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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因果

很快,小庙里便只剩下了许晨和老者二人,飞子三人吃完之后便离开了,带走了大部分的驴肉,只给许晨留下了两条驴腿。

这两条驴腿还是飞子为他争取来的,要不然,按蒜头那意思,一点都不会留给他。

许晨给老者喂了一点肉汤,随后起身来到庙外。

坐在门槛上,望着旗杆上上下飞舞的驴皮,他的心绪不断起伏。

万里之行胎死腹中,江湖大侠梦半路夭折,现在连坐骑也没了,能不能回五里村都是个问题,许晨又感觉到迷茫了……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三天,食物又快要告罄了,要不是饿的实在受不了了,许晨是绝对不会去碰那驴腿的。

老者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许晨都有点后悔留下来了。

“老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啊,飞哥说你只是昏迷了,过几天就会醒过来,可这都过去三天了,你还是这个样子,我……”

话没说完,许晨突然睁大了眼睛!

因为老者突然坐了起来!

“神魂竟然会莫名的出窍,看来劫数已经不远了,这因果大道果然凶险无比……”这是老者睁开眼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感觉到身边有人,他转头望向许晨,开口问道:“小家伙,你是何人?”

闻言,许晨才回过神来,于是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老者叙述了一遍。

听完,老者望向许晨的目光顿时变得柔和了许多,同时暗呼惊险,肉身险些不保。

他轻轻将嘴角的一块肉末摘掉,随后开口道:“小哥,让你费心了。”

闻言,许晨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腼腆的一笑,开口道:“老伯您太客气了。”

老者仔细的打量着许晨,渐渐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容。

“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竟能遇到如此稀有的灵根,更难的还是赤子心性,要不是老夫劫数将至,倒是可以收为弟子,可惜了,可惜了……”望着许晨,老者脸上露出些许遗憾的神色,心中暗道。

“遭了!”老者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大变,一声惊呼传出,手底下立刻开始掐算。

“怎么了老伯?”听到者惊呼,许晨脸色也跟着一变,匆忙起身环顾一圈,确定蒜头没有找回来,才放心的坐回原处,一脸疑惑的望着老者。

许晨的一系列举动老者都恍若未觉,手底下仍在不断掐算着什么,许久,才对着许晨露出一丝苦笑,道:“小家伙,你这一发善心不要紧,老夫我却是要跟着倒大霉啊。”

许晨疑惑更甚,一脸茫然的看着老者,不明白对方何出此言。

“一念善心,缔结因果,命中无师徒之实,却有师徒之情,罢了罢了,既然是老夫结的因,那就让老夫来了却这果吧,哎,因果大道害人不浅啊……”老者无奈的摇摇头,心中唏嘘不已。

“小哥,家中可还有亲人?”

闻言,许晨心头的疑惑散去,低头看着脚下,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轻声道:“孜然一身,再无牵挂……”

“如此甚好。”老者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紧接着问道:“小哥相信这世上有仙人吗?”

“仙人?”许晨抬起头很认真的想了半天,随后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圣人有言,子不语怪力乱神,我猜所谓的仙人应该都是世人杜撰的吧,最起码我是从来没见过那种可以飞天遁地的仙人。”

闻言,老者笑笑不语,但一身气质却突然发生了变化,一双眼眸突然变得深邃无比,仿佛一眼可以看透人心,与此同时,一股浩瀚的气息突然散发,仿若天威一般,让许晨灵魂都跟着颤抖起来。

“老伯,你……”望着此刻的老者,许晨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飞天遁地都是小道尔,老夫带你去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仙人之姿,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了却当年的一桩因果。”

话落,在许晨震惊的目光中,老者大袖一甩,卷起许晨腾空而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天边……

此时,距离小庙千里之外的一处荒芜之地,一个红光满面的胖道士正手执罗盘不断寻找着什么。

胖道士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耳垂硕大过颊两寸,一看就是身具大气运之人,身穿一件百鸟朝凤黄紫道袍,脚蹬一双云纹缭绕蛟皮长靴,头部青玉小匕做道髻盘别发髻,项戴福禄寿长寿金锁,右手腕处环戴久握由淡黄转乳白的天台菩提子手珠,身背一柄小钟馗式桃木剑,肩头还搭着一把金丝楠木雕纹拂尘,一身装扮称得上是珠光宝气,夸张至极,要不是脸上时常流露出的一丝猥琐笑容,当的上出尘二字。

“啧啧……怪了,今日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要大祸临头的感觉……”

突然,胖道士猛然停下了脚步,举目四处张望,十分小心翼翼。

“莫不是那天水宗又找上门来了?”摸索着光溜溜的下巴,胖道士沉吟片刻之后,又缓缓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如今胖爷我不但已经恢复修为,并且还小有精进,小小天水宗早已经对我构不成威胁。”

“那又是谁呢?”胖道士围绕原地不断打转,将来此的主要目的都抛之脑后了。

许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的道:“罢了罢了,大不了取了那件东西赶紧离开就是了,俗话说的好,水深王八多,得罪了那么多的门派,指不定哪个老王八就顺着胖爷的屁味找来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布置一二吧。”

话落,胖道士一拍储物袋,取出数十支红色的阵旗,按照一定的规律,在身前一连布下了两座奇妙的大阵。

布置完之后,胖道士似乎觉得不放心,一咬牙,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样东西,摆放在了阵眼的位置。

“不行,不行,还不够,想想之前那种感觉就觉得心惊肉跳。”做完这些,胖道士似乎觉得还不太放心,又从背后拔出了那柄小钟馗式桃木剑。

随后,他望向自己胖乎乎的手指,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表情,小声嘀咕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咬哪边都疼,让胖爷我如何下得去口啊……”

胖道士一时犯了两难,倒背着双手又开始在原地打转。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取回那件东西,一切都值了!”经过一番激烈的天人斗争,胖道士最终下定了决心,在心里道了一声“得罪了”,随后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手指咬下。

“啊……”

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在这荒凉的野外蓦然响起,让人毛骨悚然,一时惊起飞鸟无数,振翅远飞。

“疼死胖爷了!太他妈疼了……”胖道士泪眼婆娑,抱着右手哀嚎不止。

“让胖爷我知道是哪个老王八在算计我,我一定去他家祖坟刨上三个月!”胖道士嘴中骂骂咧咧,一把拔出了插在地上的桃木剑。

执剑的刹那,胖道士气势陡然改变,眼神犀利无比,神情庄严肃穆,再无半点猥琐姿态,左手执剑,右手合血开始在剑身上笔走龙蛇,一个个玄妙的符文不断在剑身闪现却又瞬间隐没。

很快,最后一个符文刻画完毕,胖道士骈指在剑身上一抹,口中大喝一声——起!

瞬间,桃木剑吐露三尺剑芒,腾空而起。

“隐!”胖道士手势一变,对着桃木剑一指。

桃木剑闻令而动,表面闪过一阵青色光华,随后失去踪影。

做完这些胖道士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水,顺手取出一柄精致的银胎鹤嘴小锄,对着不远处的几座坟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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