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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县令还算不上清关,琢磨着解元费庆明的话就更迷糊了。
再次升堂,王青甜一口咬定豆蔻自己把自己绑起来藏身到衣柜里面,以此来陷害她。
豆蔻这边,街坊四邻的都给她作证是清白的,县令捏着烫手山芋般的惊堂木,狠狠拍下去,既然解元都说了让他秉公处理,那就按规矩来,不论对错,一人二十大板!
惊堂木拍下去,跪在堂下的人都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王算盘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求县令,“大人啊,小女刚刚毒解,万万挨不得二十大板呀。”
豆蔻这边都不用她吭声,县令夫人突然站起来道,“好,今日我就要收豆蔻为干女儿,我看你们谁还敢动她一下!”
县令老爷的惊堂木就是射出去的箭头,不能回头,夫人这么胡搅蛮缠让县令一脸愁容。
“夫人啊,你有孕在身,就别掺和这些刁民的事情了。”
他实在是心疼夫人腹中的孩子,曹殊珠现在被关押在大牢里面,夫人又不准他纳妾,现如今想要有个子嗣只能求夫人腹中的孩子平安落地,她竟然这般任性!
“来人,把夫人给本官带下去好生伺候。”县令发号施令,谁敢不从,说的好听是伺候着,说的难听点,就是软禁,不准夫人干涉堂前的事情。
衙役们上前准备带走夫人,谁知她突然站起来,怒目瞪着县令,认真的说道,“若是没有豆蔻,哪来我腹中的孩子?若不是豆蔻这丫头药丸灵验调理你的身子,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后!”
豆蔻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转念一想,现在好像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她要挨打了,别说二十大板,一板子下去她的小命就得飞走。
眼看着夫人威逼利诱都没用,豆蔻祈祷能有天助,帮她先逃过二十大板的惩戒。
“来人,给我...,”衙役们都已经站定到豆蔻和王青甜身边只等老爷号令,可是老爷说了一半,就捂着肚子‘诶呦诶呦’的逃下堂去了。
侥幸躲过一劫豆蔻,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堂上没了县令,大家伙叽叽喳喳的说起来。
“咱们豆蔻被人害的新娘子没做成还被人诬陷下毒害人,县老爷不断案,竟然还要先打二十大板,真是笑掉大牙了。”
说话的是百味堂隔壁的妇人,四十岁的样子,常年在集市上面闯荡,有一股市井气,但是对豆蔻很好,因为豆蔻治好了她家儿子的咳疾,她把豆蔻当做儿子的半个救命恩人。
这次也是她牵头带豆蔻来报官的,剩下的都是过来给豆蔻作证的。谁也不敢和县老爷为二十板子多少来讨价还价,所以现在都心生愧疚,尤其是牵头的这个妇人,本来想着是为豆蔻讨一个公道。
公道没讨到,先给豆蔻引来二十大板,衙役们身强力壮,这一板子下去豆蔻也挨不住!
“豆蔻,你别怕,一会有婶在,不会让你挨打的,”妇人说着说着开始抹眼泪,心里打定主意一会帮豆蔻挨了板子。
桂花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知道豆蔻是为了配合王青甜演这么一出戏,却没想到被人簇拥着来报案,更没想到王青甜作为替身新娘竟然被人下毒,还跑到县衙来告状。
她庆幸这帮街坊邻居帮了她们一把,要不是街坊们把她们带到县衙,闺女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下毒害王青甜这件事情了。
桂花出言安慰妇人,“若不是你带着我们来报官,豆蔻还得被人诬陷成害人的凶手,现在一切都能说清楚,因为王青甜还在去费家路上的时候,我们豆蔻就已经在这县衙呆着了,怎么给王青甜下毒?”
豆蔻浅浅一笑,“娘,以前你遇事总是哭,今天只红了眼眶。”
她得言下之意,是娘变坚强了,不知不觉中,变的冷静了,发生了缠手的事情第一时间不是哭而是想办法解决,就算解决不了,也要想办法把她摘出这件事情。
桂花怔了一下,哭笑不得,都啥时候,闺女还说这个。
“本官不舒服,方便了一下,现在继续,来人,给我打...,”县令话刚一出口,衙役们举起手中的水火棍就往豆蔻身上砸去,桂花扑到豆蔻身上,刚才抹眼泪的妇人又叠在桂花身上。
画面不是很美,可妇人自己狠狠挨了一棍子,豆蔻侥幸逃过一劫。
“张豆蔻,你不挨这二十板子,就让你娘替你,你自己说吧!”县令对豆蔻的恼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即使夫人腹中有了他的孩子,他还是想置豆蔻于死地,之前白星河在这里称霸一方,他才收敛,如今白星河去向不明,这里就是他的天下。
“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桂花起身推开妇人,转身扑在闺女身上想保护她,却被衙役们拖开,豆蔻咬着下唇,倔强的盯着县令不肯求饶,王青甜那边已经头如捣蒜了,一板子就让细皮嫩肉的她尝到了苦头。
县令看着堂下的人求饶,心里一阵舒爽,掌控别人命运的快感驱使着他再次拍下惊堂木,“豆蔻加罚二十板子,给我狠狠的打。”
“你找死!”堂外一人面色匆匆冲进堂前,三拳两脚就把围在豆蔻身边的衙役打的跪地求饶,县令哆哆嗦嗦的和师爷对视一眼,被这人一指,害怕的差点钻到桌子下面。
“齐腾淼?”豆蔻转身看到身后闯进来帮她解围的少年,紧紧抿了抿唇。
“我回来了,娘子,”齐腾淼面带愧色,想要上前抱抱豆蔻,又怕她不肯原谅自己之前的不辞而别,正犹豫的时候,豆蔻突然起身跑过去,紧紧抱住他,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豆蔻的眼泪像滚烫的水,滴在他的身上就烫得他心中一团怒火在嘶吼。
费庆明看着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双拳紧紧攥着,指着堂上的县太爷说道,“你堂堂县令,竟然怕一介莽夫?”
县太爷从桌子下面爬起来,尴尬的扶正头上的乌纱帽,弱弱的拍了一下惊堂木,“费庆明,你不过区区解元就敢无视君威,还不快快下跪,”说着,他自己双腿一软,朝着齐腾淼站立的地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