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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叶的样子

小叶解释道:“学院为了庆祝周年庆,几乎把整个百花谷都搬来了。”

风画扇不禁叹息:“可惜我看不见。”

小叶:“……”

“小叶,你看上谁了?”风画扇指着面前在花圃中飞舞的几个黑影问枯叶蝶。虽然风画扇看不见,但是看到那些体型大小与小叶差不多的黑影,她也就能猜到那些是蝴蝶了。

小叶:“……”她怎么还是没放弃把他推给别人的想法呢?

风画扇没有听到枯叶蝶的声音,便底气十足的双手握拳给枯叶蝶打气道:“小叶,你大胆的说出来,我会帮你搞定她的!”

他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确定我说出来你一定能搞定?”他搞定自己喜欢的人还要别人帮,那他岂不是很失败?

风画扇愣了愣,迟疑的点了点头:“嗯。”她有些后悔了。以前想给他找一个能陪他的人,现在准备要找到了,她心里却犯苦了。如果他真的找到一个能陪他的人了,他大概会忘了自己这个睡神吧?

“好,”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邪气,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本大爷看上你了,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自己搞定送给我呢?”

“……”风同学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不会后悔了吧?”他等的是心急如焚,风画扇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刚刚是谁说一定能搞定的?

“你确定?”半晌过后,风画扇终于说话了。

“和你相处十年,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我有说过假话吗?”

“我……我回家后给你答案。”明明在听到他说看上的是自己时心里是那么开心,可此时此刻,她想到的不是笑,而是哭。他和自己在一起……会孤独死的。她想知道,在她长时间的睡眠时间里,他是怎么度过的?

这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路上,旁边的仙人看见披着斗篷的风画扇,不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就是仙法学院十年如一日的倒数第一。”

“披着个斗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高手呢,其实不过是本仙子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的蚂蚁。”

“人丑出门就护好斗笠,小心又被吹飞了,呼呼呼……”此仙说完还顺带发出了大风吹过时的风声。

风画扇不禁低了低头,快速走开了。

在即将走到天界北边的一片密林前时,她一直都在留意周围有没有人影,在确定没人后才快速的顺着唯一一条通往密林的石板路跑了进去。

密林里的树都很高大,随便的一棵都要两人才堪堪能抱住,它们仿似守在天界中的天兵天将一般守护着密林中心的府邸……

石板路九曲回环,密林周围也静得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路尽头的府邸前有一棵火红的枫树,枫叶落满了大门前的台阶,如一条红色的地毯从阶上铺至阶下。

风画扇踏上台阶,打开了只是虚掩着的朱漆大门走了进去,掩回门后往前走下台阶,穿过前院、大厅,来到后院自己的房门前后就站着不动了。

一刻钟后……

“……小叶,我还是无法说服我自己。”风画扇懊恼的捂头:“我们真的不合适。”

她更自卑了。现在的她,除了睡还能干什么呢?只能拖累他吗?

他双目一凛:“不合适?我们相处了十年都不合适,那要怎样才合适?!难道那些仅见过一两次面的人就合适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请你不要再想着把我推给别人,我是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的。你上次说的话我也听见了,你给我认真听好,我不会讨厌你,也不会后悔认识你,我会好好珍惜你,护着你。”他说着,飞到她的身前,变成人形,将她揽进怀里:“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法力恢复了,我会找到让你不用再披着斗篷也能触摸到东西的办法!”他现在的法力恢复得并不完全,但变成人形还是可以的。

他这一抱让风画扇完全震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变成人形。“我……能看看你的样子吗?”

他的声音闷闷的:“我怕你嫌弃我。”

风画扇连忙解释:“我只是想记住你的样子而已,没别的意思。你都没有嫌弃我,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她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声音:“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不喜欢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你了?小叶……”

她怔了怔,声音是她自己的没错,但为什么脑海里会响起这句话?

为什么?

“呲”听着她慌乱的语气,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边伸手脱下她的斗笠,解她头上缠着的黑绷带,一边说:“我逗你玩的,你放心,我长得还没那么差劲。”

少了黑布的阻挡,明亮的光线不禁让风画扇眯起了眼睛。面前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等到她真正的看清眼前的人时,深深地倒吸了口凉气。

他墨色的眼睛如潭水般深不见底,又如明镜般平静无澜,仿佛能洞察一切。丰神俊逸的脸庞带着轻浅的微笑,墨色的长发越往下颜色越浅,到发稍已变成了银白色,他身形修长,只着了一身简单的黑袍,整个人却显得那么俊逸不凡。

他忽而板起脸问道:“我长得很恐怖?干嘛像见鬼一样的表情?”虽然风画扇的脸是透明的,但他还是能看清楚她的样子的。

风画扇摇头:“不是,小叶长得很好看!”想了想,补了句:“你确定你不是来祸害众生的?”

他笑了笑,想摸摸她的头,手却尴尬的穿过去了:“……”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得尽快想办法解决才行!

“要祸害我也只祸害你一人”,他改牵她的手,“走,我们趁现在学院人少,回学院看风景去!”临出门前,他给自己变了副面具,他还是知道要遮脸的。毕竟他还不想路遇熟人,然后全天界都会传他回来的消息……他还是想要过像现在的这样平静的生活的。

——仙法学院——

“看,是不是很漂亮?”

天色昏暗,周围却闪着鳞鳞白光,灯笼树的果实散发着柔和的橘色光芒,树下的七色琉璃灯更是把周围的景色映照得如梦似幻,银河的星光洒在翻滚的云层上,学院犹如黑夜白锦上躺着的一颗彩色的夜明珠般璀璨夺目。

风画扇惊讶的合不上嘴:“萤光蝶!”

两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从他们面前飞过,它们飞过的轨迹有着银亮的鳞粉落下……

“谁在那?”巡逻的人听到声音后跟着就向这边跑来,因为周年庆学院非常重视,所以晚上会不停的有人巡逻,确保周年庆典能顺利进行。

巡逻人来到声音传出的地方环顾了几遍四周,最后一边握住佩刀的刀柄,一边疑惑的摸头:“奇怪,没人?难道是我的错觉?”

待到巡逻人走后,他才放下风画扇的斗篷,一颗灯笼树下显现出他们的身形。

风画扇惊讶的小声问道:“……这斗篷还可以隐形?”

他笑着给她重新披好斗篷,点头:“它是由我的法力凝成的,我用的话,当然想怎么用都可以。”他又牵起她的手,轻声说道:“这次要小心点了,被发现可就麻烦了。”

“可是这么多人巡逻……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想看了。”风画扇黯然,再看下去只会给他添更多的麻烦,需要身边的人冒险才能看到的美景,她宁愿永远都不看,美景再美又何妨?身边的人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他眸光定定的看着她,抿了抿唇,心里的感觉难以言喻,最后轻笑了起来:“好吧。”自己好像,能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一般。

他怜惜的揽上她的肩,带着她“唰”的一下消失了。

………………………………

风画扇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对着他微笑:“谢谢小叶,今天我很开心。”

他脱下面具,饶有兴趣的偏头看着她:“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这个……风画扇想了想:“我去学院睡回学费行不行?”

他倒,瞬间脸垮了:“我不缺钱,上次说让你赚回学费也只是随口说说的,就算你这一生都在学院睡也睡不回一年的学费。”

“那我不去学院了,能在家睡吗?”冷板凳的确不好睡,自从换老师后,教室无论上下课都好吵……

因为没换老师前,同学们都没有什么可学的,算是和风画扇差不多吧……不过没有风画扇那么夸张,一睡就是一整天的。况且就算以前上课的老师再糟,他们也不敢造次,不然就是直接不及格了。

“好吧,学院要举办周年庆,有好几天都不上课,”虽说上不上课与他们无关:“学院会很乱,所以在周年庆结束之前,留在家睡吧。”

风画扇眯起眼微笑着点头:“嗯,小叶最好了。”

他怔了怔,然后神色有些暗了下来。她笑起来很漂亮,能让冰冷的人也心间一动。可惜,她的身体是透明的。

风画扇并没有发现他的神情有什么不对,可能因为今天晚上的事,心情特别好,还不想这么早就入睡,便趁着解下绷带能将事物看清楚的机会,让他带自己逛这个她住了十年却从来没真正看过一眼的家。

“小叶,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走在后院的长廊上,她想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来问他了。

他与她并肩而行,目视前方,点了下头:“嗯。”

“为什么这里只有小叶一个人?小叶没有亲人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问出的这个问题是他的痛处。

他一顿,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不语。

看到他这样子,风画扇一惊,黯然低头,果然问了不该问的吗?

“小叶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结果他却勾唇一笑:“因为除了我之外,我的族人都在沉睡……”

风画扇惊讶的抬起头:“啊?!”

她来这里也已经有十年了,这十年里却没有见到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的人,难道他的族人在这十年里也一直都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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