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路过的人,看到富贵儿家都会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大年初一一大早,豆蔻和小九就被爹和娘拽起来,挨家挨户的给乡邻拜年。
安平一家子从春娟家出来之后,桂花问了一句,“咱还去哥那院里看看吗?”
安平沉吟了半晌,也拿不准主意,到底去还是不去?
去不去都不太合适,毕竟两天前发生那样的事情。
“咱还是去看看吧,好歹也是大年初一呢,也顺便问问情况。”桂花说完就等着安平点头。
“那行吧,咱们过去看看。”
腊月二十八,当天办完喜事儿,下午把客人送走,富贵儿进城去县衙,把曹白兰送到了县衙里。
那天下午,大虎在家里又打又砸,拿着一把刀和富贵儿对峙。
他不承认自己是蒋成福的儿子,富贵也不承认他是自己的儿子。
要不是贝兰香从中拉架,指不定得打成什么样呢!
出了这档子事儿,曹白兰被送到县衙,当天曹淑珠就听说了消息。
等到她赶到县衙大牢里面,看见姐姐被关在牢里,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姐我是珠珠啊,你还认得我吗?”看着蓬头垢面的姐姐,说在大牢的墙角里面,曹淑珠的心跟刀剜了一样。
喊了半天都不见姐姐有半点儿反应,曹淑珠把牢头喊来开门。
“小姐,这怕是不合适吧里面又脏又臭的,你进去干什么?”
“她是我姐姐,你说我进去干什么少废话?”
牢头看着里面蓬头垢面的女人,怎么也不能把她和备受宠爱的曹淑珠联系到一起。
“带上你的人都给我滚出去,”曹淑珠下完命令,牢房里面的全部出去。
等到这里空无一人,曹淑珠进去拉住姐姐的手说道,“姐,纸条是你让别人给我送来的吗?”
她得知消息的时候丫鬟一并送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牢房。
“姐,你看着我,你说话,你是不是在装疯?”
曹淑珠使劲摇着姐姐的胳膊,“姐,你倒是说话呀!”
又等了半晌,她已经绝望的时候,认定姐姐确实是疯子之后,正准备要离开,刚一转身就被人死死地攥住的手腕。
“姐,你真的没疯?”
“我要是真疯了,你还想往富贵儿身边塞多少女人?”
看见姐姐真的没有疯,她才放下心来,抱住姐姐痛哭流涕。
“姐,你不知道,自打你疯了之后,二狗也没有回来过,我被囚禁在这个县衙里面生不如死,又不能去照顾你,只能往你身边送一个人去照顾你。”
“我是该谢谢你呢,还是谢谢你呢,还是谢谢你呢!”
见姐姐口气不善,曹淑珠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姐,你要是没疯,你为什么装疯你要是不装疯我也不会把人送到你身边去。”
曹淑珠擦干眼泪,拉起姐姐就往外面走,“咱们出去说,别在这个又脏又臭的地方呆着了。”
“出去我还能去哪?我在这装疯,我还能活一条命,我要是出去不疯了,我这条命也就交代到这了,你知道你送过来的人,都干了什么事吗?”
直到下午日落西山,老头在外面都喝了两次酒了,见人还不出来,就硬着头皮进去找人。
曹淑珠正好往外走,看见他过来,趾高气扬的吩咐道,“给我姐换个牢房,那地方是人呆的地方吗?”
牢头心里道,一个疯子在哪儿呆着不是呆着她知道什么呀!可是惹不起这个姑奶奶,只能给这个疯子换了个地方。
一晃大年初一,县太爷携家眷出门走亲访友,她连个妾室都上不上,反倒在这一天最自由。
一大早就让丫鬟准备了上好的年菜,送到了牢里。
曹白兰被换到一个,能看见太阳的牢房,还不时有丫鬟进出放上木板床,几床被子,桌椅板凳,这里除了不见天日,就跟家里没什么两样。
丫鬟们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家小姐要给这个疯子姐姐送这送那,明明人都已经疯了,送什么她都不知道让他吃什么都一个样。
早晨给曹白兰送完吃穿用度,中午就坐着轿子去了富贵家。
安平和桂花林这一些,过来看望富贵。
贝兰香出来招待的他们。
桂花看见他出来,一把拉过来问道,“嫂子,我哥他还是老样子吗?”
被贝兰香瞅了瞅里面的屋子,无奈的点了点头。
“搁谁也得发愁,婆婆的事儿到现在都没有查个水落石出,再加上大虎这档子事儿,够富贵愁的了。”
桂花也觉得头疼,拉着贝兰香在一边坐下,俩人说起了话。
“咱娘最近精神状态怎么样?”桂花实在不愿意看见,自己婆婆那张嘴厉害,一看到它就会想起,她曾经怎么对待她的两个女儿,她没办法做到大度,去原谅婆婆以前做过的事情。
“还是老样子,见了我一样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喉咙里总是跟个野兽一样不分白天晚上的瞎叫唤。”贝兰香边说边摇头。
桂花一直觉得过意不去,本来这个婆婆该有两家媳妇儿轮流照顾,但是因为桂花要照顾三个孩子,所以贝兰香就主动提出让婆婆跟着他们住。
安平趁这会儿工夫,去厢房里看了看娘。
张家婆婆的腿被从溪水里捞出来之后,就跟冻坏了似的,一直下不了地。
躺在床上,跟个废人差不多。
张家婆婆这次真的是有苦难言,有腿不能走,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好端端的一个家被毁的七零八落。
“你说什么别人也听不懂,你干脆就合上眼,好好睡觉吧!家里的事你担心也没有用,我哥已经把曹白兰送到县衙了,大虎的事我想你也知道了吧!”
一提到大虎,张家婆婆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
她虽然不能说不能下床,但是她的耳朵可不聋,尤其是每天贝兰香还会在他这边,跟她说一遍。
她不知道自己跟这个贝兰香什么仇什么怨,拔了她的舌头不算,还要每天这么折磨她,一遍一遍的提醒她,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孙子竟然不是自家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