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板凳赶紧扶起楚非凡,哭着脸小嘴吧唧吧唧的说:“小少爷,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啊我有多辛苦,那天出了村我就是想找你来着,结果被人骗了,把我卖到了西京这里的一个妓院当杂工,前不久我才逃出来,幸亏有这群兄弟们照顾,不然我早饿死了。”
“啊?你被人卖到了西京,哎,我那天在村口走得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吗,要你留在村子里学个手艺,你怎么还是出来了?”
“小少爷,我舍不得你啊,我自己一个人怕,这么多年我一直跟在你身边,要没了你我心里就不踏实!”
“哎,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爹娘都死了,奶奶受了重伤,二姐也不见了,你跟着我只会吃苦受罪。”
“我不怕,这些日子我什么罪都受过,反正都是要吃苦受罪的,我还不如跟着少爷你一起呢!!”
楚非凡一听心里有些感动,他点了点头,小板凳知道他答应了于是开心的笑了起来,他对乞丐们说:“各位兄弟哥哥们,这位是我的小少爷,都是自己人,你们别打他了,我在这里谢谢你们了。”
说着小板凳跪下来朝他们磕了个响头,这群乞丐一看小板凳和楚非凡还真认识,于是就纷纷散走了。
小板凳高兴的说:“小少爷,你别恨他们,其实他们都是一群很好的人,当日我在妓院天天被老鸨打,是他们教我逃出来还给了我饭吃,他们是好人。”
楚非凡说:“恩,我知道了,我不会恨他们的。”
小板凳又说:“哎?小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我刚才听他们说是有个不懂规矩的人在抢我们地盘啊,那个人不会是你吧?”
楚非凡脸一红,尴尬的道:“额…………这个先不要去管他,我奶奶受了伤我得赶紧筹钱去救她。”
小板凳伸手从破衣服荷包里拿出了二十纹钱给他:“小少爷,你看够不够。”
二十纹钱,放在以前楚非凡看都不会看这些钱,但是现在他拿着小板凳的这几十个铜板觉得心里老不是滋味,但他明白,这些钱对小板凳来说不容易,但对奶奶来说这或许就是救命的钱,于是他还是拿着这些钱带着小板凳一起去医馆了。
留着胡须的大夫把玩着这些铜钱,嘴角一翘:“二十纹钱,那好,我就给你们开二十纹钱的药。”说着就随便在药罐子里抓了一些外伤用的药渣子抹在老太太伤口上,但是那道刀伤还有点长,这么一点药根本就不够用。
小板凳说:“大夫,您多抹一点呗,你看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抹上呢?”
“多抹一点?”大夫说:“这药很贵啊,多抹就要多收钱,你看,你们只拿来了二十纹钱,我也不嫌你们钱少,也没有跟你们以次充好,按照她这个伤口啊,还非得用这上好的外伤药才能愈合,你们给我多少钱我就跟你们用多少钱的药,你说,我这公平吧?”
小板凳一愣一愣的:“额,额,好像还是挺公平的。”
楚非凡沉着脸问大夫:“到底还要多少银两才能治好我奶奶!”
大夫说:“看你是要治到什么程度,治愈这伤口其实不难,但是想要恢复元气,那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疗养,毕竟你奶奶这么大岁数了,就算治好了,但以后可能还是会有些影响,不过目前这个阶段你就先拿五十两银子来吧,五十两我保证让你奶奶能恢复到以前的八成。”
“啊?!五十两?你讹人啊?”小板凳大叫,这大夫又不开心了:“你这小叫花子胡乱说什么,我怎么讹人了,你若不满意可以到别处去医治,我还不想搭理你们呢!”
楚非凡与小板凳灰头土脸的从医馆里出来,时间只有一天,他们要凑齐五十两银子,这五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呢,换做去酒楼,点一桌最好的酒菜可以吃整整半个月,住一间好的客栈可以住一个月,有了五十两银子还可以去青楼里舒舒服服的当好几回大爷让几个好看的姑娘都来伺候自己。
以前楚非凡买一只蛐蛐都要花个五六十两的,钱的多少以前在他眼中只是个数字而已,而现在这五十两银子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死死的压着他踹不过气来。
夜色是昏黄的,好似要下雨一般,楚非凡的心情就跟着天气一样,一切都糟透了,晚上他没有地方歇脚还要跟小板凳一起去他们那个所谓的丐帮借钱。
他很怀疑小板凳对他说的话,一路上他就没看见过几个好人,别说借钱就连顺带着做个顺风车别人都不愿意,大云朝的子民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现实了。
但小板凳却跟他说那些乞丐兄弟都很讲义气,借钱只不过是小事,最后楚非凡跟着他去到了一间破庙里,这时外面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大群乞丐围在一起烤着火气氛相当好,火上居然还驾着一只小羊羔和几只烤鸡,楚非凡这下惊了,这群乞丐竟然吃得这么好?
或许是看到了他的惊讶,这些乞丐有些嘲讽的对他说:“嘿,小少爷,你不会没吃过这些东西吧,听小板凳说你以前可是当少爷的啊,吃的肯定比我们要好吧!”
“呵,没有没有”楚非凡尴尬的笑笑,跟在小板凳身后,他心里已经有些不自在了,这是种自尊心在作祟,虽然一个连要饭都干了的落魄富家子已经谈不上什么脸面了,但是看到这群乞丐如此好的吃食后他心中还是有些愤愤不平,要知道他一整天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他心中仿佛又有个声音在说“你看看,废物,你连乞丐都不如。”
“小少爷,你吃这个。”小板凳倒不客气,到他们中间拿了半只烤鸡,自己吃鸡翅膀把其他的鸡腿什么的都给了楚非凡。
“这…………这不好吧………………”楚非凡唯唯诺诺的不好伸手去接,旁边的乞丐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哟,小板凳,你家小少爷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哪看得上我们这些东西啊,他不吃你就自己吃吧。”
楚非凡一下子叫道:“谁说我不吃,拿来!”
本来他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可好,不吃还成了不给人家面子了,那他哪里还肯客气,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半只鸡一下就被他解决了,这些乞丐还真是有趣,他们看到楚非凡大快朵颐的样子都觉得很开心,还开了坛酒与他一起喝,几十个人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好不热闹,楚非凡与他们完全融入在了一起,喝酒吃肉好不自在。
一番痛快下来其中一个领头的乞丐正色道:“好了,大家都酒足饭饱了,今个就算是解决了,现在我们来分配一下明天的事情。”
于是楚非凡就看着他们竟然一个个都还领了任务,每个人每天要在哪里乞讨,用什么办法,计划要多少钱,城中有什么机会好一起合作的都会讨论一番。
这下把楚非凡又给惊呆了,我的天哪,他们是乞丐吗?要个饭竟然还做这么规范的计划,还要派任务,还要分工合作,这不跟朝廷军队一样吗?
小板凳一直在他们其中也领了任务,他跟楚非凡说每一天丐帮都会这样计划一番,别看他们没啥文化目不识丁的,但他们一个个积极性都很高啊,全都很老练的样子,让人感觉这真是一只活动在城里的正规乞讨部队。
当他们部署清楚了之后这丐帮的大胡子帮主问楚非凡:“你到底加不加入我们丐帮,你要是加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都把你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要是不加入那你明天就不要来了,省的搞得不三不四的没有规矩了。”
楚非凡瞪着眼还在那考虑,小板凳一个劲的在旁边跟他使眼色,最后他左思右想之下终于把面子这种破烂东西给扔掉了,毕竟吃饱肚子,赚到钱才能够医好奶奶啊。
“好,我决定加入丐帮。”
这大胡子帮主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好,我们丐帮又壮大了一些,好啊!”
“好…………………………”
下面的兄弟也都纷纷叫好很是开心的样子,后来楚非凡才知道原来这里不仅每天都要部署任务,成员之间还有等级划分,什么帮主、长老、街主啥的。
因为丐帮现在还只是在西帝都,其他地方都没有形成规模,所以他们把每个表现好的成员都封为“街主”,也就是一条街的主人,呵呵,在他们看来,这整个西帝都都是他们的地盘,虽然他们是乞丐,但他们是这座城的主人,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他们与这座城连在一起,在这里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
楚非凡很喜欢他们这种氛围,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这么做的,反正他很佩服这些人,尤其是这个帮主,他觉得这种有制度、有规矩的管理方式可以让众人团结在一起,做到真正的抱团取暖,这就跟那些大军事家一样,只不过他们的目标很是简单,就是整饱自己的肚子吃饱穿暖就行,不用像当兵的一样去打仗牺牲性命。
作为帮中的一员,和大家都是弟兄了,所以帮主也慷慨的借给了楚非凡十两银子,虽然还远远不够但他也十分感谢了,连夜去到医馆求情,好不容易才让那个大夫答应再给自己十天时间筹剩下的四十两银子。
看着奶奶用了药楚非凡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了,交钱的时间还有,但在丐帮的工作却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