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名字叫做莫拉,不是本地人。他是一个艺术学校的老师,抽象派画家,单身。邻居对他的评价都还可以,说他虽然不是经常交流但很有礼貌。他老家是托斯卡尼镇的,那里距离佛罗里达也不是很远,我们目前还没有联系上他的家人,不过已经联系上了他任职的那所学校,他们手上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信息。”
“在学校里他有没有在追什么人?学生们对他的评价都怎么样?”
“我们没问这些,只是简单的调查下就走了,要是有必要的话我可以陪你再去看看。”科尔森说道。
“算了。”宁延摇了摇头。“我觉得凶手是老师或者学生的可能性不大。死者在最近有没有参加过什么聚会?或者是音乐剧,歌剧之类的东西?”
“死者在学校的课程表显示他这一个月都有课,我们也没有在他家里发现门票之类的东西,应该没有。”
宁延沉吟片刻,随后将自己的猜测都讲给了科尔森,并在最后补上一句:“这一点很重要,你得派人仔细去调查调查。另外……那份文件你能给我了吗?”
科尔森点点头,打开抽屉,将撞在纸包中的文件递给了宁延,说道:“里面的信息量比较大……你看完之后就知道为什么我想让你找到这个凶手了。”
“我父母被这个凶手吃了吗?”宁延开玩笑的说了句,但科尔森的听到后的神情却很严肃。宁延挑了挑眉毛,打开了纸包。
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显示的位置应该是某个地方的教堂,从布局摆设和中央的大十字架上就可以清楚的看出来。
不过确实有个和其他地方的教堂不太一样的东西,教堂的十字架上钉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的头,手臂与腿。头被钉在了十字架的顶端,双腿被钉在了尾部,手臂则分别被钉在了十字架的左右两端。
十字架的下方放着一张小巧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张托盘,托盘两边规整的摆放着刀叉,托盘上则是一颗只剩下一半的心脏。
心脏另一半的去向……不言而喻。
翻开这张照片,仍然是一张照片。这张照片的位置不是教堂,看上去似乎是在某个地方的地牢。
照片中的女人的四肢被扭曲的不成样子,她的瞳孔被挖了出来,血迹顺着脸庞滴落在了地上。这张照片看上去很昏暗,里面唯一的光源是来自于墙壁上的蜡烛。角落里的东西虽然有些不太清楚,但看上去似乎是类似于刑具的折磨道具。
“这两具尸体分别是在三年前的七月与十一月被发现的,但是尸体的死亡时间并没有相差太远。一个被发现在吉福格利亚的教堂里,一个被发现在吉福格利亚市周边一个小镇的地下室里。女性尸体虽然看上去和男性尸体没有太多的相同之处但后来发现她的心脏也消失了。”
宁延放下手中的文件,科尔森的表情和语气都显得很平静,他这似乎是在……观察自己?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这和现在我们遇到的谋杀案是同一个凶手犯下的?而且你还觉得这两个死者是我的父母?”
“我只是怀疑。”科尔森强调了怀疑这两个字。“这几个死者都是被吃……他们的死亡特征上都有些许的相同不是吗?你继续看那些资料就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们是你的父母了,我可以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的。”
宁延狐疑的点点头,低下头将这两张照片放在了文件的最后。
这应该是那个被挂在是十字架上的家伙的资料。宁延很快的就将这份资料给看完了,随后总结了一下便是:富二代。
这家伙死的时候四十多岁,二十多年前他应该在上大学。资料上讲述的关于他大学生活的话基本上可以总结为:泡女学生,泡女老师,泡校医,并且从不负责。典型的人渣。
他的父亲是一个企业家,个性倒是和他很相似,从他那数目繁多的兄弟姐妹上就可以看出来了。不过这和宁延的关系不大,他更在乎的是上面一段关于他死亡现场的描写,上面说他死的那个教堂的墙壁上被人用鲜血写上了一句“二十二年,上帝仍然保护不了你”。
这段话就有意思了,可以确定凶手把尸体用那种方式摆放在教堂并不是为了某种变质的信仰,而是为了炫耀与嘲笑。凶手本身的思想是不认可“神”之类的东西的。
这说明了什么?他的童年肯定是遭受过虐待,或是什么不公的对待的。没有哪个儿时过的很好的人会这么痛恨教堂,人们在成人后对一些事的态度大多都是源自儿时的影响。
宁延心里突然对自己翻了个白眼,职业病这东西真难戒掉。
翻开这份资料,不出意料就是那个女性尸体的资料。同样不出意外,上面果然提到了在大学时期她和死在教堂的那位仁兄交往过。
“我特意去询问过当时调查这个案件的警官,他已经退休了,我找到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呢。”科尔森适时的插上了一句。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辛苦,但你也总不能不发工资吧?快点说吧别废话了。”宁延不耐烦的说道。
科尔森撇撇嘴,说道:“那个警官和我提到男性死者的父亲说那个女孩当时本身的怀孕了的,并且已经生下来了,但是他不想负责任就给她扔了一笔钱叫她自己处理。而后来这个婴儿就消失了,男死者的父亲还怀疑是不是那个婴儿长大了之后通过某种手段调查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来复仇了。”
“你怀疑我是那个婴儿?”宁延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
“对啊。”科尔森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这种故事不是经常在小说里出现吗,性格懦弱又没有背景的男学生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被一个富二代抢走了,自己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把这个心结压在了心里。几十年后他终于不在那么懦弱了,化身成了一个杀人狂将这两个人都残忍的杀害了。听上去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宁延哈了一声道:“我可不认为会有人为了一个女人变成一个变态。就算有这种人,他为什么要拖上二十二年呢?我倒是觉得死者的父亲很对,很有可能是当年那个婴儿调查到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来复仇了。”
“但这样的话他可没必要把男死者吃掉。”
“难道按着你的说法把他吃掉就合情合理了吗?”宁延将女性死者的照片抽出来扔到了桌子上。“仔细看看,她可没有被吃掉心脏,只是心脏消失了而已。”
“是啊,这不是很合理吗。”科尔森将女性死者的照片转了个圈,推到了靠向宁延的方向。“忘了告诉你,这两个死者的失踪时间可是一样的。那个凶手没有吃掉她,为什么?因为他还喜欢她,他还不能释怀,所以没办法将她吃掉。”
“都是猜测而已,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宁延摇了摇头。“如果非要解释的话,用那个孩子觉得错不在他母亲不也是可以的吗?我觉得你说那个案件和我们现在遇到的这个有相同之处都很牵强,先不说那个女性死者并没有被吃掉,就说那个死在教堂里的也只是损坏掉了一半的心脏而已,那颗心脏上并没有发现唾液残留,很可能并不是被吃掉的。”
“开始转移话题了吗?”科尔森盯着宁延的眼睛。“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再说这两个人不是你的父母,不是在二十多年前把你扔在河里,要不是有人刚好路过你就淹死在那里的贱人。不是你现在还想要找到的那两个人。你能十分确信的说得出来吗?”
“呵呵呵……”宁延单手捂着额头笑了笑。“科尔森,这种二流的观察技巧还是我教你的呢。”
“可是你不还是不敢说吗?”科尔森说道。“这份资料剩下的东西是关于三年前那个案件的卷宗,和一些当时留下的心理侧写,我觉得你会用的上就复印了一份过来。”
“首先我真的没你认为的那么在乎我父母的死活。另外,我也不觉得三年前的案件和我们现在遇到的案件有任何关联。这次的案件很可能是‘它们’犯下的。如果说你认为三年前的案件也是‘它们’犯下的话,那你也不必叫我来调查了,一切关于‘它们’的案件都是有关部门负责的,我们没权利调查的。”
“难道那次事件已经把你吓成现在这幅胆小鬼的样子了吗?为什么你就不承认那个脚印只是巧合而已,案发现场明显是两个人的痕迹,而那个脚印就只有一个。呵……你要是真的有那么畏惧‘他们’的话我也不逼你做调查,我叫若琳去。”科尔森有些失望的说道。
“真是劣质的激将法,科尔森。”宁延笑了笑,将手里还没有看完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你就当我是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