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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哀悼日

临水城再无歌舞声,娱乐区所有的店都在这段时间挂起了休业牌。临水城的城民外出都必须规定穿黑色的衣服。所有做的这一切,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纪念那位元老在酒店被残忍杀害,但卡尔比谁都清楚,莱莉下令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昆卡。

卡尔询问莱莉为什么昆卡的死讯不能公开,他应该有一个符合他身份的葬礼。

莱莉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为了要保护更重要的东西,一件你昆卡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是什么能比昆卡的死还要重要。”

“是临水城。”莱莉重重地说道。

卡尔愣住了,他被这句话所震惊。卡尔虽然不知道昆卡的死如何会对临水城的安危造成影响,但卡尔却知道临水城对昆卡来说意味这什么,而昆卡对于临水城来说又意味着什么。这一点,虽然卡尔仅仅只在临水城生活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也仅仅只与昆卡交谈了几句话,但卡尔却能深深感受到这两者交织的爱。

卡尔站在原地,看着城主府的天花板,看着它如此靓丽堂皇,而昆卡却又如此不足为道。

这位不知名的元老在死后享受了本应由昆卡享受的一切。然是世间之事本就如此,小人出尽风头,而英雄死无墓冢......

在夜巡营营长死后的第二天,莱莉要在临水城举行讲话,稳定临水城城民的心,同时,为这位元老的离世感到遗憾与惋惜,同时谴责一下凶手的暴行。地点,在昆卡的雕像前。

演讲当天,所有临水城的城民都来到广场,来到昆卡的雕像面前,一时间万人空巷。

所有人都紧束黑衣,面色凝重,临水城的气氛从未如此压抑。

如此多的人站在广场上却悄然无声,只能听到风吹过人缝沙沙作响之声。

卡尔也穿着黑色的正装,笔挺的站在台下,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资格坐在台上。此时他多想陪伴在莱莉的身旁,想象她要独自面对这一切,卡尔心头不停地发憷。

此时莱莉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没那么地不开心。她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悲伤影响到她接下去的演讲。

虽然嘴上不尊重昆卡,但心里,却将昆卡看得如此重要,这才像是父女,这才像是莱莉......

随着一声贯彻长空的钟声,天空中身披灰色战甲的狮鹫从地上拔地而起,在天空盘旋。

悠长的钟声敲了三下,每一下敲击都深深地撞到了卡尔的心里。昆卡在那天晚上所说的话卡尔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想,他决意赴死,为了什么,人族?临水城?莱莉?还是他自己?卡尔不知道,或许莱莉也不知道,能知道的,就真的只有昆卡一个人了。

钟声在天地之间回响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消失,莱莉从钟声敲响时就站起来,到结束,她才缓缓地抬起头,看了卡尔一眼,在人群之中的卡尔点头示意,希望她能从悲伤之中走出来。

“今天......”;莱莉的声音紧衔着钟声想起,通过扩音石传到了广场的每个角落,声音熟悉却又如此冰冷,如同一把尖刀,但却微微颤抖。

莱莉很少来到这种场合,尽管她是临水城的殿下,临水城的所有人都认识她,但莱莉却觉得非常的不习惯。

“今天......”莱莉说完两个字,顿了许久才开始继续说下去。人群之中没有任何嘈杂声,在莱莉停顿的那段时间里,天地都为之寂静。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纪念一位英雄的离世,纪念一个传奇的消失,纪念一座灯塔的倒塌。他为人族,为临水城,为在做的各位奉献了他的一生。他在从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早到我没出生之前,就将临水城的墙一点点砌高,他就如同希望之塔一般宏伟,他的名字叫......俄南犹大,也是临水城夜巡营的统帅,守护者临水城每一人的好梦。”

卡尔在台下仔细的听着,他知道莱莉这次的演讲是为了昆卡所讲的的,因为这为惨死的夜巡营营长可没那么伟大,;只可惜是借用了他的名字说出来。

“我希望他能一直活到他退休的年纪,然后回家颐养天年,但很可惜,他昨天在酒馆中被人残忍的杀害。我想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临水城的家家户户,而你们能穿着黑衣,严肃地站在这里,站在昆卡的雕像前,我想这就是他毕生所追求的东西,只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莱莉扫视了一眼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卡尔看出莱莉的情绪有些波动了。

“对于他的死,我会彻查到底,无论是谁杀了他,临水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绝对会彻查到底,我以阿哈利姆之名起誓。他的今生不朽,临水城不朽!”

“临水城不朽!”所有人齐声喊出这五个字,声音能击退洪水,能掩埋巨浪,能颓势野兽。前面的压抑好似就为了这一刻的宣泄。这是他们的精神所在,亦是他们的信仰。

“现在,他的身躯就躺在我身后洁白的棺木之中,躺在伟大的昆卡的雕像之前,让我们为他的死默哀一刻,来感谢他这一生对临水城的奉献。”

卡尔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尸体,尽管他的死确实让本就悲伤的气氛在添一层凝重,但卡尔刚来就没对这个人产生好的映象,而且他的尸体相比于昆卡的雕像来说显得过于的渺小,渺小到可以忽略。

莱莉转过头去面对犹大的尸体,或者说,面对昆卡的雕像。卡尔也抬头看着,雕像的眼睛注视着远方,那个地方......是临水城的港湾,是海,是他梦的续篇与终章......

也许他本就属于海吧......卡尔自嘲的笑了笑,闭上了眼睛,为昆卡的死默哀,顺带默哀一下那位夜巡营营长吧......

临水城神秘的一角。

“师傅这里就是放置西瓦的守护的地方了吗?”

“如果这张地图没画错的话,这里就是了。”

“那我们动作要快点了,拿了东西赶紧走,这么重要的东西临水城的人肯定会重点保护,我们要赶紧拿了东西就走啊。”

刚铎笑了笑说道:“克林克兹,今天不用这么着急,临水城的人现在都在广场上举行追悼会呢,我们还有时间坐下来聊天。”

“追悼会?给谁开的,给那个叛徒?还是给昆卡船长?”

“谁知道呢。”刚铎说道,他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拱门,上面刻满了复杂的花纹,外人一看会以为是门上的装饰,但刚铎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保护西瓦的守护的阵法。

这就是昆卡想要守护的东西吗?刚铎坐在地上想,这阵法虽然难,但对于他来讲也不过是多花点时间去解罢了,影联盟的人哪个不是解阵法的高手,况且今天留给他的时间如此充裕,一件神奇此时就如同放在刚铎的眼前,唾手可得。

我为什么会犹豫呢?是因为昆卡那个家伙吗。

“克林克兹,我们的消息卖出去了没。”

“一拿到消息就卖出去了。”

“卖给了几个人?”

“好像,我想想,就一个吧,他好像很想知道昆卡到底有没有死。”

“我知道是谁了。”刚铎用手扶着脑额想着,他坐在这里,坐在昆卡的宝藏前。他唯利是图,所以他将昆卡的死讯以高价售卖,但此时,为什么会犹豫呢?

“喂,克里克兹,你说,我们到底要不要将这个西瓦的守护取走呢?”

“这......当然是师父您决定了,我当然是听您的。”

“不不不。”刚铎站起来说道,“这次,我想让你来做决定。”

“我?”克里克兹从空气中微微显出了他的形态,一身骨头就是他的全部,胸口的冥火熊熊燃烧,这代表着他生命力的旺盛。

“如果拿了这个西瓦的守护,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会发生许多事,临水城会面得如同以前一样波涛汹涌,无法生存,再高的城墙也无法阻止这一切。当然人族也会因此失去他们最稳固的大后方,有可能会因此输掉与魔族的战争。而这样,将会有数以万计的人在战争中因为饥饿而死。”

“也就是,我接下来的这个决定将会改变历史?”

“可以这么说,没错。”

克林克兹深吸了一口气,他感受到他能撬动历史的扳机:“这......我们如果拿了,那......我们是不是等于间接杀了许多人?”

“可以这么说不错。”

“那不拿,总感觉如此神器放在你的面前你不拿有些浪费了吧,我很难抉择。”

刚铎听了这话笑起来:“看来在冥界的生活没有磨灭掉你的人性,这很好。”

克林克兹笑了笑,尽管笑得很难看。

“既然我们两个都无法做决定的话,就让那个人做决定吧,如果他能攻入临水城拿走西瓦的守护,那么我们就从他手中抢走:如果他抢不走的话,那就是上天都不愿意临水城就此崩塌了......”

刚铎说完这话,想起来昆卡来到影联盟和自己初次的见面,没想到时间飞快,他已死,而自己,也已经老了。

我这个被你看做唯利是图的人最后却没有坚守住自己的本心真是抱歉了,昆卡。

人死了总有回声:只不过有些在天空飘当,有些在深谷作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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