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个神情严肃地卫兵嗷嗷叫着冲出院门,都没有人发现昏迷在灌木丛中的尘风。
并非这些卫兵缺乏训练抑或太过于蹩脚,而是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那十柄黝黑利刃吸引了,它们喷涌出来的魔气甚至让检测装置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剧烈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卫兵们都惊慌得忘记了排列阵型,闹哄哄地如同一窝蚂蚁正在搬家,如潮水般涌满了街道,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十柄可怖的魔刃!
结果,尘风竟幸免于难。
然而,等待卫兵们的,便是一无所获的恐惧。
那一天的夜晚,渠城人人自危,家家门户紧闭,而行脚货商们听到消息也都收拾了货物,通过各种渠道迅速离开了渠城,纵然这个危机时刻找不到伙夫运输货物,运输成本必然大涨,但是没有一个商人停留下来,因为,谁也不想在这紧张的时刻沾染任何与魔族有关的事物。
黑夜,如暴风雪般,侵蚀了所有人的意志,如野兽般,让所有人的灵魂依偎在角落,瑟瑟发抖,对未知的虚空,充满无尽的恐惧。
翌日
“呃。”
尘风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只感觉脑海中发生了宇宙大爆炸,所有的记忆散作碎片,在脑海中化作旋涡,搅动不停,一想要去整理这些凌乱的碎片,大脑便有阵阵刺痛感,如同被许多银针刺穿。
“什么人?”这时,一个沉着沧桑的声音突然从灌木丛外传来,接着,便是一只布满皱纹干巴巴的手插进灌木丛。
就在这时,让尘风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情发生了。
强劲如暴风般的枯黄**法能量从这只干枯的手中爆发出来,宛如一道气旋,迅速旋转扩张,这魔法能量中,尘风嗅到了萧瑟和肃杀,以及死亡。
而茂密的枝叶触碰到这枯黄色的魔法能量,竟在这属于它们的高傲季节低下了头颅,转瞬间便萎靡枯黄下来,仿佛浑身的生命能量都被榨干,流泻于天地。
接着,所有可怜的枝叶都化作了齑粉,黄褐色的粉末如同骨灰一般,落在了尘风周身。
手的主人也应时出现,主人与手的年龄也极其相符,是一位鬓发胡须俱白的老者。
老者一身华丽的深紫色祭祀服,宽大的紫金袖上缝纫了华美而抽象的图案,似乎在讲述着属于兔族的一场祭祀盛宴,而祭祀服的胸口处,描绘了尘风再熟悉不过的图案——太极图。
“魔族妖孽?”那老者白眉一皱,手中魔法能量流淌而出,化作一只枯黄色的手掌虚影,直接掐住了尘风的喉咙,然后便冷笑道,“妙啊,金蝉脱壳之计,耍得所有人团团转呐。”
还不是你们的小兵蠢到姥姥家去了……
尘风在心中暗暗腹诽了一声,但却大气也不敢喘,这强劲的气场压迫以及那魔法手掌让尘风喘不过气。
但尘风竟在这等危急时刻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先放手……”
那老者听了,怒发冲冠道:“什么?你还想求饶!魔族余孽,看我不杀了你!”
“我…..我又没……魔……”凝实的枯黄手掌渐渐抓紧了尘风的脖子,但尘风还是拼尽全力挤出了几个字。
“嗯?”枯黄手掌渐渐放松了对尘风的束缚,似乎老者在感受尘风身上散发出来的魔法能量,然而,下一刻,老者大惊,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道,“你身上怎会没有魔族的气息?”
尘风见老人惊讶不已,便稍微松了松那无人看管的魔法手掌,然后取出了掉落在草木齑粉中的星芒双匕,已经用空了魔法能量的黑曜石有些黯淡无光,不过,正在从空气中不断抽离魔法元素,化作属于自己的黑暗能量。
老者瞳孔一缩,仿佛受到了惊吓,而那刚刚有些放松的枯黄手掌虚影又掐住了尘风的脖子,这次掐的力道,几乎让尘风一命呜呼,驾鹤西去了。
“我……我……”尘风瞪了瞪翻白的眼睛,满脸涨得通红,一个劲地在乌拉乌拉地哼唧着什么。
“这是……暗影族?”那老者见尘风不断晃动手中的星芒双匕,便瞟了一眼,然而,瞟完以后,眼睛就盯在上面再也移不开了。
下一刻。
老者的脸几近扭曲,恐惧和疑惑在干枯的脸上交织,致使老人的脸有些可怖。
接着,嘶哑的声音响起在尘风的耳畔。
极度的缺氧让尘风有些迷糊和昏沉,但老者的这句话,让尘风一个激灵看向了老人。
“你,到底是谁?”