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白兰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涂脂抹粉的折腾了一番,才出门。
到了城里,街头巷尾都是吆喝声,那仙鹤楼就在人群多的那条大街上,好找的很。
曹白兰进门就跟人打听忍冬,跑堂的挥手打发她走,“去去去,找错地儿,没这人。”
“咋没有啊,她昨个儿不是还给你们仙鹤楼送仙菜来吗,就那个小丫头,”曹白兰昨天可是听的仔仔细细的,忍冬把该送到鼎鲜居的仙菜送到了仙鹤楼还收了不少的银子呢。
一说这,伙计这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是她啥人?找她啥事啊?”
伙计担忧这个妖媚的妇人是那鼎鲜居派来打听事儿的,要不然咋个昨天刚截了鼎鲜居的胡,今个就有人过来打听送仙菜的那丫头。
“我跟那丫头认识,你让我见见她吧,”曹白兰笑吟吟的就想往里面闯,被伙计拦下来了,“咋,都说认识,一会见了你就知道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伙计把抹布往肩头一甩,大手一挥,“谁让你往里面进了,找人去衙门,出去看看我们的牌子,仙鹤楼,吃饭的地儿,知道吗?”
曹白兰热脸贴了冷屁股,见店小二不让进,朝人家身上吐了口吐沫星子,“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看门狗。”
“嘿,你骂谁呢,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动手打你,”仙鹤楼的伙计向来是主动招呼客人的,不来便来,不来他们也不在门口迎人,都是生意火爆惯出来的脾气,要不是这两日跟鼎鲜居的杠上了,他才懒得在门口招呼客人呢。
这会儿来个闹事的,要不是有人拦着,曹白兰这顿打铁定是逃不了了。
“呦,这不是忍冬姑娘吗,您来的巧了,里面请,”店小二也顾不得上搭理曹白兰,甩着抹布就把忍冬往店里迎。
“忍冬,忍冬,”曹白兰瞅见忍冬一身缎面新衣裳,头上的簪子看上去就富贵,差一点没认出来,“啧啧啧,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瞧你前些日子在桂花家被使唤的,跟个丫鬟似的。”
忍冬看见曹白兰自当是看见个屁,上次她纵着大虎欺负她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豆蔻伯娘吗,来吃饭吗?这地方穷鬼可吃不起,我劝你呀,出门右拐,那边菜市场更适合你,”忍冬冷嘲热讽了几句以为曹白兰得跳着脚骂人呢,她都准备好让小二轰人了,没想到曹白兰竟然舔着脸还给她陪着笑脸。
曹白兰脸上堆着笑,那压根可咬的吱吱叫了,这跟着豆蔻没几日,那牙尖嘴利的倒是学了个遍。
“瞧你说的,我这次来找你呀,是给你通风报信来了,豆蔻那疯妮子说饶不了你呢,伯娘我也是瞧着豆蔻那丫头人不大,心眼不少,这不怕你吃亏一早就赶过来了,”曹白兰的眼神飘来飘去的,心虚的很,就怕这忍冬不上当。
忍冬往里迈步的腿又退了回来,跟伙计交代了一声,转身对曹白兰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去我住的地方说说话也好。”
曹白兰听了,双手一拍喜笑颜开道,“跟伯娘想一块了,那你就带路吧。”
巷子口有一家客栈,忍冬昨夜进城就投宿在这。
天字号房,寻常人住不起,但是忍冬却包了一个月。
曹白兰一进屋就看花了眼,“呦,这不是那个有钱都难买到的胭脂吗,忍冬你怎么买到的?呦,这不是上好的蜀绣吗,你可真是浪费,居然拿来当桌布......。”
这满屋瞧去,在曹白兰眼里这每一样都是银子啊。
“瞧瞧人家忍冬,有这本事还给豆蔻一家子当牛做马的,可真是委屈你了,”曹白兰嘴里啧啧啧的凑到忍冬跟前说道,“这要是搁着是我,肯定把你当宝贝一样供起来,哪舍得让你洗衣做饭带孩子,那一家子人一点好赖都不分。”
忍冬取了秀面的团扇,站在门口白了曹白兰一眼,“开眼了吗?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这正忙着呢。”
曹白兰把捧在手心看了又看的胭脂放回梳妆台,说道,“这些个东西,怕不是今儿一早置办的吧?我瞧着咱忍冬就是个聪明人,那话叫什么来这,未雨绸缪,是这样念不?”
忍冬皱着眉头,“要你管,不说事就走,别耽搁本小姐的时间。”
这才一宿没见,忍冬自己个都把身份往上抬到小姐了,看这财大气粗的,是出头了。
“也没啥事,就是让你小心着点豆蔻,那疯妮子自打不疯了,邪性的很,突然会瞧病了,你说怕不怕人,莫不是鬼怪附身就是中邪了。”
忍冬听了,手里摇动的团扇突然停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豆蔻以前啥样我是不知道,不过她的医术确实不错,县太爷那出了名的隐疾,豆蔻凭个药丸子就能给治好,县令夫人不仅赏了银子,还把我给了豆蔻。”
曹白兰想起那日受的屈辱,就咽不下那口气,“可不是,你说一个疯妮子,背后要没人指点,她能有那通天的本事?汪神医都瞧不好的病,就她个乡野丫头也能瞧好,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了吗?”
豆蔻的医术,忍冬垂涎也不是一两天了,昨个晚上之所以跟着桂花又回去一趟,不过就是听桂花提起豆蔻有本什么药方子的书,想回去偷偷瞧瞧,谁知道一时没忍住火气,跟豆蔻闹翻了。
“你给我讲讲豆蔻以前疯疯傻傻的事,我早就觉的奇怪了,还有那仙菜,难不成也是她口中的师父教给她做的?一个疯妮子还那么小的年纪,哪个云游的神医能瞧在眼里?”莫非隐士们都喜欢捡那些疯子做徒弟不成?
两人说到一块了,曹白兰拉着忍冬往床边一坐,把豆蔻从小到现在的事儿,事无巨细的添油加醋的全说了一遍,怎么邪性怎么说,忍冬听着面无表情,可是那紧紧攥起来的手出卖了她焦灼不安的内心。
“那齐腾淼跟豆蔻是怎么认识的?”忍冬最关心这个问题。
曹白兰拍了下忍冬的大腿,一副就忍冬不知道的模样说道,“都说是个疯妮子了,脑子疯,人也疯呗,还能怎么认识的,小小年纪就会勾汉子了,这个还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