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天的记忆,玉红一直是混乱破碎的,自己也不愿意仔细去想。只是那个夜晚她的爱情幻灭了,她的母亲也没有了。那晚,母亲不知道是使用了什么法器,将她们能够御风而行,母亲的气力不济,走走停停,奇迹般的居然跑出那些人的包围圈。母亲拉着她的手,带她走进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里面摆满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器具,她无心观看,蹲在门槛上,手无意识撑着脸颊,钻心的疼,低头看着低洼处,脸是那样的恐怖,皮肉交缠着凸起,像一颗颗血色的肉瘤,丑陋脏乱,右侧额头前后的头发都已经没有了,细细的嗅着,也能闻到焦糊的味道。她惊恐的看着母亲,母亲在那边抚摸爱怜的看着这些奇怪的器具,就像在看她的爱人。最是抚摸到一幅画,她的母亲轻轻的抚摸,像是怕碰坏一般。一点没有在意到她,突然,母亲用力抱拳摁住胸口,呻吟出声,将她昏沉的脑袋惊醒半分,她抱住母亲,将脸深深埋进母亲怀里,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习惯了一般,泄气的松开手,看着母亲。母亲道,这里是你父亲的一切,他是那样的聪颖,那么一双粗糙宽大的手居然制造了这世上最精密的幻力武器。这幅画是他最爱的作品,也是最后的。因此,我很不喜欢你,但你又是他心血,他的最爱,我能怎么办呢,我放不下你。
看着你那么傻,我在想等你自己醒悟,没有加以阻止,没想到那人本事不小,你又那么笨,我自己都搭进去了,也好,也好,体会到情的苦涩,绝望了,你以后也会好过点。我现在送你最后一件礼物,绝世的容颜,你本就是从牡丹中来的,这画正配你,说着就将画中牡丹移出,揉了揉,研磨成细碎耀眼的粉粒,慢慢涂抹在她的脸上,瞬间脑袋就昏沉沉的睡着了。次日醒来,那幅画上多了一朵芙蕖,摇曳着似活的一般,碰碰母亲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徒手在屋后挖了一个小土堆将母亲放在那里,瞬间瘫软在地上,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是怪物吗,什么是牡丹血。撑着爬起来,在屋中看了看,发现都是些千奇百怪的物件,但好歹母亲留了一本介绍用法的书册。也无心看将大致能拿走的放进储物袋里。翻翻书册,屋里唯一的披风是件御风飞行的法器,自己与这法器天生的融合,稍稍想着,便能御风行走,在拿了一盒能连发的防身暗器多米股便离开了。
不想报仇,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想着原来的名字可能还会被找到,便改了名字。四处游走,有意识无意识打听着关于牡丹血的一切,原来传说牡丹血是能长生不老,永葆青春的,再腐朽溃烂的表皮,有了它也能焕发新春。听说一个锻造师在深山中找到一朵绝世妖娆的野牡丹,已经生出了魂型,只是意识懵懂,心智未开,将她的叶子和花蕊经过秘制工序烧制研磨,给了他的怀孕七周的妻子服用,经过秘法,诞生的婴儿身上天生带着牡丹血。听说锻造师在孩子出生那天就死了,听说还在降生的那晚,牡丹血所处的地界血雨腥风,但是谁也没能找到那个孩子。
玉红更加胆小了,竟然有那么多人要自己的命,整日披着披风,方便被发现可以尽快逃走,一晃数十年过去了,他发现身边的人渐渐都老去了,自己还是当初的自己,外貌没有一丝变化,她开始更惊恐了,这样很容易会被再发现的,再次奔逃。走到远远的小镇,遇到一对老鼠,想着都是异类,便在这地界安了家酒楼,生活再次重新开始了。
渐渐酒楼招工了,有了人气,渐渐的与那只傻老鼠熟了,渐渐的有了朋友,渐渐的,自己有看到他,八分像的他,心无法控制的悸动起来。他对自己有着无法言喻的魔力,奔逃多年,是不是不该再逃了,一个人游魂般的过了这么多年,是到了结的时候了。
自己没有抗拒苌桧的有意接近,甚至有些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梦境中的他都没有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情,苌桧都做到了,夜深时分,酸楚和开心能把人的眼泪都逼出来,但是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到那天苌桧有意撞见自己沐浴的房间,自己也没有避讳将自己后背让他看到了。不过几日,苌桧便开始游说,让她去见他的父母,不知道他有没有犹豫过,梦境中的他,应该是来带她逃走的,一起奔逃到只有他们俩的地方。想着美好的未来,什么都没有带,只裹着那张披肩,毫不犹豫的握紧他的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