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宁延的视线稍微向下挪了挪,就看到科尔森那张肥胖的脸眼带担忧的在盯着自己。
宁延感觉的到,一些很奇怪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这是关于那些荆棘恶魔与生俱来的天赋的信息,还加上了歌莉娅对这些天赋的理解。那些东西都化作本能留在了宁延的脑子里,但是他现在显然是没办去去注意这些东西了。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科尔森见宁延睁开了眼睛,脸上立刻露出了喜色凑了上来。
看来自己去那个空间时并不是带着身体一起过去的,这倒是剩下了很多宁延准备好的谎话了。
宁延眼里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过了会儿才恢复了过来,问道:“……是若琳把我带到医院的吗?我记忆的最后部分应该是和她在一起。”
“是我带你来的,就在……”科尔森看了看手表。“就在三个小时前。若琳打电话把我叫了过去,我开着车把你送到医院的,这样速度可能会快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
“完全好了,现在我感觉很正常。”宁延伸出双臂做出了个强壮的姿势。“医生怎么说?我是出现脑炎还是癫痫了?”
“医生说他们也查不出来。”科尔森盯着宁延的眼睛。“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初次接触到‘他们’也是在一个学校里,而且那也是个雨天……”
宁延挑了挑眉毛:“你在暗示什么?你在怀疑我产生了‘强迫思维’并且影响到了我的神智?”
(强迫思维-obsessionalthoughts:指以刻板的形式不随意地反复闯入个人脑海的观念、表象或冲动。这些思想、表象或意向对患者来说,是没有现实意义的,不必要或多余的;患者意识到这些都是他自己的思想,很想摆脱,但又无能为力,因而非常苦恼。强迫动作是反复出现的刻板行为或仪式动作,是患者屈从于强迫观念,为求减轻内心焦虑的结果。尽管如此,病人仍将其认作是自己的思想。)
“我很怀疑——”科尔森的眼神像是审视犯人一样盯着宁延。“这很有意思不是吗?在接触到那次关于‘他们’的案件之前你虽然迟到但是却从来不会避开什么案件,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症状。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休息一段时间了,你需要把你的状态调整下来,你这样可不是什么良好的表现。”
“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那个案件对我虽然有影响但是已经完全消失了。我可不是小说里那群分不清现实与那群人变态幻想界限的侧写师。”宁延笑了笑。那个“吸血鬼”对于他的影响远没有他人想象的大,他是那种即使情况遭到不行也能吐槽几句的人,虽然这种人一般都是典型的悲观思想,但这并不会影响他对一件事产生错误的判断。
“我理解你,真的。但是你目前的状态真的不适合再参与到这个案件里了,是我的错,我小看了那次事件对你的影响,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你接触这个案子的。”科尔森有些懊悔的说道。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觉得我就回去休息几天。”宁延无奈的说道。刚好可以趁这个时间研究一下歌莉娅到底将自己改造成了什么样的东西。
……
另一边,若琳在送走了宁延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到家里。首先是雨开始逐渐的大了起来,其次她有些对自己调查到的东西很不满意。她和宁延现在就只是知道狄娜有些不太对劲而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又知道着什么则完全都是一头雾水。
若琳又找到了狄娜询问了一些东西,尽管她问话的方式比宁延要直接,但是狄娜显然已经有了准备,仍旧没有露出任何手脚。反倒是若琳被忽悠的有些觉得是自己把狄娜误会了。
和狄娜谈过话之后狄娜的老师,也就是那个很有礼貌的画家艾萨克主动找上了若琳。他是一个很热心的人,据他说他和莫拉都是负责这个班的老师,只不过两人负责的是两个不同风格的画。艾萨克说莫拉生前和他关系很不错,两人经常一起研究一些东西。他去世之后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负责这个班,还有些不太适应。
若琳又问了一些东西,她感觉的到艾萨克狄娜很了解,于是就提出了在放学之后去艾萨克家里来详细的探讨下关于狄娜的事。艾萨克开始是有些不太愿意的,但是有谁能抗拒这个美女的要求吗?反正目前看来艾萨克是不能的。
“咔擦。”
艾萨卡推开被钥匙打开的门,微笑着道:“请吧若琳女士,我这里除了学生可是很久都没有来过客人了。你真应该尝尝我给那群孩子们准备的食物,对于料理我的信心一点也不比作画差。”
若琳敷衍的点点头,走进了房间里。
艾萨克很爱干净,尽管他是一个人生活房间里也是非常规整的。毕竟是为人师表的人。房间里的布局虽然干净的很,但墙壁上的那些画作和一些布局使这里看上去非常有氛围。
若琳忍不住问道:“墙上这些画都是你画的吗?艾萨克先生,我敢说你要是把其他的姑娘带到这里来肯定能轻易捕获她们芳心的。”
“不都是,不过大部分都是我画的,其他的都是我收集的一些看上去很不错的画。”艾萨克微笑道。“我现在不是把一个姑娘带到这里了吗?若琳警官。”
若琳笑着摇摇头:“这可和我说的不一样,我来这里是公事。”
艾萨克道:“在我看来都差不多。我去厨房准备一些食物,你喜欢红葡萄酒还是白葡萄酒?”
“干红吧。”若琳礼貌的回道。她虽然不是很想浪费时间,但是也确实有些饿了。再说了……反正自己又不花钱,何乐而不为呢?
“好的,请稍等一会儿。”艾萨克转身离开。
若琳闲着无事,便在艾萨克的房间里面逛了起来。不得不说艾萨克真的是一个对作画非常感兴趣的人,他的家里最起码摆了五十幅以上的画。有一些画若琳都略有耳闻,虽然她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冒,但是对一些上流社会中的事她还是略微了解一二的。
艾萨克自己就是个在佛罗里达很有名的画家,若琳记得科尔森办公室里摆着的那张《大鱼》就是他画的。那张画虽然若琳看不懂,但是她很了解那一幅画的价值到底有多高。
“狄娜平时也经常到你这里来吗?艾萨克老师。”若琳一边在屋子里看着那些画作,一边问道。
“是的,狄娜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而且也很勤奋。一周里面有四五天她都会到我这里来补课。周六周日也都是在我这里过的。那个孩子我真的很欣赏。”厨房里传出了艾萨克的声音。
若琳点点头,站在厨房门口看了看正在活动的艾萨克。他对料理确实很有见解,那些食材在他手上就像是一件未完成的艺术品一般。而制作食物的过程就像是一场别样的演出。
由尸体进行的演出。
若琳一想到这些食物生前都是活生生的动物就不免有些恶心,脑子里不由得冒出莫拉被开膛破肚的现场。她连忙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离开了厨房边上,这两天她吃东西的时候经常会想到那副场景,从各个方面来说那个现场都让她“印象深刻”。
“狄娜有没有和你说过她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为了尽可能的转移注意力,若琳又问道。
“这个倒没有,她这个孩子很腼腆,很少和我说关于她自己和家人的事。一般在我这里她都只是在和我讨论一些关于作画的问题。这个孩子真的非常好学。”
若琳嗯了一声,她看到桌子上有几幅没有完成的简笔画,就走了过去漫不经心的浏览着。这些画应该不全是艾萨克画的,上面有些画的水平很高,而有些就显得有些……拙劣。
翻着翻着……若琳忽然看到了一张已经完成的,就只是没有上色的画,画上面的东西让她立刻睁大了眼睛。
这幅画的上面……画着一个躺在餐桌上的男人,男人的腹部被剖开了一个可怖的伤口,里面的内脏清晰可见。餐桌上有一对餐具,餐具的上面摆着刀叉,而上面还摆放着没有吃完的心脏与肝脏。
若琳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让自己没有发出声音。转身看了看,艾萨克还在厨房里。她连忙把桌子上的画拿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随后又把桌子上的画放回了原位。
“就差一道主菜了,若琳警官,你要是等不及的话也可以先尝尝这些东西。另外红酒已经准备好了。”艾萨克微笑着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多谢你了,不过我还是在等一等吧,不然显得我很没有礼貌。”若琳微笑着回应道。她当警察也有些日子,在这些伪装上还不至于露出什么马脚。
“好吧。”艾萨克点了点头。他的右手忽然产生了某种难以形容的变化,就像是融化了一样蠕动着,最后从手肘向下都重新凝结成了两尺多长的利刃。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上主菜吧,若琳小姐。你希望那部分被我吃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