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飞奔,一排排砖砌的房屋在飞速的后退,身后的水声不断,越来越响。“时间呐,停止吧!”我边跑边吼,上苍仿佛故意调笑我一般,电光闪过,雷声大作。我下意识的停下。
“MyGod。”我左右环顾,竟跑到了后边的田地,春末夏初,杂草铺着的泥泞的小路,旁边是到人肩膀的玉米地,风吹着,哗哗作响,让人不寒而栗,恐惧啃噬着我的内心。
揉着太阳穴,后悔着当时决定绕远路回家,怎么办,回家最快还有二十分钟,这样下去,就要成落汤鸡了。正这么想着,雨水开始拍打着我的脸,风也呼啸而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蹲下,系好鞋带,打算再次奔跑,望着快黑下来的天,甩甩脸上的雨。“雨啊,散去吧”,心中默念。“没用吗?”低声自嘲,迈出左脚。
“当然了。”戏谑的声音。
听着声音,我打了一个寒颤,疯狂的向前跑去。
听着四周的雨声,我的心也乱了,猛然抬头,一道人影!我心大惊,后退两步,直接坐在地上,“鬼啊,救命啊”我挣扎着起身大喊,雨水疯狂的冲击着我,沾满着泥水的裤子被风吹的哗哗作响,眯着眼睛往回跑,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头却可以动,我环顾四周,那道人影时隐时现,飘忽不定,却一直在向我接近,无力的抬头,头顶是大片大片的黑云,一道亮光,闪电,轰隆隆,雷声,人影越来越近,我心绝望,没有做过亏心事,这鬼怎么自己找上门,泪水夹着雨水冲下来,这次真的玩大了。
下一刻人影到身前,我鼓足勇气看去,白衫白鞋,仙风道骨,似乎没有恶意,只是后面背着的袋子,让人心生怀疑,这……他是人是鬼?!是人的话,我不会撞到谋杀藏尸案,他想把我也??????要是鬼呢,就更,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能默默的等着,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停!!!”声如雷震,我简直不相信这是一个老人口中爆出来的,我下意识地看他的眼睛,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这老爷爷真的好抽象,塌鼻子,小眼睛,似乎有点营养不良造成的蜡黄脸色,想象中的白眉白发荡然无存,“咦”我意识到自己能动了,便又向后走了几步,抬头看向老人。
“小子”,冷冰冰的声音。
“老爷爷,怎么了”我轻轻的摸着头想着几种逃生方法,但貌似都不行。
“你想要有超能力吗?”
异能,我心一动,瞬间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周围是淡淡的蓝,所有的雨滴全都漂浮在空中,试着用手去触碰却发现自己触碰到的是一片虚无,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刚才是害怕,那现在就是恐惧。望着眼前的老人,像蝼蚁看苍穹,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卑微与渺小,又退后一步,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前辈,我不想。”
“哦?那你想干什么?”
“我,我想回家。”
眼前的人影明显晃了一下,用双手拍打着削瘦地脸,像用棒槌敲打陈年的皮衣,随即又仰天大笑,“有意思的小子,说声谢谢就让你走”
回声鬼的传说在脑中浮现,有种鬼道行较浅,不能主动侵入人身只能通过提问,我要是回答就会被鬼上身吧……怎么办?,心中念着,腿颤着,想后退却又动不了,想大叫,嗓子却像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说不出话了,那我说谢谢也不行吧。
“谢谢”我随意的说到,咦,说出来了,像正常说话一样,低沉的青春期专有的声音回荡着,“妈呀!”转身就跑,却又难以迈开一步,老人渐渐逼近,身影逐渐清晰,浑身打着颤,不知是雨淋的凉意还是死亡的快意。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绝望的大喊着,没有指望的虚妄东西却引起了奇迹。人影还是鬼影突然停住,在我面前三十厘米左右的地方,我再次看清了那张脸,蜡黄,没有半点表情,给我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只是本能让我感觉他的身子是紧绷的,仿佛防范着什么一般,而对我却没有丝毫恶意。直觉让我看看他,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我遵从直觉,抬头正视了老人,与他对视了数十息后,他转身,缓缓地向远方走去,弯着腰,鞋子陷在泥中,拔起,溅起了几滴泥水。
目送着老人离开,老人消失的一瞬间,本应跟着一同落下的雨滴却消失了,天晴了吗?我长输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攥紧拳头去发现手指上多了一件东西,这什么戒指,我看向了自己的无名指,戒指的形状很普通,却很适合男士佩戴,细细看去有大巧不工之美。这是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到我手上来的?我究竟遇到了什么?好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可手中的戒指散发着淡淡的寒意提醒着我,这一切的真实,也许我的人生会发生改变的,我才初二,这世界等着我来拯救,一定是这样的。兴奋的我都有些忘记刚刚恐怖的事情,看着灰暗的天空都觉得它透着光明。
我边向家走边构思自己的伟大人生,可在家楼下随意的抬了一下头,却发现天似乎比刚刚又暗了许多,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就开始倾倒大雨,揉了揉太阳穴,跑上了楼。再掏出钥匙的一瞬间,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我的心头,咔哒,门开了,家里一切正常,厨房里传出了糖醋鲫鱼的香气,咽了一口口水,心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在被淋成落汤鸡一样的爸爸回来后,雨依然下着,砸在地上哗啦啦的,爸爸将湿衣服挂在阳台的晾衣杆上,看了看天,回头对着沙发上的我说,这雨会下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