去。他想无论她的身份如何,既然在他身边,他就会好好守护。

四海八荒平静了万年,终于还是发生了****,神人魔三界尤甚,就连无忧山庄和祭海也被牵扯其中,规模之大,无人不感慨。

也在这一天,柏无涯发现戈清颜不见了,如果不是和她相处了百年,他定然会以为她从未出现过。

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柏无涯的父亲柏之海领着无忧山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前往落崖,希望借助玲珑宝镜寻找应急之法。

落崖的玲珑宝镜,是外界人人都想得到的宝物,却从来没有人可以真正见识到它的厉害,因为开其他需要强大的法力牵引,才来得知想要知道的事。

柏之海领着众人,几大长老齐齐施法,柏之海和柏无涯站在一边,一阵白光之后,玲珑宝镜隐隐出现一幅幅画面,那不正是四海八荒发生的事么?即便神界能人众多,却难敌魔界召集起来的魔族和冥界之人,他们长期生活中黑暗的角落,身上带着无穷无尽黑暗的气息,别说是人,就连神,也难以抵挡。

柏无涯一直生活在无忧山庄,他出生之时,上一辈的****早已安定,所以他不甚了解。

可他的父亲柏之海却是了解的,透过画面,他看得出如今的魔界比上一次更加强大,想来是魔界之主换了人。

才这样想着,画面一转,就落在黑压压的一片云层之上,一系黑羽衣的男人定定的看着他们,似乎知道他们正在看着他。

他邪邪一笑,嗜血异常,“想要活命,就交出祭海公主,本座可以饶你们一命。”

柏无涯还在疑惑,这次的****怎么就牵扯到了戈清颜。却听到幽幽一声叹息,祭海之主戈铭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之海,我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一直想要避免,却不曾想,这一天还是来临了。”

这句话,让柏无涯更觉莫名其妙,还不等他多问,就看到玲珑宝镜中突然出现一人,红衣银发赤目,却与那绝色容颜十分和谐,姿态聘婷,带着说不出的气势,一步一步靠近那魔界之主。

“爵殇,我来了。”戈清颜淡漠开口,没了平日里的幽幽气息。

“颜儿。”戈铭一脸伤悲,他知道他会知道,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没想过却是这般。

“她……”柏无涯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却发现自己无从问起。

戈清颜似乎不知道他们被人看在眼里,或者知道,并不在意,仍旧朝着爵殇走去。爵殇看着那熟悉的眉眼,缓缓伸出手,带着一丝期待。

“噗……”快要到爵殇面前的时候,戈清颜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滴滴红色,染红了朵朵白云。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祭海最受宠的小公主吗?”看到这样一幕,柏无涯的眼眶红了,竭力嘶喊道。

“戈铭,这……”柏之海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将视线落在戈铭身上。

戈铭看着柏无涯一样,叹了口气,说道,“当初无涯受伤,你来祭海找我,我就知会有这样一天,只是没想到结果仍难以避免。”

月泉珠,的确是祭海祖先流传下来的宝贝,可以聚拢人魂魄,保其纯净这也不假,然而这颗珠子,却本是戈清颜所有之物,这件事说起来,还有些复杂。

当年他们这些神族,协同女娲补天,却不曾想女娲娘娘因此失踪,他们曾怀疑过女娲娘娘是不是以己补天,却一直不能证明。

而他们,反在这次之后,纷纷隐居,戈铭带领自己那一族,前往祭海,独自隐居。不知怎的,他的夫人很快有孕,却迟迟没有生产。

直到有一天,祭海深处出现一弯幽泉,泉水很奇怪,不似任何一处,但凡有生物想要靠近,都被阻隔在外。无人可以靠近。

戈铭听到这消息,本不在意,奈何自己夫人的肚子突然动了动,戈铭心下疑虑,决定前往看上一看。待他前去,那幽泉泛着莹莹白光,他抬起手,一道法力直直落在泉水之上,那幽泉起初是排斥的,后来慢慢平静。

紧接着,祭海祖先留下来的宝贝月泉珠突然从月泉阁飞来出来,落在泉水之上,将那一弯幽泉尽数吸走。

也在这一天,他有孕多年的妻子,这才诞下腹中的孩子。

戈铭作为人父,还来不及欣喜,月泉珠就徘徊在婴儿的上方,不多时便引入孩子体内。半年之后,理应半岁的婴儿却已经长大,戈铭看着那容颜,心下一沉,从此惴惴不安。

一来无论这孩子是不是那人,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怎忍割舍,二来如果他的孩子是那人,难道还会发生那些事吗?

不,他想都不想就否定了。不仅是因为孩子的身份,更因为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格外的宠爱。

然而,这样的好景不长,柏之海突然拜访,他隐约意识到有些事情不简单,却依旧谁都没说。

直到戈清颜法力恢复些许,祭海又有些动荡,他想起之前柏之海欠下的情分,就将戈清颜送往无忧山庄,以为这样就可以保全她,只是没想到,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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