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走马上任的消息迅速传遍了金陵,可是关于原因,却少有人知道。因此,在地方官员之间,也只有猜测而已。对于这些,陆玄没有在意,他如今首要的任务就是先到东郊的林府,询问下受害人当时的具体情况。
林府后院,土包前,看到地上微微凸起的小土包,很难想想,在这里,其实是一个人的墓碑。周边的杂草疯狂的生长着,估计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一切都将会隐藏在杂草之下。
陆玄站在土包前,手中拿着一壶酒,酒杯中,一杯清澈的酒水倒映着陆玄苍白的脸色,没有人来打扰这里的一切,当林天羽知道对方身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对方一定会要求来的,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已准备好了许久。
“大哥,时隔多年,我陆玄又回来了,曾经的戎马生涯,与将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我陆玄没有忘记曾经的承诺,浴血与共,生死莫逆,这个誓言伴随了我整整二十年,独自的十五年中,我苟延残喘的活着,就是在等一个机会,为大家报仇的机会”。饮了杯手中的酒,诉了段曾经的记忆,陆玄将手中酒壶中的就洒在土包前,用手在土包上写下了“浴血与共,生死莫逆”八个字,不管是誓言,还是承诺,陆玄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离开,也许,这一次的祭拜,会是他一生中最后的坚持。
“少族长”,书房中,陆玄再一次的见到了林天羽,只是这一次,却是只有他们二人。
看着眼前的林天羽,陆玄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将军时的情景,那时的自己,是如此的意气勃发,那时的将军,又是如此的俊武不凡。
看着眼前的陆玄,当初独善其身,离开将军府的一幕幕,让林天羽不知该如何面对。虽然当时的自己还很小,可是,当看到眼前的亲人一个个的倒在自己的面前,当知道就是眼前这人的“通报”,最终导致张府化为灰烬,林天羽的手心不由的捏得更紧。
“我知道你很恨我”,陆玄说到,“我也知道,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父亲安排的,而我,只是一枚遗留下来的暗棋而已”,自嘲的笑了笑,陆玄说到:“可是有一点你不知道,就是当你明知道自己的结拜兄弟要死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还不得不露出笑脸时的痛苦,有一句话说的好: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更痛苦”。
林天羽看着已经坐在了桌旁的陆玄,问道:“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反问了自己一句后,陆玄说到:“当我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会拒绝将军,和其共生死;可是,当我见到你时,直到如今你还能和我在这里静静的谈时,我觉得当时的选择没有做错,因为,你让我看到了希望,为将军报仇的希望”。
两个时辰后,陆玄离开了林天羽的住处。没有人知道两人到底谈了什么,只知道,陆玄回到大理寺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了一月前公主遇刺的暗中调查。密卷资料与淡黄的烛光灯,都在向外人透露着,陆玄破案的决心。
与此同时,羌族大酋长的住宅处,也迎来了一批特殊的顾客:匈奴使臣。
匈奴,与羌族一样,生活在原野之上,都是以游牧为主,视大魏江山已有数百年,只是由于前段时间匈奴自身内部也出现了问题,所以在羌族和封疆城之间的战争中没有见到其身影。如今的匈奴部落,内患已除,所以将目光再一次的转向了大魏江山。看着中原大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又有哪一个草原部落不想将其占为己有。
“大酋长好”,匈奴使者来到一个最大的一顶帐篷中,看着坐在最上首的一位年轻人说到:“在下匈奴混邪王坐下第一谋士韩越,羌族大首领”。
羌族首领摆了摆手手示意其起来,“不知匈奴来我羌族所谓作何”?同样是草原最大的部落,羌族首领很是困惑,不知对方找自己到底有何重要的事。
羌族使臣也没有绕弯,而是直接说道:“我匈奴和羌族双双联手,共同谋取大魏,事成之后,整个大魏你我两家一人一半如何”?
“这”?大酋长犹豫到:“那这兵力如何分配。本酋长又如何可以信得过你们”?
“这好办”,使者说道:“兵力还是各家管各家的,只是到时候,你我从两路突进,让我们在金陵城外在集合,至于信任问题,混邪王会亲自来羌族,与您共同以苍青山立誓”
“苍青山”,口中说了数句后,大酋长说到:“不知道匈奴王到底有什么计划,不如直白的说了,如此猜来猜去,没有任何意义”。
“哈哈”,使者笑道,“大酋长,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其实我王并没有任何计划,说的很简单,与羌族建立永远朋友关系,就等时机成熟了。如今大魏内部也是各派相争,太子与仁王面和心不和,老皇帝年事也高了,这年龄一高就会有各种犹豫,倒时只要咱们从中挑拨挑拨,那还不大事就成,你我共同分大魏江山则可”。
“哈哈,好“大酋长笑着说道说道:“你先回去,等明年春上粮食一收,就是你我共同进攻的大日子”。
“好,那么在下先就告退了,等到明年开春,你我在共同努力,共谋大事”。
看着走了的匈奴,大酋长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关于匈奴与羌族秘密会面的事情,通过各种渠道,五天后都分别传到了大魏皇帝和林天羽的耳中。听到消息后的二人态度决然不同。
拓跋澄听后,先是眉头紧皱,过了会却是冷笑了一声,于当天夜里紧急召开了会议。太子如今已经痊愈,只等明年春季,整装待发。
而林天羽听到后,却发出了一声声笑意,老远都可以听到:“这时间来的还真是时候啊!想什么来什么,看样子还得早点布置一下,不然到时措手不及,那可就太遗憾了”。
风云意动,只待天时。金陵黑云压顶,草原暗流涌动,已经安稳了太久的世间,即将迎来战争的洗礼,可是这一切,是否都已准备好了,无人知晓。
街道的叫卖,边塞的行商,热闹中,能看清现状的还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