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气爽,蓝蓝的天空飘着白白的云朵,风静静的吹着街道两旁的柳树,长长的柳枝上柳叶摇曳,通河村的夏日,并不如何炎热,反而透着一股清爽。
“小伙子再来玩啊,老汉我给你烧菜吃,”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大爷哈哈笑着。
“好嘞大爷,谢谢您啊,两瓶酒您拿回家喝,别和我客气啊,”方奇晨一脸鄙视的看着重七曜。
本来一表人才的重七曜正稍稍弯腰,握着人家老大爷的手一个劲儿的摇晃,活像一个下乡慰问百姓的领导一样。
但是方奇晨也不得不说重七曜这种方式确实有效果,打探消息几乎没有问不出来的,本来村里人都知道,但也就是个知道多知道少的区别,多问几个人,总是能问出来的。
昨天晚上方奇晨在众人面前大发了一同神威,然后造成了所有人都排斥他们的结果,方奇晨今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就看到那群人集合一起去打探消息了,当然,方奇晨起床的时候已经快要九点钟了。
可重七曜却是不慌不忙,他的手段可不一般,可谓深得借花献佛的精髓,重七曜从餐厅顺手拿了好几瓶的酒放在包里面,还不知道他怎么溜进人家后厨,提了一筐子鸡蛋,
优哉游哉的去敲门打听,每敲开一家,都是一阵客套,配上他俊朗的外表和斯文的谈吐,当然是让人增上不少好感。
再加上必杀技,意思意思,男的送酒,女的一律鸡蛋奉上,索性通河村的住户基本都是老人,青壮年较少,都出门打工了,要不然还年轻女子,谁要他的鸡蛋。
人家老大爷老太太收了东西又得了奉承,自然是知无不言,而且还都特喜欢重七曜,一个劲儿的夸赞,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的孙子了。
重七曜则是表现的彬彬有礼,时不时还会讲个笑话,逗得老人哈哈直笑。
一路走来不过一个小时多点,就把事情的大概了解差不多了,据重七曜自己说的他记性好,反正该统计的都统计了,篮子里面还剩五六个鸡蛋,两人一合计,再去问一家,把这一篮鸡蛋送光完事儿,反正也不是自己的。
........
方奇晨和重七曜坐在小院儿里边,和一个老人说说笑笑,信息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也不着急,两个人干脆就在这里和老人聊上了天。
“唉,你说说这都是造了什么孽,这人啊,好好地,突然就没了,”老人说起事来,最多的就是不断地在重复这类话,正如张书记说的那样,这位老人也坚持一个观点,那就是因为大兴土木,惹怒了山神,降下了祸事。
“你说我们这些老家伙,其实也剩不几天好活的了,可突然就没了这算什么事儿啊。”老人自顾自的哀叹道。
重七曜沉默不语,心里面在默默的统计着数据,时不时的回应一下老人,老人也不在意,只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方奇晨突然想起件事来,
“奶奶,您知道门口那个奶奶的事情吗?”方奇晨也是看到老人的情绪越来越低沉,想要转移一下话题。
絮絮叨叨的老人一愣,神色从黯然转为了同情,
“你是不是说一个搬着小凳子坐在村口的人?”老人看方奇晨点了头,接着说道:“唉,丁姐啊,也是个苦命人哦,早年儿打仗,老头子当兵去了,走的时候就是那个方向,但是再也没回来,这个丁姐愁的,有二十年了吧,她开始记不清人,但是每天下午都会搬着小凳子去那里等,这哪还有等回来的道理呢?”
老人说着话,眼神仿佛能看到那个坐着的老太,神色越发同情。
而方奇晨也是心里一咯噔,“那她丈夫是.....”
“死了,出了通河村三十里叫鬼子榴弹炮给轰了,囫囵的身子都没留下,炮弹爆炸的时候在村里面都能听的清楚,那一批人出去的每一个跑回来,要不是村里轻壮留下来拖延,我们这些妇人孩子又怎能活命?”
老人的眼光愈发迷茫,似还能听到那炮声隆隆,身子都不自主的颤动,
“回到村子后再看,哪还有活物?畜生全被拉走,留下来的人都被开膛破肚,有的脑袋搬家,眼珠子还瞪着呢,尸体都烂了,”
“还有乌鸦在飞,血腥味混着臭味,”老人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这..这...对不起,我不知道,”方奇晨有些无措,毕竟是他勾起人家的伤心事儿,
“没事,不怪你,是老太婆我还忘不了啊,”老人轻轻咳嗽起来,眼神黯淡无光。
自感失礼的方奇晨随便又扯了些话,便急急忙忙的拉着重七曜离开了,重七曜礼貌告辞,老人没了笑脸,只是静静在那里摆了摆手,算作告别。
“一共失踪五十二人,有男有女,小孩大人老人都有,但都具有的特点和市里面发生的案件一样,没有目击证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出了门以后,走了一会儿,重七曜开口道
方奇晨本来还在走神,想着刚刚老太的话,突闻重七曜出声,浑身一激灵,
“那你要怎么查?”方奇晨问。
“事情的经过既然已经知道了,怎么做自然也就有了想法,不过,你真的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失踪案吗?”重七曜反问方奇晨。
“难道,难道不是吗?人贩子抓人也可能啊,”不过越说方奇晨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哪里的人贩子不抓小孩女人,连老人男人也一起抓,这是外星人贩子入侵地球干的吧。
“我的意思你清楚,保持警惕,这里的夜晚,很压抑...”重七曜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又接着朝住处返回。
方奇晨一凛,他当然清楚事情不对,不过是一直在骗自己说没事,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来都来了,总不能灰溜溜的跑了吧。
村口,宣传牌铁门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小凳子上,静静地望着路的尽头,像是在等待着未归来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