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同会议比通知的时间晚一些才开始,知道内情的除了秦风三人,还有无意中撞见他们说话的夏雨眠和游乐。
本来她俩正讨论周末给司徒博然办接风趴的地点。虽然游乐不大待见这位新来的专家,不过夏雨眠说要带上项骏杰,她也就勉为其难接受了。毕竟那小子特意嘱咐过,一定要找机会让他和秦风好好“认识认识”,况且她不久前刚好欠了他的情。
……
昨天从易家出来,她总算挤出时间去犯罪现场看看,但又怕大晚上的出事,就联系了项骏杰。
对方一边说着“你个没良心的怎么不担心担心我。”一边还是来了。
由于案件前所未有的关注度,酒店不得不将一整层都封锁起来。
现代人的口味越来越重,酒店投其所好,推出特价房,选择案发地正下方和正上方的房间,价格比平时贵出一倍。
倒真是有一堆不怕死的,排着队跑来住。
“你说,那些人傻钱多的冤大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项骏杰先行跨过警戒线,“你穿越的时候会消失吗?”
游乐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进门前回道:“貌似不会,听袁队说,我只是呆站着而已。”
游乐睁眼睁得胆战心惊,她不知道自己这次会穿到哪儿去。最好的结果是一些化妆镜之类的,说不定能看到凶手的长相,最差就是变成马桶,单是想到那味儿她就受不了。
……
周围黑暗无光,面前是四方的窗沿,同样不见光亮,黑漆抹乌。她一转头,发现一张大床、两个床头柜、两盏台灯。
这不是自己闭眼前的景象吗?
她一低头,老妈刚洗干净的球鞋出现在视线里。动一动脚趾能看到鞋面鼓起一小块,再缓慢恢复原样。
“嗯嗯啊啊。”她尝试说话,发出几个音节。
“怎么了怎么了?”项骏杰关切上前,捏得她肩膀疼。
“好像……”她弱弱望向他,“没穿成功。”
他一皱眉,“怎么会,你再试试?”
她眼睛睁开闭上好几回,得到的结果都一样。
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在一间发生过凶杀案且没有开灯的房子里。
数分钟后。
“我说。虽然咱们一个是警察,一个是法医,不该害怕,但……你不觉得现在太像恐怖片的开场了吗?”游乐已经开始脊背发凉,脑海中的“恐怖片数据库”蹦出许多场景,比如一只鬼手搭上肩膀,又或者从天花板落下的、湿漉漉的长发……
项骏杰:“你快别胡扯了!人家可没你胆子大,天天与‘鬼魂’为伍。”
说到这个,游乐想起一件事。
“嘿,几点了。”
“你自己没手机啊。”
“没电了。”
项骏杰叹口气,往裤袋里一掏,“啊呀妈呀,十点了!”
“什么?!”
二人同时对看一眼,跟着迅速逃离了现场。
……
晚些时候,他们钻进温暖有人气儿的被窝讨论这事,一致认为,穿越是有实效的,初步估计在24小时内,因为只有第三起超过了这个时间。
“看来下次我必须在出现场的时候立马‘穿’。对了,到时你看着我点。”游乐对视频那头发号施令。
“宝贝你别闹,还有下次?还嫌人死得不够多啊!”项骏杰关注的重点总是这么清奇。
游乐:“不知道,希望没有了。”随之苦笑,“不过还会有下个案子啊。”
“其实。”项骏杰面露怜惜之色,“要真那么可怕,不如就不要……”
“不行。”游乐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见到她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敢肯定是她。”
项骏杰惊讶得说不出话,半天才缓过神,“我会看着你的。”
——
“苏珂要上去了。”夏雨眠打断游乐关于昨晚的回忆。
就见台上正在说话的秦风朝苏珂一点头,对方即刻走上去,对着台下鞠躬,“经过司徒教授多方考量,我也将参与到这次案件中,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哼。”笑声从夏雨眠的鼻孔钻出来。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想不久前她还是作为嫌犯到的警局,现在却……
所有人都在等秦风表态,他望了一眼司徒博然,两手一拍,鼓起掌。边鼓边说:“欢迎。”台下很快跟风,一扫尴尬气氛。
出人意料的是,游乐感觉秦风是真心的。
他什么时候开始不讨厌苏珂了呢?就因为她帮他的那个忙?
夏雨眠似乎比刚才更低落了,鼓掌也只是象征性拍了两下。
游乐有点担心,“没事吧。”
“没有。”
这回答……就算游乐感知失灵也不会相信她说的。
果然,她朝司徒博然看了一眼,很快又把眼光移向别处。
游乐没想到夏雨眠会在短短两天里对一个男人暗生情愫。她本来就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还不都是“一见钟颜”。更何况对方可是夏雨眠诶!围在她身边的帅哥不少,从没听她对谁动过心,这次,到底是哪里不同?
……
苏珂顺利打入刑警队令易尔的出现丝毫不觉得突兀。本来嘛,他俩就跟连体姐弟一样。
秦风派给游乐新的任务,负责会上临时成立的犯罪心理研究小组的沟通工作(其实就是把她扔去了那边),把两边的消息、线索互相告知汇总。如司徒博然所言,他们在和凶手赛跑,没有多余的时间每找到一个疑点就开一次会。
“工作难,任务重,能干好吗?”游乐走到门口时,对方问道,听不出喜怒。
“当然没问题。”她怎么可能示弱,“我虽然帮不上大忙,但目前为止可没出过岔子。”话到后面已有几分气性。
她夺门而去,剩下秦风自言自语:“这孩子,好赖话也听不出。”
——
加入犯罪心理小组的好处就在于,下班很准时。
前去报道的时候,司徒博然对她说:“犯罪心理负责分析和画像,不需要冲到前线去,你不必再过刑警队的苦日子。做为回报,你需要学习这些犯罪心理的基础知识。”然后交给她一摞教材,每一本都有中华大字典那么厚。
她抱着教材,拉着脸,坐在临时办公区的角落,百无聊赖翻看起来。没几分钟就哈欠连天。
要知道,在学校的时候她就最怕这个,她宁可出去跑个几公里。
忽地,一只大手压在书页上,“这本没看过,可以给我吗。”
能把问句活生生说成陈述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向人借东西,要说请。”
话一出口游乐就后悔了,不停责问自己为什么为难一个病人。事后才知道,她误打误撞,竟用对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