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进去过陈府,那府内这些花不在少数,为什么为这骇人的花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
“这曼珠沙华一片其实就是一朵,方圆百里之内也只会有一朵有根茎的曼珠沙华,你采摘乃是他的分支,我曾在异志上看到过,此花用分支提取人血化成煞气供种植者修炼,在未修炼成妖之前,此花一株不得少,若是稍有损伤修炼者受煞气所侵,生不如死那也是轻的。那陈府现在必是五行八卦方位种植了此物,他要按照不同时辰吸取不同方位的煞气,才能保证不被煞气所吞,现在他修炼中途被你无意打乱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近期去打探下陈府大概布局,还有半成把握,能降住次妖人。”
那日我们聊了许久,耶律将军是个难得的将才,也稍懂写玄学法术,我顿时信心足了不少,我日日装疯卖傻有意无意的偷偷观察陈府,发现陈府几乎没有人出门,只在周五有个胖老头出门采办些生活用品,一人买了几大车的东西,眉头都不见眨一下,就轻松的运回了陈府,门都没开全,什么也见不着。
每月初二,陈府便有大动静,八抬大轿,数十家丁前后护卫,原是这陈府老爷每月初都会出门到各店查询账目,但是就这样也是不见他人的,只在店铺最里间摆上屏风,慢慢看,所有人只听过他的声音,听着都觉着是年约20左右的软糯小少年。
将军也府的幕僚在也镇上多番打听,却是无人能说个清楚辩白,只道这陈府老爷是个孤苦可怜靠着年迈管家支撑着一片家业的少年,每人都还能讲出段陈府老爷励志奋起反抗族中贪婪昏聩的族叔争夺家产的故事,似是那段血腥的记忆只是我一个人的梦。
将军的幕僚见我无甚进展,将军偏又跟着我久搁置在此,无心回朝复命,便每日旁敲侧击一番,将军微沉吟片刻,还是选择相信我,随我穿街走巷打探,寻着陈府的漏洞劣迹,城外巡查线索,找着当年幸存还保留记忆的人。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番,垂死的挣扎着要拉着他,他也那番无言的依着我。
一无所获的日子是绝望的,军府幕僚的辩争也日益激烈,我求将军再等一日,若是无果,便随他上京,这前尘过往当是一场噩梦了。
便在那日陈府突然就大门敞开,一唇红齿白的少年急匆匆的就跑了出来,一个胖老头在后面追着,“老爷,老爷,鞋子先穿上,不急在这一时,老爷。。。”
真的无法想象那样花一般美艳的少年居然是个杀人狂魔,乘着陈府混乱,我悄悄溜进陈府,并未见着什么诡谲的建筑,奇山异水,雕龙画栋,若没有经历那些,只觉着这儿是座室外桃园。我大致画了地形图,进门中间小道直走便是花厅,花厅左手边回廊,因是下人房连着厨房。
右手边回廊通向是座院落,里面种满了牡丹,但是我还未走进,便见着陈府守卫了,这陈府大致走了一圈,只在西厢房处有守卫,人数众多,几乎是每隔三刻便会轮番换岗,守卫严密之极,我也不敢多呆,悄悄便准备走了,幸好外院几乎没什么人,到没被拦住。
这是我最接近陈府的一刻,那重兵守卫的院落中存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心中激动无以复加,求着将军应我这一回,拜会一下陈府,他应了。
耶律将军观详我画的陈府地形图,眉头紧皱,惴惴不安也不敢托大,陈府白日地形与普通富户并无差异,但是这吞肉嗜血又是多人所见,着实令人费解。
当晚便拜托知府送了拜帖去陈府,说是早就听闻陈府乃当地一景,赶巧来到此地,正好这月初二是将军授封之日,特拜会陈府。陈府也未推辞,当即便定下日子宴请耶律将军。
耶律将军收到回帖心中也是忐忑,虽是习得些法术,但是当真要用,这还是第一次,他师傅戒道人还在赶来途中,未可知什么时候能到。遂重金集结些许闲散道人,在军中挑选数位身手了得的壮年将士,众人皆按着戒道人的秘籍和道士的秘方,备足驱邪符纸,镇妖的百年老灶的锅底灰和糯米,贴身藏放着最锋利的短刀,常用的武器连夜让刀剑师傅加固修改,做了十足的准备。
初二这日戒道人传来书信说已近城门,见这城中压顶的血腥之气,也是心惊,遂再需半日去取个法器,再三叮嘱他未来耶律将军不可赴此宴席。
只夜已渐深,陈府多次上门,这次更是连软轿都已备好,实在找不出戒口推脱,耶律将军叫众人检查武器是否都已带全,便上了轿子。将军不允我跟着将我反锁房内,可我怎肯。几番挣扎,翻开旧瓦,悉悉索索狼狈的从屋顶爬了出去。
我挣扎出来已过半个时辰了,只见将军还在与陈府外与管家周旋,门口张望许久还是未等来戒道人,便拱手进了陈府。
我偷摸着爬上陈府对面的院墙,园中开始倒也无甚意外,陈府老爷是为唇红齿白的青年,白衣若雪,头冠金玉,看着倒是位开朗明媚的少年,只宴席只半刻不到,那少年便起身送别耶律将军,只见耶律将军难得能进的陈府自是拒绝,这少年也不恼带着众人参观了前院的景致,耶律将军园中细细看了几圈半点曼珠沙华的影子也未看到,心中也是疑惑,便似是要求再看看后院,那少年突然回转过头似是见到我一般,霎时我脑中便是一片空白,只记得耶律将军他们进了园中。
清晨我混沌中醒来,自己跌落在墙外,在门外也未见着异常,便回了将军暂住的驿站,驿站大门紧闭,只一夜便觉得更是破败不少,平时门前总有两队战士轮番把手的也未见着人,硬闯进去,驿站里也是空无一人,四周静谧的可怕,硬着头皮去了二楼将军平时住的房间,将军并不在里面,强撑着打开所有的房门,一个人都没有。
死一般静谧与压抑,我慌乱的将将军房中看着着紧的东西收拾了便跑了出来,再装疯卖傻的在街上打探,可是整整数月,耶律将军似是未来过这儿似的,打听不到半点消息,我照常在陈府四周徘徊,摸着耶律将军遗漏的一把断匕,浑浑噩噩的想着之前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蒙头一痛,再醒来,只见一衣衫褴褛的道士哀怜的摸着耶律将军的那把匕首,见我醒来二话不说便废了我的琵琶骨,道,我徒儿耶律,性子沉稳周密,说说这匕首那儿来的。
您是戒道长,戒道长救命,救命啊。
你竟识得我,便也应知晓我的脾性,我徒儿那儿去了。
戒道长,我只听闻耶律将军提起您是他的恩师,我一穷乡僻壤的乡野村夫哪儿能识得您。我也在找耶律将军,斯斯。。我多日未进食,这不中用的身子骨着实经不起这般折腾,求道长先松开我,我是决计不会跑的。
戒道长也未多言,不肖片刻,便接回错位的骨骼。
初二那日,耶律将军带着三名知名的闲散道人和十位军中身手了得的军士进了陈府。
我不是让他万不能进,万不能进,怎是这般鲁莽。
不是耶律将军不想推脱,只是实在推脱不开,那日我在陈府对面墙头,只看得前半场众人把酒言欢倒也还算安乐,只酒令过半,耶律将军要求观摩陈府后院,我只看了陈府那老爷一眼,便似魔怔一般,半分记忆全无,等我醒来,耶律将军带的一番人马竟似凭空消失一番,再无半分踪迹,官府也未出告示找寻。若不是还留着些耶律将军的物件,我自己都怀疑我是否见过耶律将军。
戒道人只压着我领回耶律将军的物件,并未多搭理我,夜半,这老头突然拎着我便进了陈府,我正是睡眼迷蒙之际,真真的吓得半死,戒道人确实是位奇人,夜色呼啸中便避过防卫直接进了那满是牡丹的院落,我们在假山的出口处发现机关,顺摸着下去,发现里面全是耶律将军手下的将士,只生死不明,各个脸色灰白,两眼无光,满是细碎骨骼错位挪动的声音,很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