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一家子走了,富贵又抱着酒瓶子喝起来,剩下曹白兰坐在厅里磕着瓜子望着对门的桂花一家子进进出出的打扫忙活,心里那个气啊,再瞅一眼自家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更是气的连瓜子都吃不下去了。
张家婆婆难伺候,一会让曹白兰打扇子,一会要喝水一会要去茅厕,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
对门一家子忙前忙后的,孩子们跑进跑出帮着收拾搬搬抬抬的,一家子欢声笑语的,再看看这边,死气沉沉的,屋里还躺着一个惹人厌的糟老婆子。
曹白兰把富贵从门口一把拎起来就朝厢房里去,进门就把富贵搡到床板子上就开始拔衣裳,富贵喝的醉醺醺的,一打嗝就喷曹白兰一脸的酒气。
“大白天的,你干啥啊,”富贵歪着身子一边把曹白兰从自个身上推开,一边穿衣裳,大着舌头说道,“你是不是失心疯了,整天就不想点正经事。”
“想啥正经事?正经事就是你跟我上床上再生一个,你瞧瞧人家安平,生了仨都不说累,瞅瞅你整天这个怂样,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曹白兰把自个衣裳往上一穿,气呼呼的说道,“不来了,一点兴致都没了,我咋就跟了你这个窝囊废。”
曹白兰原想着张家在十里八乡也算得上是富贵人家了,进门就能当少奶奶才委身嫁进这个家。
现如今呢,少奶奶没当成,家里到是真多了个奶奶一样的祖宗,还得照顾着,越想越生气。
“你说桂花凭啥跟了安平,论模样我比她媚,论条杆我********的是个男人瞅见都想摸两把,桂花那胸,连个孩子都奶不了,你说我差在哪了,怎么就跟了你个没用的家伙......。”
啪啪,两声脆响。
曹白兰还恨恨的拿桂花做比较呢,冷不防的被富贵抽了两个嘴巴子,脸上顿时就火辣辣的疼起来了。
她从床板上跳起来就用手指甲挠富贵,被富贵哐哐两脚踹到了地上。
“你又耍什么酒疯了,你在打我一个试试。”
富贵喝了酒就撒酒疯,曹白兰左一句没用,右一句窝囊废,让富贵想起了那天曹白兰跟村后的蒋承福那点龌龊事,火气蹭蹭的就上来了。
曹白兰挨了打嘴上还不吃亏,又骂了两句,被富贵一屁股坐在地上左右开弓一顿打,要不是大虎听见动静过来劝架,曹白兰也得直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两口子打了一架,下午的饭曹白兰生气没做,富贵酒醒了以后跪在地上求饶,曹白兰瞅着这没出息的样子恨恨的咬着牙,心里嘀咕这上一次这窝囊废怎么不死在小溪里面。
跟了富贵这些年,曹白兰啥也没捞着,好不容易分了家,拿了那个死老太婆的一处宅子,还是给大虎的,富贵活着一天她就得活守寡一天,还不能离这个家,离开就啥都没有了。
晚上两人睡在一块,富贵没一会就蔫下来了,曹白兰忍着怒气,跟富贵商量着赶明去县衙的事。
“娘欠人家的银子,你别出头说还,让那安平家出,他们家有钱,省着那些钱干啥,要是县太爷让那些癞子们给娘钱看病,这钱你可得攥着,不能给了你娘,给了她指不定哪天又得出去赌,咱们家大虎要考童生了,里外都得打点着点,正是用银子的时候。”
富贵闷头想了半晌,最后答应了下来,这钱,媳妇的意思是昧了不给娘。
“听你的,这两天我也进城找点活计做,”富贵说完翻了个身就睡了。
桂花一家子因为打扫收拾一直忙到很晚才吃饭,饭桌上豆蔻说起了采草药的事儿。
“咱们一家人全上,人手也不够,得再找点才行。”
娘的话没错,不过豆蔻说她已经找好了人,如果能再多找点人手来帮忙就再好不过了,趁着现在是播种的好时节,一边采摘一边种植,还能赶得上过几日的梅雨季。
“人手估计不好找,咱们村的都说那是山神老爷住的地方,给他们再多银子估计也没人肯上山,赶明我进城找几个脚夫来。”
豆蔻同意爹的提议,只能暂时先这样了。
晚饭过后,因为没来得及打床,把唯一一张床板让给了嬷嬷和小九,其余的几个人就地铺了个席子算是过了一宿。
早晨天刚泛白,安平就出门去找人了,想着先从村里找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搭把手,都答应的好好的。
吃了早饭那些人就面露难色的过来说不能去了。
安平正在打床板,放了手里的活问啥原因。
几个人面面相觑,问道,“你还不知道?你娘在外面说你们包了山头所以她才遭了山神爷的报应,腿都断了,我娘说啥也不让我去了,说要是去,就先把我腿打断省得麻烦山神爷。”
一一问过来,都是这个原因。
安平去对门找娘。
“安平啊,你咋来了,这么早,在嫂子这边吃点饭呗,你瞧瞧你光着膀子,来,嫂子给你擦擦汗,”曹白兰伸手去摸安平精壮的腰。
安平闪开,正色问道,“娘呢?在家吗?”
曹白兰的眼睛滴溜溜的在安平身上转,桂花从门外进来,把个褡裢小褂给安平穿上,“嫂子,俺家安平身上又没钱,你老瞅啥?”
“呦,看这宝贝呢,看看都不行了,嫂子还能吃了你家安平不成?”曹白兰扭着屁股进屋换衣裳,指着门外说道,“娘在村口大树下呢,听说你们要上山采草药,给你们帮忙呢,省得你们开罪了山神老爷到时候遭报应。”
“嫂子,娘腿断了,不能出去,那信儿是你跟娘说的吧,”桂花板着脸问道。
“咋啦?我当嫂子的还不是为你们好,万一遭报应了咋办,你们可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呢。”
桂花咬了咬唇,说道,“没想到嫂子你还信报应呢,我还以为你跟蒋承福在床板子上打滚的时候不信这个呢,你以为你捣乱我们就办不成事?”
拉着安平出了这院,到村头找自己婆婆去。
张家婆婆是想着,安平一家子挣了钱也不给她花,干脆大家都穷着,所以让曹白兰拿车把她推到了村口的大树下面,逮谁跟谁说她的腿是跟着安平一家子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