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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们终将会被遗忘

可是北京之行这群孩子的翅膀折断了,因为往北京飞的鸟儿太多了,等他们离开北京他们还会拥有什么?那些放肆的爱,那些眼泪,那些白皙的脸,那些执拗的痛?亦或是一张白纸,安然而平淡的岁月?

晚上5个人带着彼此的行李,准备离开了,五个身影在路灯下显得那样的威武还是落魄,雪洛,章霖,章季,小雨,丁盛。先把小雨送上了公交车去往了北京西站,丁盛陪同。小雨和其余三个人一一告别。然后雪洛章季回去又给章霖收拾东西准备送他去北京站,他们乘的21路公交车,在车公庄下车乘地铁2号线到了北京站,雪洛和章季把章霖送到了候车室。

章季哭了,雪洛也流泪了,章霖却笑着说:“没事的,兄弟们咱们后会有期。”

于是三个手掌压在一起,告别。

好兄弟,保重。

由于章季的火车票是明天的,所以章季今天没有走,雪洛和章季回到太月园,丁盛早已经在门口等候,于是雪洛、丁盛、章季三个人去了地下餐厅,没人要了两份饭,以为太饿了,就是撑住了也要吃完。

雪洛和章季要的是回锅肉盖饭,而后又要了两碗三鲜面筋,丁盛要了一大碗面条还有一瓶啤酒,那个地下饭馆留给三人的感觉非常舒服。港式风格的装修,非常吸引人。章季说:“这是也是我来北京吃第一顿饭的地方。”于是听着音乐吃着饭,彼此都带着那种简单的快乐。雪洛看了一下手表,这个时候章霖和小雨的火车已经开动了。而此时此刻的美良和刘素云王朝或许早已经回到自己的学校了。唯独他们三个人是最迟的,所以他们比所有人更充满了伤痛。

来自五湖四海,相聚在北京,因为彼此都有同一个梦想——电影。而无论失败多少次,雪洛都一直在往前走,他想自己最后的姿势是站立着的。在北京接近一个月的日子,对于钱雪洛来说从漂亮而温情的乐章开始,却在寂寥寒冷的冬夜结束。

那晚章季和雪洛睡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床被子,他们谈了好多事情,知道很晚才渐渐睡去,当他们被丁盛叫醒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十点多,三个人先去了西单,然后是东单,买了烤鸭,买了许多饰品,下午四点多收到王朝短信,他明年还想继续再考,直到实现了梦想为止。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雪洛和章季、丁盛三人收拾好行李,站在太月园的门口,和太月园说再见;给电影学院说再见;给中央戏剧学院说再见;给北京说:“我们还会回来的。”

雪洛说:“我们最后一顿饭还是去那个地下饭馆吃吧,还是每人要两份饭,一直吃到“胃出血”。”

章季说:“这样也好,第一顿饭在这里吃,最后一顿饭也在这里吃吧。”这一次丁盛没有点啤酒,他说:“我要用最清醒的头脑看看你们两人,让你们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雪洛,章季你们一定要保重。”

“你也一样,多保重。”

雪洛踏上了21路公交车,也是他在北京最后的一趟公交车,在中途章季和丁盛下车,因为他们要转车去北京站,这场分别,让雪落再次想到了美良。离别来临时没有人可以控制这样的局面。

雪洛给章季发了一条短信,突然坐在自己旁边一个大姐姐在哭泣。雪洛很尴尬,没有说什么,可是那个女孩子,却把头靠在了雪洛的肩上,后来雪洛一问才知道,这个女孩子比他年长3岁,恋爱六年如今被抛弃,即将面临大学毕业,她不知该何去何从。她的泪水流满了漂亮洁净的脸颊。

雪洛只是轻声的安慰:“姐姐,没有人能组成你的生命,你的事业,你的爱情,生命的全部需要你自己去构建,无人可以替代。”

雪洛自己坐在返乡的列车上,陷入沉思。

为什么人世间存在那么多的悲哀,原来忧郁或许是与生俱来的,也许上帝老了,他沉沉的睡去了,看不到这世上丑陋的一切。

或许你所珍视的朋友、家庭、恋人,却往往伤害你最深。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洁净的世外桃源,他们好像一个堕落天使,在那里他们可以获得片刻安详的栖息。

或许当一切失去时,曾经所有温情的感动都会洋溢在心底,然而每个人在经历困难挫折时,仿佛都将陷入无尽沉沦的世界。

这一切让雪洛回忆起曾经看过的岩井俊二的一部电影《关于莉莉周的一切》,其中有一个片段,在黄色刺眼的灯光下,演出着孩子们的暴行,莲见被殴打被惩罚,而星野在一旁冷漠的看着他,带着些许残酷的微笑,此时,朋友这个词卑微的一钱不值。

真正的友谊是,在分别时,就像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虽然可以再见面,然而下次再见多遥远。雪洛闭上眼,茫然颓然的想象着一切浪漫与温暖终于被击破,破裂的仿佛再无收拾的任何可能性,缺口永远无法弥补,苍穹一瞬间崩塌了,梦想破灭的一瞬间,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的撕心裂肺。

所有的感动与欣慰都变得无所谓,所有的信仰与期待也随着谜底的揭开,变得面目全非。

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一群有梦想且不被理解的孩子在孤独的成长......

天使总会有一天要离开天堂,他们的生活中也充满着困惑和迷茫......

在殉葬的人群,没有光环,谁会为谁唱起安魂的歌谣......

人群如潮水般在我们身边不断来去,我们终将会被遗忘......

没有人可以给我们希望,没有人可以杜绝离开......

我们最终留下关乎梦想的记忆,也许只会是弥留在心底的绝望和叹息......

钱雪洛、宓米粒、章季、小雨、丁盛、美良、刘素云、周心依、米清子、红玉、章霖、苏月、承旭、一鸣等等,他们其实都是一些孩子,这些看来如此不同的孩子。不管是暴戾还是软弱,不管是颓废还是狂野,他们在灵魂里依然是想通的,他们有着无法被解读,无法被认同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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