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就在这躺着吧,”豆蔻说完跑去找盖房的人,嘱咐他们在大门的地方拆出一个口子来做大门。
安平跟两个匠人搭手拆石头围墙,叮叮当当的响了一会,张家婆婆实在是躺不住了,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走了。
“准是又到点去赌了,”桂花叹了口气。
“嫂子,你就甭管她了,我这次回来不长住,咱们合计一下啥时候接幺妹回来吧,”如意嫁人后,甚少和这个家来往,如果不是还有哥嫂在,跟这个家差不多就是断亲的程度。
曹白兰知道如意回来了,一直端着大嫂的架子等着如意登门呢,左等右等,不见人来,眼瞅着那马车上带回来的东西都卸到了桂花那院里,急的她再也坐不住了,扭头去找大虎。
满院子找不见人,转悠到厢房里面,才看见大虎仰躺在地上扇着蒲扇,身边散落着乱七八糟的纸墨笔砚。
“让你读书,你就偷懒,你瞧瞧人家对面过的啥日子,养个傻子都不你强,”曹白兰一把揪了大虎的耳朵就把他从地上往起拽,大虎仗着膘肥体壮赖在地上不肯起。
“你拿了姨娘的银子买胭脂水粉,我就想要点钱去见忍冬,你都不肯出,那你还管我做啥,”大虎理直气壮的翘着二郎腿跟块石墩子似的躺着不动。
曹白兰一听这话,赶紧跪在地上捂住大虎的嘴,“你不知道你姨娘恨不得嚼碎了忍冬,你还敢要钱去给她打点,你个白羊狼,白养活你这么大,你胳膊肘还往外拐。”
大虎噌的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曹白兰的话让他起了疑心,“打点啥?我就是要钱买点吃的给忍冬送过去,真的是忍冬干的?”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曹白兰站起身踹了大虎一脚,声音发虚的嚷嚷道,“瞎打听啥,娘跟你说,以后少在家提忍冬这两字,跟咱家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看什么看,放出来也不准你去找她。”
曹白兰走到门口顿了顿,转身又嘱咐了一句,“你给我好好读书,往后记得跟你姨娘亲一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你一把,听见没?”
大虎才不关心这个,那是她姨娘,啥时候她也得管他的事,不过曹白兰越说不让大虎提忍冬,他就越觉的奇怪,“娘,你不是还找忍冬来吗?为啥不让我去找,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曹白兰白了大虎一眼,挥手打发他一脸的嫌弃,“学点啥不好,学这些个没用的话,娘听不懂,你就别瞎败坏了,让你干啥就干啥,以后少打听事儿。”
曹殊珠听了曹二狗带过来的消息,悲痛欲绝,恨忍冬让她丢了荣华富贵的日子比丢了孩子的伤心还要多,伏在曹二狗肩膀上泫然欲泣。
“得了,不就是花了你几两银子吗,瞧你那没主心骨的样儿,”曹白兰把妹妹扶起来,对曹二狗说道,“哥,你一会别走了,我那个小姑子回来了,一会我去瞅瞅她带啥好东西回来了,中午你和富贵一起喝点。”
曹白兰自知理亏,又不愿意这个哥哥多事,想拿一顿吃食堵了他们的嘴。
曹二狗不领情,朝曹白兰瞪了瞪眼,“喝个屁,珠珠孩子都掉了,我哪有心情喝酒,一会我带珠珠进城一趟,你出去要点杀虫子的粉子回来。”
富康镇是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子,佐不过就三个个相邻的村子,平日里用的最多的就是杀蛇虫鼠蚁的毒药,不过为了避免畜生们吃了毒死的蛇鼠,有些年头不用了,全都是下夹子网子这类来除害,这会让曹白兰去找这些稀罕的物件,比登天还难。
不过更令曹白兰觉的稀罕的是,哥哥速来是爱吃些山野的物件,从来都是活捉的。
“你要了做啥?”曹白兰多了句嘴,也多了个心眼,见哥哥支支吾吾的不吭声,就随口说没那玩意。
曹殊珠拉着曹二狗说道,“哥,城里的药铺子买点别的也成,都一样,只要弄死人就行了呗。”
一听要弄死人,曹白兰吓的腿一软,“你们要做啥,弄死人可是要偿命的。”
她还指望着在县衙当差的哥哥和睡到了县令床上的妹妹以后帮衬着点大虎,可不能看着他们两个出啥事。
曹殊珠见不得姐姐胆小如鼠的样子,呸了一口,“我的孩子谁给它偿命?你这辈子就毁在心不够黑不够狠上,不然早就把桂花那一家子轰出去了,闹的现在人家盖新房养的疯子有出息,再瞧瞧你。”
早就跟这个姐姐说过,对别人手软就是对自己心狠,偏不听,现在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怪得了谁。
曹殊珠不知道的是,曹白兰手已经够黑够狠的了,但是那个疯妮子的心比她还要黑,那眼神动不动就跟要杀人似的,谁敢跟她对着干。
“哥,先办正事,”曹殊珠推着曹二狗往门外走,头也不回的让曹白兰把剩下的钱送出来。
那县衙老太太就打发了十两银子,光胭脂水粉就花了二两,剩下的添了些衣裳米面,剩的那点她还另有盘算,索性只拿了一两银子出来扔给曹殊珠,“就这点了,你们悠着点花。”
曹殊珠撇了撇嘴,把银子塞给哥哥,转身对曹白兰说道,“你啊,就是一身穷酸气,一两银子也至于畏畏缩缩的,我跟县老爷喝杯酒都拿不止一两的赏银,等回头妹妹我重回县太爷身边,也让姐姐跟着去府里住几日,让你看看高门大院的富贵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
本以为被轰出了县衙,是县太爷不宠她了,所以才任由府里的那个老太太胡来,现在要偷摸的处决了忍冬,曹殊珠把县太爷这个举动当成了对她还有念想的意思,一路上都想着重回府衙,怎么把正房踩在脚底下。
曹殊珠一宿没回,一点信儿也没有,曹白兰第二日厚着脸皮硬是搭上桂花和如意去接幺妹的马车进了城去寻人。
豆蔻也进城就和娘她们分开了,送仙菜时听说仙鹤楼的一个女厨子昨个儿夜里上吊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